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字路口
“147号,温弥,请前往3号办公室;147号,温弥,请前往3号办公室;147号,温弥,请前往3号办公室……”
空白的脑子,突然被惊醒,温弥抓紧手中的帆布包,沉重地走向3号办公室。就见到一脸严肃的女医生,双眉往中间合拢,使得温弥脑中严厉的初中班主任形象聚显,忐忑的小腿似乎加大了颤抖的幅度。
等到温弥坐下,医生就开口道:“147号,温弥,孕八周,小孩要不要?”
虽然已经大概清楚最终结果,可温弥眼前还是一瞬间就模糊起来,
“医生,我,我不知道…”
此时女医生眉角放平,语气也轻缓了许多,“小姑娘,你看你的b超数据,都在正常值附近,胎儿也发育地很好,基本上都可以分辨出耳鼻口了,还能听到胎心血管搏动,现在孩子发育地这么健康,就说明你跟‘它’有缘啊。现在国家开放三胎,养孩子更不成什么问题了。”
“如果,如果,医生,我不想要呢…”
医生长叹一口气,“哎,要是不想要,就要早点决定,过三个月就不能药流,只能手术,无论是哪种,对母体伤害都是很大的。小姑娘,要做好决定啊,孩子能来就说明与你有缘分,跟孩子爸爸商量一下,如今国家关于养育孩子方面福利都是很好的。”
出来办公室,又听到广播在喊151号,慢慢的,温弥感觉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怀孕这个结果一直在脑海反复跳跃。
撑着最后一口气到了自己的小房子,直奔自己的懒人角,扯过旁边的毛毯,就这样缩在小小的“龟壳里”,谁也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什么。
顾谈谦下午下班回到家时,就看到那么个小山包,明白温弥此时又遇到难以决定的事了。轻声放下钥匙,走到她身边,将其围住,试图揭开毛毯的一角,却发现扯不动,只好先开口,“温温,出什么事了?先出来透口气好不好?”
始终得不到回复,顾谈谦就懂了,是个需要想很久的问题。抱着温弥,腾出一只手打开手机里面的线上办公的文件,打字回复处理。
晚上8点多,顾谈谦见温弥还是不出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加大力度,才扯开一角,就看到两个肿的像核桃的红眼兔子眼睛,满脸透着缺氧的红,起身去卫生间打湿毛巾,为温弥擦干眼泪,敷着肿的双眼,“有什么问题没法解决?温温,告诉我。”
温弥现在不想回复他,又低头回到自己的毛毯中。顾谈谦犟不过她,却无法看她一直这么缩着。将温弥抱到卧室,脱掉外衣,压好被角,关好灯。走到阳台,关好玻璃门,一番滑动,找到了马启国的电话。
“哟,顾律师,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了,惹到温老师了,找我求救?”调侃的声音穿过手机令顾谈谦的太阳穴更加难受,
“马老师,今天学校出现什么事了吗?”
“嗯?出事?什么事?”马启国也开始疑惑了,“昨天不是放月假的日子?基本上今天学校在的都是班主任啊,温老师昨天上午上完课就回去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我给你徐老师的电话,你打电话问问,她经常跟温老师约饭吃,想来知道些什么。”
“多谢。”看着马启国微信发的电话,顾谈谦继续拨打电话。
“喂,你好。”
“你好,徐老师,我是温弥的男朋友,想问问你,今天跟温弥有联系吗?”
“温弥男朋友?!咳咳,”明显的激动声音从徐丽娜的嘴里发出,但此时也不是好八卦的时候,“今天我跟温老师没有联系哎,本来约定今天逛街来着,昨天温老师就有点心不在焉的,然后说自己这个月假要好好休息一下,就约下一次了。”
见这里也得不到消息,顾谈谦无奈,“麻烦徐老师了,那再见。”
“什么嘛。”徐丽娜摸不着头脑,准备去学校了再找温弥八卦八卦。
找不到头绪,只能等温弥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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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弥感觉似乎过了半辈子,这件事的猝不及防打破了她的所有人生计划,不,或许从认识顾谈谦开始,就开始偏离轨道了。感觉到顾谈谦抹黑走到了床头,手温传到额头。“温温,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很烦躁,但温弥却无法告诉顾谈谦这件事,
“顾谈谦,我需要冷静一下,你能不能,先回去?我冷静下来了再跟你联系。”
顾谈谦慌了,却无法忽视温弥语气中的颤抖,明白自己在不知道原委情况下,是无法做一些解决策略的,只能等温弥来告诉自己。
“好,我先回去。”低头吻上温弥的侧脸,“温温,锅里热着粥,如果你饿了,起来直接吃,吃完放那我明天来收拾?”
顾谈谦等着温弥的回复。
“不用,你不用这样的。”温弥翻身,“这几天我都不想看到你。”
顾谈谦僵住,原来,是自己的问题,可找不到源头,“好,温温,我等你联系。我一直在,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说的,你知道的。”
在房间内站了一多分钟,顾谈谦最终还是轻声离去。大门合上的声音一会儿就传到了温弥的耳朵,眼里的泪还是忍不住落在了耳边。顾谈谦靠在门上,许久,还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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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温弥感受到了阳光透到床头的热度,却没有想起来的冲动。一会儿,下腹疼痛,接着,胃开始叫了。
温弥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是,‘它’都在提醒我饿了?
最终,温弥起身来到厨房,就看到了保温的粥,打开一看,是自己喜欢的皮蛋瘦肉粥了。盛了一碗,坐到懒人角处,阳光斜着射在了墙上,上面原本只是白墙,在顾谈谦的影响下,上面有了装饰物,还有一起拍过的照片。
吃完后,全身暖洋洋的。是时候考虑问题了。
小家伙,你爸手艺真的好,所以,我不想再变动了,你明白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