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J城雨夜4

“哗啦哗啦……”大雨不住落下。

“滴答滴答……”高跟鞋有规律的落下。

一条曼妙的身影在大雨倾盆的夜晚踩着高跟鞋悠闲的在街道上漫步着。他时而在路灯下驻足,时而在暗巷中惊慌的急走,但他仿佛是迷了路,在各处绕来绕去,找不到回家的路。雨水早就浸透了他的衣服,使得衣服紧紧的贴合在肌肤之上,呈现出傲人的身姿。

白无明绕了好久了,他心里也很紧张,不过紧张的却是无法把怪物引出来,心中问道:“前辈,你说怪物是不是能靠气息分辨出我不是女的。现在都不出现。”

“你想多了。这么大的雨,你身边那只大狗都分不出其他人是人是妖,别说其他小妖了。要么这妖怪不在这片区域,要么就是它还没发现你,继续找吧。”雾尊道。

白无明问:“话说你感觉宝贝那么灵敏,能感觉到妖怪的位置不?”

“感觉不到。天地异宝,会散发出冲天的气息,哪是那些小妖怪能比的。”雾尊道。

白无明问:“冲天的气息?那天我怎么感觉不到?”

“这是一种望气术,别说是你了。你身边的大狗也不会。所以你们自然都感觉不到喽。”雾尊解释道。

白无明羡慕道:“有这么便利的法术啊!好羡慕啊。可惜你又不能教我。”

“这个实际上教你也不是不行。这不算一种功法,而是一种常见的瞳术,所以教给你也不怕引起敌人注意。”雾尊突然道。

白无明兴奋道:“啊!那太好了。快教我。”

“可惜你现在用不了啊。你没有修为是无法使用的。除非某天你能够获得功法开启修为,那时候我倒是可以把这望气术教给你。”雾尊道。

白无明气馁道:“这又是遥遥无期啊。”

这时白无明又走进了一条黑暗无光的巷道。异变突生,毫无预兆的,他只感觉背后一个百多斤的重物突然就撞了上来。还好他有三十多年的炼体体质,不然非得一下子被撞倒不可。不过纵使如此,在全无防备下,他也不断向前踉跄的跌出好几步。而在同一时间,背上的那玩意丝毫没有停歇,没等白无明站定身形,就一口咬了下来,咬在了右边的脖子上。

吃痛下,白无明马上意识到自己遇到了袭击,毫不留情右手手肘就往背后的妖怪身上顶了上去。妖怪甚是狡猾,竟然一侧身避了过去,但身体还是挂在白无明背上,牙齿还在用力的撕咬着他的脖子。白无明的肉身坚固,没有被他一口重伤,但是在尖锐牙齿之下,他的表皮已经破损,渗出了丝丝鲜血。

一肘不中,白无明马上改变战法,弃了左手的雨伞伸手就去抓妖怪的脑袋。妖怪见手抓来,马上松开了口,缩头一躲,白无明这一抓又抓空。妖怪躲过了一抓竟然还挂在白无明背上,伸头马上又咬住了白无明左边的脖子,又咬出几个细小的血洞。白无明放下右手的长匣,又去用右手抓妖怪的头。妖怪再次缩头躲过,然后又咬向白无明左边的脖子。

白无明又急又气,看见边上的墙壁,一下就冲了过去,临近前一个转身就用后背撞了上去。这次妖怪不敢再挂着了,“嗖”的一下跳了开去,隐秘到边上的黑暗之中去了。

挣脱了妖怪,白无明马上就奔回到长匣边:“武器匣,开!”武器匣应声而开,并马上弹出一个刀柄来。白无明立即快速的抽出了长直刀,紧张的戒备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这什么玩意儿?竟然毫无声息。”白无明紧张的在心中问。

雾尊无语道:“哎呀,你真是笨啊。那大狗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这是只猫妖啊。”

“猫妖!难怪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白无明道,“好像没动静了。会不会逃走了。”

雾尊提醒道:“不,它还在。我还能感觉到一股杀意在四周围绕。”

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直感觉一股麻痹感开始自伤口向全身蔓延开来。扩散的速度非常快,“当”的一声,白无明的手竟然不自觉地一软,刀也握不住了,长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有毒!”白无明大惊,“猫怎么会有毒!”

雾尊道:“这是妖!修炼的方法不同,自然会演化出各种不同的能力天赋来。它可能是吞服了某种毒物,才获得了毒的能力。”

“不是!前辈,现在不是科普的时候。我觉得我动不了了。快救命啊!”白无明求救道。“咣当。”很快的,他脚上也没力气了,一下坐倒在地。

雾尊道:“你不用担心,这毒不致命,只会让人全身麻痹。你中的毒也不多,过一会儿就自己好了。”

前方,两点绿幽幽的光点突然出现,并开始一点点的向白无明靠近过来。

“一会儿是多久啊!它……它过来了啊!”白无明颤声道。

雾尊道:“很快,马上就过去了。”

四周黑暗无光,就算妖怪到了近前,白无明也无法看见对方的样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匍匐在地的野兽轮廓。这妖怪也很是谨慎,就算到了近前也没有直接发动攻击,而是又在附近来回的转悠了两圈,才慢慢的靠近,小心的用爪子勾住白无明的高跟鞋,尝试的向后拖了一下,把高跟鞋扯了下来,爪尖在白无明脚背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然后马上跳开几米躲入黑暗中。又观察一下,感觉对方真的不能动了,才大胆的走了出来。这次它胆气足了很多,露出了獠牙,直接就向白无明身上扑了过去,眼看着尖牙就要落在自己的咽喉之上,白无明却是完全无法动弹。

“乓乓乓!”危机关头一连三声枪响,全部命中。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一只身长一米五左右的青色虎纹狸花猫倒在了地上,身上三个伤口不断向外冒血,流出的血水不断被雨水冲刷,向四方扩散,染的身下的水坑都一片猩红。

见妖怪不动了,手电光一转照向了白无明,一个人迅速向他跑来。

“你没事吧?”林小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无明无法回答,心中问道:“枪能杀死妖怪吗?”

