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勾引之术
她脚下顿了顿。
转头,准备绕远路回厨房。
却不想幽幽沉香袭来,顾云峥勾唇轻笑,似山涧清风,温沁心脾。
“躲我作甚?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唐乐安在心中暗忖了句:你确实不是,你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鬼。
故意堵到这里来,必然没好事。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顾大人,宴厅在前边,这里是后厨的地儿,您头昏眼花走错路了。”
胆儿肥了呀这......顾云峥的眼中掠过一丝趣味,眉头微挑了挑。
“哦?那便由你送我回前厅。”
说罢,他便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
侧身睨着。
“还不快带路?”
唐乐安咬了咬牙。
顺从的应了声“是”。
这人,一天不折腾她心里就难受吧。
穿过门廊,就见院子中央的许芝芝,接过总管事递过来的十颗金瓜子,还有一锭二十两的纯银。
总管事笑得满脸皱褶,狭长的眼微眯,“这是你的福气,你可得接稳了。”
只是这福气犹如雷击,怕是接不住咯!
许芝芝脸上的笑意,从宴厅回来后就没落下去过,高兴的分出两粒金瓜子,欲要塞进总管事的手上。
“这都是托了总管事的福,才让我能在大夫人面前得了赏脸,这是小的孝敬您的。”
这两粒金瓜子似烫手山芋般,总管事刹那间面色冷了下来,极为冷淡的回拒后,便扬长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脸,让许芝芝有些措手不及。
她嘴里暗骂了句“疯老头”,转身正要进厨房去同一众姐妹炫耀,眼角余光瞥见站在门廊旁的唐乐安,她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往那边走了两步,就见跟在后面的顾云峥。
她愣了下。
呐呐的欠身行礼:
“见过顾大人。”
顾云峥俯凝了眼此人,擦身而过。
要是不跟上,那人还不晓得又琢磨什么法子折磨她......唐乐安心中暗暗叹气,抬脚跟上,手腕却被拽住。
许芝芝面色阴沉,“这是怎么回事?你个小贱人,为何会与顾大人在一块?该不会是你故意将顾大人带到僻静地,欲行勾引之术吧?”
拨开那只手,唐乐安脸色难看得紧,“嘴放干净点,顾大人不过是迷了路。”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骂她,但要是这话传到六小姐耳朵里,到时候又少不了一顿纠缠。
好不容易甩出去的麻烦,可不要再惹上。
这话糊弄不了许芝芝。
她嗤笑了声,嘲弄意味十足。
“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东西,也配攀附顾大人?你等着吧,爱慕顾大人的那些贵家小姐定会把你给生吞活剥,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顾大人那样的谪仙,她自认这辈子都不可能沾染,才将目光转移向大少爷,只求能离开后厨,过上有人伺候的神仙日子。
她不敢惦记的人,却被一个打杂的下贱胚子捷足先登,这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面对挑衅,唐乐安只是付之一笑,到底是谁先被生吞活剥,还不一定呢......
她走到外面,就见那人居然没走。
立在墙角处,垂着眸子。
听见动静,顾云峥微掀了掀睫。
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着。
唐乐安垂首,跟在后面。
方才还未下雪。
此刻却洋洋洒洒了起来。
落在两人的头上,肩膀上,侵骨的寒风阵阵吹。
丫鬟服单薄又不保暖,风儿一吹,唐乐安冷得双肩微颤,捧着哈气搓手,眼前忽然一黑,她将遮挡物扯下,才发现是件雪狐披风。
摸着上面残留的余温,顾云峥素来爱用的沉香阵阵扑鼻,她面无表情的将披风还了回去。
“多谢大人,只是奴婢命薄,不值一提。大人身份尊贵,您还是紧着您自个吧。”
顾云峥脚下顿住。
扯唇一笑。
“就这么怕叫人盯上?”
这个人,是故意的。
唐乐安眼角一抽一抽,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眼眶却忍不住泛起了红。
“欺负我,就让你这么高兴?”
小兔子红了眼眶,真是叫人忍不住想要再狠狠揉捏,瞧瞧她泪珠子掉下来时脆弱易碎的模样。
顾云峥眼底幽暗。
附身靠近。
凑近那粉嫩的耳畔。
“看到你哭,我会更高兴。”
热热的气息洒在耳蜗里,痒得唐乐安浑身起鸡皮疙瘩,她羞愤欲加的捂住耳朵,一双桃眼圆睁怒瞪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人,居然还舔了一口!
瞧着小兔子跳脚的模样,顾云峥心情大好,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
唐乐安气得跺脚。
狠狠踩地上的积雪,以此泄愤。
听着后面人的动静,顾云峥无声轻笑。
一路走到宴厅外,唐乐安转身便要走。
却被总管事给叫住。
怀里被塞入一个食盒。
“这是宁香郡主带来的糕点,拿下去分了。”
唐乐安点头应是。
总管事又道:“另外,糕点一事,你办事不力,钻空子的那人惹了大夫人不高兴,你自个下去领十大板子,以后若是再敢如此怠慢,就不用在府上做事了。”
唐乐安嘴唇微抿。
“是。”
真是飞来横祸。
许芝芝那个妖魔鬼怪到底做了什么,害得她被打板子还差点被赶出府。
心里叫屈也没用。
提着糕点放到厨房,唐乐安就去了戒房找徐管事领罚。
戒房是府上专门惩戒下人的私刑房,在里头当值的都是练家子,下手狠厉,半点不带含糊的。
十板子挨下来,屁股又肿又痛。
板子打完,可活儿还有一大堆在等着唐乐安,她只能咬牙强撑着回到厨房。
忍着伤痛,接着干活。
一直忙到了夜色渐浓。
颤颤巍巍回到房里,将房门给上锁。
脱掉亵裤,趴在床上扭头瞧着。
红肿一片,用手碰了下。
便是钻心肉麻的痛。
寂静的空气中,骤地响起一声轻叹。
“伤得这么严重,当真是可怜。”
唐乐安浑身寒毛肃立!
慌乱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私处。
警惕的环视着狭小逼仄的房间,就见门后方的阴影中站着一个男人,全然不知他到底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