第2章 重回当爷们,拒绝再舔狗

徐芳发现赵天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的笑脸迎人,反而脸色铁青,神色严重不对。

她吓得连忙停止后面未出口的不善言语,撇了撇嘴柔声道:

“你想当我的正牌男朋友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和我一起考上震旦大学,至少就读沪上的重点高校,我便可以答应你!”

她仰着洁白如玉的纤长脖颈,开出诱人的条件。

没想到赵天柱扭过身去,根本就没有理睬她。

“赵天柱,你不用垂头丧气,我刚才并没有拒绝你的意思,只是…”

徐芳这番留有余地的‘恩赐’,把赵天柱从痛苦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往事不堪回首。

“徐芳,你不用再说了,咱们今后一切随缘吧。”

赵天柱抬手一摆,霸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

徐芳则是满脸错愕。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听不明白?随缘就是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今后各自安好,各奔前程。”

赵天柱说完,转身向草坪一角走去,头也不回。

“你…你浑蛋,以后可别后悔!”

“……”

徐芳俏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撕下淑女伪装,对着赵天柱的背影怒吼。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追随她三年的忠实‘舔狗’,突然间竟会迷途知返?

高考前夕,他给她写了一封十分肉麻的情书。

可才几天,他竟会变得如此坚强!

哼!都说狗改不了吃屎!

咱们走着瞧,看你能坚持几天?!

躺在操场一角草坪上的赵天柱,用牙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有些迷茫。

他实际在反思过去,规划未来。

前世,他从大学肄业出来之后,磕头求职都是冷脸贴热屁股,受尽冷眼讥讽。

后来混上包工头之后,也是整天在甲方、监理、总包方面前当孙子,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当舔狗。

好不容易赚到了钱,又娶到白月光徐芳大美女成了家,似乎成为同学们羡慕的人生赢家。

为了有个传宗接代的孩子,被徐芳这个蛇蝎女人拿捏,忍气吞声一直当舔狗。

结果出了车祸,轮落到阎罗殿领了盒饭。

窝囊啊!

大概是阎王爷都看不下去,给了他一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既然重生了,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从今往后坚决拒绝当舔狗,认真检讨自己,在逆境中强势崛起,成为人生赢家。

一朝功名富贵,何愁妻子没有!

前世除了当舔狗,最让他痛苦自责的,就是没有在父母亲面前尽到孝心。

他的家在乡下农村,离县城二十余公里。

父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姐妹兄弟四个,家境贫困。

前世他到沪上财大四年,学杂费只是小头,而他与徐芳吃喝玩乐的生活费高昂。

可把家里人坑得够呛。

父母举债、大姐兄弟小妹三人辍学劳作,供他一人读书。

全家人都以为他一定在努力学习,掌握挣钱本领,将来回报家里。

实际上,他是在充当可怜又可气的舔狗崽。

肄业证书本就是一张废纸,求职无门。

他无颜再见家人和同学,隐姓埋名跑到南方去打工。

他当过流水线工人,工地保安、施工人员等,像条丧家之犬四处乞讨。

那些年全国基建狂热与房地产狂飙,给了他机会。

他慢慢试着开始分包小工程…大工程…

几年间他组建了工程公司,到处承接工程。

这些年钱倒是挣了不算少,最终还是没逃过貌美如花的徐芳算计,经济命脉被她死死拿捏。

每次寄点钱回家,都要说尽好话、看她的嘴脸行事。

2023年,父母亲相继生病住院,检查结果都是癌症晚期。

二老死活不肯住院治疗,硬是回家一直到死。

为此,兄弟赵云雷跟他大吵一架,发誓从此不认他这个大哥。

小妹许云菊也恨他。

大姐更是对他无语。

他内心万分痛苦,后悔莫及。

重生之后决不能再让父母亲举债,一辈子让债务压弯了腰,死不瞑目。

想到这里,赵天柱忽地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邙县一中。

……

当天傍晚,赵天柱骑着大姐的自行车回到乡下家里。

他家在村东的一个小山坡上。

矮土墙围成的一个不小的院子,有四间砖木结构的土房,房顶是薄石板盖的。

旁边有半间厨房,院门左侧是茅草搭出来的猪圈,鸡鸭家禽茅厕等。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还没等走进院子,就听得狗“汪汪…”嚎叫。

踏马地,老子不归家就不认识了?

“是天儿啊,你大姐说是今天高考结束…你考得怎样?”

母亲朱兰瑛从厨房间探头出来,笑着询问道。

“哎…妈,我考得还不错!”

“那就好,洗洗手回屋先歇着,一会吃饭叫你。”

“哎…妈。”

见到‘死而复生’的慈祥母亲,赵天柱嘴里喊着两声妈,泪水已在眼眶里滚动。

他连忙低着头走进自己跟兄弟同住的那间土坯房里,把行囊放在床上,坐在床沿上垂下头双手掩住脸,任由泪水从手指缝隙间溢出。

大约一刻钟左右,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在那头叫唤呢。

赵天柱控制好情绪,匆匆洗把脸走了过去。

一盘清炒白菜,一盘炸花生米,一盘香葱炒鸡蛋,大盆素瓜豆和一碗糊辣椒蘸水,还切了一盘酱黄瓜。

晚餐很简单,除了香葱炒鸡蛋算半个荤菜,其余都是素的。

可赵天柱觉得比鱼翅海参还要有滋味。

吃了几口,泪水止不住又在眼眶中滚动。

母亲一边吃饭一边唠叨,无非是家里一些琐事。

父亲赵德超自己倒了小碗当地土制的‘苞谷酒’,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口,回味似的吧唧着嘴。

旁边是弟弟赵天雷,拼命往嘴里塞菜,仿佛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小妹赵天菊则眼圈发红,低垂的头快埋进饭碗里面去了。

这一幕赵天柱隐约有些印象,可过去十八年了记忆很模糊,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

只见赵德超喝了口苞谷酒,用粗糙手背抹去嘴角残液,开口道:

“这些年你们老妈的腰腿不好,我也上了点年纪,一个人田间活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小雷今年十五岁,小菊也十二岁了,我想让你们俩下学期别上了,帮着家里干些活,补贴点家用。”

“天柱你就安心去读大学,家里就是砸锅卖铁,借钱都得供你读完大学,你是我们赵家的希望。”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赵天雷则拼命往嘴里塞瓜豆,腮帮子鼓得像条河豚。

他眼眶里含泪,肩膀一颤一耸的。

小妹天菊则直接趴在餐桌上低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