雾尊回答:“枪?你说的是这姑娘手中的暗器吗?不行啊。她这暗器和你们的刀不同,并没有经过特殊加持。应该杀不了妖。”

白无明大急,想要叫林小叶快跑,但却无法发出声音。

“你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受伤了吗?”林小叶却浑然不知危险将临,正在检查着白无明的伤势,“脖子上伤口这么多!还好都很浅,没什么大碍,一会儿让人包扎一下就行。怎么了?你不会是吓瘫了吧。”还在调笑,丝毫不知道身后的猫妖已经站了起来。

但林小叶很快就意识到白无明的眼神不对,迅速扭头,并把强光手电向后照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是什么也没有,就连地上猫妖的尸体也不见了!

林小叶马上戒备起来,手电筒直接架在了枪上,来回扫视,随时准备开火。

“急死我了!快跑啊!你在那干嘛啊!”白无明心中急道。

“哗啦哗啦”的大雨不住落下,林小叶的头上就如瀑布一样向下淌水,不断流过她的眼帘,使她不自控地不停眨眼,严重影响了她的视线。她好像听到身后有动静,突然一个转身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然后边上又有响动,她又急速地向响动的方位瞄准,却还是空无一物。突然,一个重物砸在了她的后背之上,瞬间把她砸倒在地,下一刻,一排尖利的牙齿咬向了她的右边脖子。不到三秒,麻痹的感觉就遍布了全身。

强光手电掉在了地上,转了几圈,光线的位置正好停在了林小叶倒地的方向。猫妖在啃咬林小叶的情景正好全都落入了白无明的眼中。它一口一口的咬下、撕扯、吞吃入腹,当场就把林小叶的脖子咬断,眼看着她已是回天乏术了。

“不!不要!”白无明情急之下喉咙一动,发出了微弱的呼喊。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消散了。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艰难的握住了刀柄。

“畜生!给我从她身上离开!”白无明用仅有的一点力气站了起来,大声嘶吼道。

猫妖听到了喊声,转头看见了已起身的白无明,立即一惊,原地弹起,迅速退到了一边的黑暗之中。

片刻功夫,白无明的麻痹感已消减大半,他迅速冲过去检查林小叶的情况,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

“不!不!”白无明以拳砸地,宣泄着心中的愤怒和不甘。

“还没完呢!那猫妖还没走!”雾尊提醒道。

白无明马上调整心情,迅速跑过去捡起了强光手电,并向四周不停的扫视。

“小子!你这样不行的。对上这样的对手你必须放弃你的双眼,用听觉去捕捉对手的动向。”雾尊道。

白无明道:“听觉?但是这猫妖行动起来毫无声息。而且到处是嘈杂的雨声,我要怎么听啊。”

“哎,看来只增强你的肉身,不给你进行最基础的武学训练还是不行啊。情况紧急,也没办法从头学起了。听着,这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有其固定的规律,声音也是如此。四面八方的声音虽然复杂,但雨点落在金属上的声音,雨点落在木板上的声音,雨点落在水坑中的声音,都各有不同,记住这些声音,你就能掌握他们的方位。”雾尊说道。

白无明道:“这些我都懂,但是我还是无法找到猫妖。”

“猫妖的毛发浓密,所以雨水打在它的身上,声音会被吸收掉。但是同样的,原本应该发出声音的物体,因为被遮挡,所以也就发不出声音来了。你不只要听声音,更重要的是听声音的变化。”雾尊道。

白无明道:“明白了,但是一般人真的办得到吗?”

“一般人办不到,但你的五感已经远超一般人。关掉你手上的灯,静心凝神,好好的听一听。”雾尊道。

“好!”白无明答应一声,果断关掉了手电筒,而且还闭起了眼睛,仔细地聆听周围的一切。果然如雾尊所说,一旦他静下心来去听,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天地自有道,万物皆有法!”雾尊的低吟声自脑内传来。

渐渐的,所有声音都好像有了规律,哪里应该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变得理所当然。而在这理所当然之中,那些不协调的声音也更加明显起来。

“哈哈,找到你了。”白无明慢慢的发现了一个在附近不停变换躲藏的不协调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还在不断接近与他的距离。显然猫妖看见白无明一动不动的站着,觉得机会来了,想要再次发动进攻了。

果然,不协调的声音来到了白无明背后不远的地方,稍微趴伏了一会儿,突然纵身而起,再一次向白无明后背扑去。

白无明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突然旋身举刀横扫。锋利的刀锋准确的划过猫妖的身体,猫妖跌落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不动了。白无明打开了手电筒走了过去,为万无一失,长刀再次落下,狠狠的刺穿了猫妖的头颅。

J城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的所有善后问题自然不归大白和白无明两人负责。两人便早早离去了。

林小叶在任务中英勇牺牲,授予二等功,并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白无明并没有参加她的葬礼,但她的死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对于白无明的情况,大白一直看在眼里,安慰道:“任务的负责人是我,如果真要有人对林警官的死负责任,那也是由我承担。”

白无明无精打采的应了声:“嗯。”

大白又说:“在除妖的任务中,凡人协助者死亡的情况常有发生,你不需要太过介怀。”

白无明道:“我明白。”

虽然心情低落,但是回去后白无明还是把一千字的报告准时交了上来。

大白也再次写了对白无明观察报告上交,其他内容大同小异。这次多了几句:“心地善良,感情细腻,责任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