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砚少好像是犯病了

顾风一句话,让孟今砚抱着锦虞的手止不住地抖,呼吸也因此变得急促起来。

眼睫更是控制不住地颤。

流血了?

怎么会流血呢,他还是来晚了吗?

而老太太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当她看到锦虞腿弯的血时,人差点没昏过去,“快!吴医生,你快给小虞检查检查!”

看着孟今砚把锦虞小心翼翼放到床上去后,老太太严肃着脸冲中年女医生交代。

“先保证大人的安全,别让她出什么岔子,如果可以,孩子一定要尽全力抱住!”

“老夫人,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锦虞再次进了手术室。

看到她进去那瞬,孟今砚的脑海里全是十几年前他母亲早产的画面。

那时,他母亲腿弯也全部全是血,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手术室外看着她被推进去,当时,他以为就像保姆说的那样会没事了,但最终结果却是……他永远失去了他的母亲。

也失去了从未谋过面的弟弟。

他等了很久,盼了很久。

甚至还给他准备了很多很多礼物,可他都来不及看一眼,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尸两命。

他再也没有了母亲。

老太太着急的走来走去,孟今砚盯着“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声音哑得厉害。

“奶奶,她会死吗?”

老太太看向他,本来正要说“臭小子,你别乌鸦嘴”,可当他看到他猩红的眸,苍白的脸时,她第一时间感知到了不对劲。

这样的他,她只见过三次。

一次是他母亲难产离世。

一次是他父亲带着私生子回家。

一次是他母亲抱着他的照片被撕毁。

那三次,他发狂做的那些事,至今都历历在目,老太太赶忙上前牵住他的手,目光里一片心疼,“阿砚,小虞和你母亲的情况不一样,她不会死的,你放心,她肯定不会死的。”

听到“母亲”两字,孟今砚肩头颤抖,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沿。

这个世界真他妈恶心。

为什么都要去逼一个孕妇。

当初,他不愿接受锦虞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当一个父亲,他怕孩子生下之后,他活成下一个自己。

但经过老太太三个小时的劝说,他慢慢开始接受她肚子里孩子的存在了,他甚至愿意学,学习怎样做好一个父亲,结果这才过多久,现实就要告诉他,他没这个机会了。

他垂眸,眸底一片恨,狂躁的情绪袭上心头,下一秒,一个字接着一个字从他唇齿中蹦出来,“该死!都该死!他们全都该死!”

话落,他转身就走。

老太太去追都没追回来。

跟随她多年的桂姨扶着她,“老夫人,您放心,小顾在那边守着呢,有他在旁劝着,砚少爷不会太失控的。”

闻言,老太太一脸愁容地轻摇头,“没用,他发起疯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看着手术室的紧闭着的门,老太太有点呼吸困难,“真是造孽啊。”

之后她又轻叹一口气,“不过她舅舅一家如此不干人事,阿砚发疯把他们给处理了,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接下来,她一直在心里请求孟家的列祖列宗,一定要保佑大人和孩子平安。

她已经老了,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孟今砚这个孙子,他自小就独来独往,她不希望等到她百年之后,他身边连一个体己人都没有。

院长腾出来的办公室里。

齐刷刷跪着一排的人。

顾风看到孟今砚冷着一张脸进来,飞快把手里的平板递过去,“砚少,来龙去脉已经查清楚了,少奶奶是被林家给骗出去的,也是他们以着强硬不要脸的手段给绑架来医院的。”

孟今砚寒着脸点开监控视频。

他看到林锐捂住了锦虞的嘴,看到林锐扇了她一巴掌,看到她在逃跑期间不小心碰到了肚子,看到几个店员打扮的人压住了她的手脚,看到了张茹拽了她的头发,看到了林海的冷眼旁观,看到了林芊芊的得意。

之后是进到医院的视频,他看到了她不省人事被丢到了手术室床上,看到了一群白衣护士给她手臂扎针……

光是看着监控,他都能想象到她的无助。

更不要提及她就是当事人。

微红的凤眸微眯,男人菲薄殷红的唇轻掀。

“顾风。”

顾风立马挺直身子,“砚少,我在。”

“关上门。”

“好的。”

然后,不等他走到门口,“嘭”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而后是像猪一样的惨叫声。

“啊——”

眼看着林锐一脚被踹飞,林芊芊瑟瑟发抖的藏在张茹身后,“妈……妈,怎么办啊?”

然而,话刚落,在她身旁的张茹直接一脚被踹飞,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等林芊芊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狂扇了两巴掌。

扇她巴掌的人是孟今砚。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出声,脸上更是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他踹人,揍人,扇人巴掌,就跟在杀鱼似的,刀起刀落,迅猛得很。

疼痛上脸那瞬,林芊芊终于大声尖叫。

“啊啊啊你凭什么扇我巴掌!报警,我要报警……你还是不是男人,女人都打……”

她的尖叫吵得孟今砚耳朵疼。

眉眼凛冽的男人直接给了司机一个眼神。

司机会意,立马脱鞋,紧接着二话不说直接把袜子往林芊芊嘴里塞。

嘴被臭袜子给堵上了,林芊芊瞳孔骤然瞪大,这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当她看到亲哥亲爸亲妈被孟今砚往死里打时,她蜷缩在墙角,忽就不作声了。

能活着就好,她还较个什么劲啊。

林锐双手抱头,失声痛哭,“啊啊啊——我知道错了,砚少,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切都是我妈的主意,和我没关啊。”

被孟今砚一脚踹翻的张茹听到儿子这话,眼前一黑,母子俩开始互相攻击起来。

“林锐,你个没良心的!”

“妈,你犯的错不能牵连我们全家啊,我再这样被打下去,我会毁容的!”

“……”

对于他们的话,孟今砚全程没听。

他的脑海里只有锦虞腿弯的血,以及十几年前母亲惨白着脸躺在手术室里的模样。

他只知道,屋子里这些人该死!

他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

眼睛越来越红,神情越来越冷,手劲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迅猛……

如此,顾风总算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砚少好像是犯病了。

眼看着林锐牙都被打掉了一颗,他忙上去抱住孟今砚的身子,“砚少,你再这样打下去,人会被你打死的,停下吧!”

男人漆黑的眸里匿着漫天恨意,他忽冷笑,“呵,打死了才好。”

下一秒,他奋力一挣,顾风被弹出去了,屁股着地那瞬,他疼得眼泪汪汪。

再次走到林锐面前,孟今砚狠盯着他的右手,笑得病态。

“你就是用这只手扇的她,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