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祁江川满脸的倦色后，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为了让祁江川能好好补觉，林茉不敢在屋里面走动，一上午都在画设计图。

到了中午，祁江川的房间仍没有声音。

她怕做饭会吵醒祁江川，就去小区外面打包。

没想到刚出家门，被突然出现的林含拽住了胳膊，把她往一边拖。

“姐，你做什么？”

林含把林茉拖的位置正好在祁江川睡的那间窗户底下，林茉刻意压低了声音。

林含狠狠甩掉林茉胳膊，质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林茉不明白。

她怕吵醒祁江川，与林含打商量:“我们换个地方说。”

“不换，就在这说！”

林含满身的戾气。

“你还给我装蒜？我流过产的事情，除了你和奶奶没人知道，现在奶奶不在了，不是你捅出去的还能是谁？！”

林含不提的话，林茉都把这事忘了。

林含自小不爱读书，高考落榜后奶奶送她上技校，因为浓眉大眼，身材窈窕，引来很多追求者，包括经常穿着潮流的衣服和戴着夸张的首饰的混混。

混混通过不断的带林含吃饭、买花、买衣服、唱歌、溜冰等等花样，成功撸获林含的心，没多久就同居怀孕，但混混却消失不见了。

眼看肚子一天天变大，要遮不住的时候林含才和奶奶说。

奶奶气晕过去，醒来后强撑着一口气带林含打胎，林含死活不愿意去大医院，怕留下污点，奶奶就找了个小型的私立医院做。

怀孕四个多月只能引产，过程虽顺利，但也伤了身体，和王俊玮结婚三年了都没再怀孕。

林茉蹙紧眉心。

“不是我说的……而且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当年的医生和就诊记录啊……”

“医院都拆了，医生和我无怨无仇找俊玮说这个干什么。当初我结婚时你就说，要我把流过产的事告诉俊玮，还敢说不是你捅出去的？”

“不是。”林茉目光明澈，看着林含说:“你对我有偏见，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那不是偏见，是事实。自从你来了家里，奶奶和村子里所有人都失明了，眼里就只有你，我打碎碗就要被骂，你打碎碗反得到夸。你生病，奶奶整夜守着眼睛都不敢眨，我生病就得一个人去诊所挂水。这就算了，就连我高中时候的运动会你也去凑热闹，老师和同学还都让我向你学习……我真纳闷林茉，你的亲生父母是九尾狐狸吧，能生出你这个魅惑人心的东西，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我真的烦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呢！”

祁江川一直是浅眠的状态。

林茉刚出门他就醒了，走到窗前，撩开窗帘一角看向外面，凤眼沉静坚定。

他要看一看林茉有没有长进。

林茉看向林含的眼神，逐渐失了温度。

她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反唇相讥！

“你就只看到别人的问题，从不反过来看看自己。打碎碗时，你第一反应是躲起来，让我成了替罪羊，奶奶心知肚明，她夸我是想让你有承担错误的勇气。生病被照顾这件事我很抱歉，因为奶奶总觉得你大一点。高中运动会，是奶奶跑不动，怕扫了你的兴，让我请了假去的，我没刻意去和你老师同学说话。”

“如果这些事让你觉得委屈的话，我就说点让你舒坦的事。我们两个的学校同开家长会，奶奶不去的那一方会得到补偿，你选了补偿对不对？房子没拆前，家里没钱，我的绘画课停了给你上的舞蹈课对不对？房子拆迁后，奶奶先让你选的要钱还是要房对不对？”

“后面奶奶被查出癌症，你说你的钱都用来给姐夫做生意了，拿不出来，我们没逼你没错吧？奶奶需要照顾，你说店里生意忙，分不开身，我们也没逼你没错吧？奶奶临终前，想再见你一面，你说你害怕看到奶奶闭不上眼，不等她咽气就离开没错吧？”

“你说奶奶偏心，我却觉得是寒心，因为，我也有了深刻的体会。”

林含愕然看向林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丫头片子，平时不声不响的，心眼子全憋着呢，牙尖嘴利，不怀好意。

她林含好歹比她多吃了五年米，还能败在她手里？！

“胡说八道，满嘴谎话，我这个当姐姐今天替奶奶好好教训你。”

林含的手猛地扬起……

房间内的祁江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林含。

下一秒，他眼眸眯起，染上一层轻浅的笑意。

林茉右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林含扬起的手臂，快速抬起左手反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