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鸡蛋风波

“我就拿了一个鸡蛋。”陈清欢神情自若地吃着馒头，喝着小米粥就着萝卜头咸菜。

刘月香人不咋地，熬的粥却很好。

农村用的大灶，柴火旺，底火足，熬得稀烂，味道很是不错。

“我一共煮了五个鸡蛋，你叔吃了两个，四儿才吃了一个就没有了，你说你拿了一个？”刘月香咄咄逼人地看着陈清欢，唾沫纷飞道，“你奶年纪大了，一天一个鸡蛋刚刚好，有时候连一个鸡蛋也吃不了，肯定是你偷吃了，还不承认，什么玩意！”

她都这么骂了。

不信她们还能吃得下去饭！

“既然说我偷吃了，那么证据呢？”陈清欢咯嘣咬了一口馒头和咸菜，提醒道，“没有证据的话，你这属于诬陷，要坐牢的。”

刘月香很是生气：“你才坐牢呢，你们全家都坐牢。”

“谁坐牢了？”楚老太太吓得浑身乱抖，颤抖着问刘月香，“是承安坐牢了吗？他是不是出事了，你们瞒着我？”说着，又问陈清欢：“你快说，是不是承安？”

“奶奶，不是承安。”陈清欢一下子心软了，忙哄道，“奶奶，我瞎说的，您不要当真，快吃饭。”

“那是谁坐牢了？”楚老太太依然不依不饶地问，“是大喜还是二喜？”

“没有，谁都没有坐牢！”刘月香没好气地喝住她，“吃你的饭，不要瞎说。”

“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奶奶也是家里的长辈，她最有权力说话了，你当媳妇的，怎么能训斥婆婆呢？”陈清欢沉着脸质问道，“你就不怕大嫂二嫂以后对你不好？”

“哼，她们对我好不好的，是我们娘几个的事，没你插嘴的份。”刘月香冷笑，“倒是你，若成了我的媳妇，我肯定对你好，比对你大嫂二嫂都要好，若是你真的跟了野男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你的意思是，我叔要给我找个野男人回来？”陈清欢一脸无辜，放下粥碗，“可昨晚我叔明明说让我们过几天相看的，既然相看了，就是走了明路了，走了明路怎么能是野男人？等我回来，我问问我叔，我可不要野男人。”

“问什么问，不准问，你要是敢问，我饶不了你。”刘月香这才意识到陈清欢不知不觉地把话题扯远了，气急败坏道，“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说你到底拿了几个鸡蛋？”

“俊西媳妇，我就吃了一个鸡蛋啊！”楚老太太拍着炕面哭道，“你嫌弃我我知道，你不要为难她了，她是个好孩子啊！”

“我没说你！”刘月香大声道，“我管教媳妇，没你的事，闭上嘴就行。”

“我再说一遍，我就拿了一个！”陈清欢啪地扔了筷子，“没影的事，你少来诬陷我，我要是想吃鸡蛋，我还用着偷吗？”

楚四儿趴在窗上往里看，嬉笑道：“娘，娘，我吃了两个鸡蛋，锅里还有，你要不要？”

陈清欢冷笑，冲刘月香大声道：“听见了吗？你儿子才是偷鸡蛋贼！”

吴秀芬和徐凤娥一前一后走进来，吴秀芬上前问道：“娘，今儿不是去赶集吗？该走了！”

“赶什么集，赶屁集！”刘月香见两个儿媳妇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我没早没晚地伺候这一家人还不得好，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娘，您快起来，让人家听见不好！”吴秀芬吓了一跳，忙跟徐凤娥一左一右地扶起自家婆婆去了院子，吴秀芬又问，“娘，到底怎么了？”

刘月香便把鸡蛋的事说给吴秀芬听，抽噎道：“我就是过来问问她拿了几个鸡蛋，她就说四儿是偷鸡蛋贼，我当不好婆婆……”

“你搬弄是非，无中生有，的确当不好婆婆。”陈清欢端着碗筷从婆媳仨人面前走过，冷冷道，“不过我觉得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先学会做人，做人都做不好，还做好婆婆？你想多了！”

“你，你个死丫头，竟然跟我顶嘴！”刘月香恼羞成怒，越发来劲地喊住从门口路过的邻居们，“大家给我评评理，这还没过门的，就偷吃鸡蛋，吃了还不承认，还不让我说几句，这是哪家的天理？”

众人讪讪笑。

这样的事最是说不清，谁也不会闲的给谁出头。

吴秀芬趁机跑到陈清欢家把她爸陈志长喊过来，说陈清欢跟婆婆打起来了。

陈志长黑着脸跑过来，扒拉开人群，大义灭亲地要抬手就要打陈清欢：“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我在家是怎么教你的，敢跟你婆婆顶嘴，我白养你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陈清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脚下一勾，瞬间把他放倒在地，原主怕他，她可不怕，一个卖女儿的赌棍而已，揍他还嫌脏了她的手呢！

陈志长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楚四儿颠颠地跑过去，围着他拍手笑道：“翻身的王八，四脚朝天，下不了海，入不了河，你说活该不活该！”

众人哈哈大笑。

有的干脆笑得坐在了地上，楚家老四也不傻嘛！

刘月香假惺惺地扶起陈志长，一本正经道：“亲家，你来了正好，快给我们评评理，一个鸡蛋吃了就吃了，干嘛还不承认，我们家也不是吃不起鸡蛋的人家不是？要是再这样下去，这媳妇我们可是养不了了。”

陈志长用力点头，唯恐楚家把女儿送回去：“你放心，我这就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了。”

徐芳气喘吁吁地从胡同里跑进来，拉着陈志长往外走：“志长，你先回去，我问问清欢怎么回事。”

她担心陈志长打陈清欢。

“这还不都是你惯的！”陈志长摔得两眼冒金星，刚扶着腰身站起来，一见徐芳就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徐芳的鼻子骂道，“你看到了吧，她在婆家偷鸡蛋吃，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你还好意思替她求情，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我求求你了，不要闹了……”徐芳拽着陈志长的衣角不放，红着眼圈道，“清欢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从来不会偷人家东西的。”

“你知道个屁！”陈志长一把甩开徐芳，“她若是没偷，她婆婆能说她？”

楚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家。

肯定是陈清欢偷吃了。

“清欢，你告诉娘，是怎么回事？”徐芳抹着眼泪问陈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