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市中的姑娘
冬天的日子里,虽有阳光,但天气寒冷,刮着冷风,吹到人的脸上感到刺骨的冰冷。
巳时时分,一位穿着浅绿色深衣棉服,头戴帷帽,帽檐四周有下垂的薄绢,长至颈部将脸面掩盖了的少女,立于赵国代郡的西市街头左顾又盼。
因着距离有些远,众人虽然看不清少女的容貌,但隐隐约约间也能看出在她的脸上,竟然还戴着一个青色的面具。
这不免让人多看了她几眼,心里想着她的容貌究竟怎样。
正因为多看了几眼,众人才发现,在她宽大的深衣棉服之下的身段,娇柔得就像春风中的一束花,即使在大地的怀里有温暖的春||色抚摸,却依然会嗦嗦发抖。
看着这样惹人怜爱的少女,西市中的一些不良浪子决定给予她温暖的慰问,便嬉皮笑脸的向她靠了过去。
众人看了都忍不住为少女揪起了心,想着等一下少女该如何做,才能逃离那些不良浪子们的魔掌?
随着不良浪子们的靠近,只见少女嗦嗦发抖的身子,仿佛更加的颤抖不已,但她的脚步却像生了铁一样,半点也不挪动。
众人看了不免奇怪,因为他们知道少女明明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却为什么不速速离去?
当浪子们走到少女的身边,同时向着她伸出魔掌时,有些本着看热闹心的人。因为不想少女落入不良浪子们的魔掌,便准备过去将少女救下,谁知就在这时众人看到少女张嘴说了一句话。
少女的话一停,就见不良浪子们仿佛见着鬼一般,脸色突然都扭曲起来。随即他们全都惊叫一声,转身如鬼魅一般快速地消失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得费解。谁也无法知道,那位少女究竟说了什么魔力般的话,就能让那几位不良浪子惊恐地逃走?
坐在街边馆舎里看热闹的人有很多,在这些人当中,有几人比较显眼,也比较安静。
说他们显眼是因为一看他们就知道他们是非富则贵之人,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西市。
或许他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自他们进入西市走进馆舎跪坐下以来,他们便很安静,甚少说话。就算偶有交流,他们的声音也是极低的。
这一刻,他们也如之前一样低声的交流了,他们的交流点便是外面的少女。
其中一位穿着一身灰色深衣的男子,目光看向对面一身宗色深衣袍服的少年。
此少年看其年纪最多不过十五六岁,但脸上的刚毅之色,却又让他看上去仿佛经历过许多世间的酸甜苦辣他的浓眉之下,是一双深邃透视般的漆黑眼睛。
这双眼睛仿佛集了天地之气,可以让他看穿一切,掌握一切。
灰色男子看着这位刚毅而深邃般的少年,问道:“公子,外面那位姑娘究竟说了什么话,能够把那几位浪子同时吓走?”
少年微一沉吟,看着灰色男子笑道:“李卿你的智慧在我们之中是最高的,你这般问我,便已经表明了你知道那位姑娘说了什么话。”
少年的话一停,坐在他侧边的青年男子,便惊讶的看向灰色男子,不敢置信的问:“李斯先生,你真如公子所言,能猜到那位姑娘说了什么话?”
李斯微微一笑,看着男子道:“王贲你要是信了公子的话就奇了。你当我李斯是神么,我怎么能猜到那位少女说了什么?不过,”
他说到这里高深莫测般一笑:“你若是想知道那位姑娘说了什么魔力般的话,你就该问问我们的公子,因为我们的公子必定知道。”
男子听闻连忙好奇地转眼看着少年问道:“公子知道?”
少年“哈哈”一声轻笑,看着男子道:“王贲要猜也能猜到,就怕你太懒,不想动脑子。
也罢,本公子就告诉你。那位姑娘其实也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恐吓那几位登徒浪子,而是自报了姓名,就把他们给吓走了。”
王贲闻言更是惊奇,想了想,却依然想不出关键所在。
李斯看了王贲的样子笑道:“王贲只等战术,不等心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少年闻言也笑了,他看着王贲一脸着急和尴尬的样子笑道:“王贲,那位姑娘就是赵国闻名的丑女,赵凌!”
“啊……”王贲这才恍然大悟般惊醒过来,连连拍头道,“我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公子说出来才知道?”
没错,外面的少女就是赵国闻名的丑女赵凌。
当她自报姓名就把那几位登徒浪子吓走后,她的唇角微扬,荡起了一抹苦涩般的笑容自言自语道:“长得丑的人就有这一点好处。唉……”
她说了一句,自我哀怜地叹息一声,脚步微动,想着要不要进西市找人?
但是,如果她的运气不好,正好碰到西市中的恶人,或者被卷入了莫名其妙的纷争或争斗,因而莫名其妙的被杀了,那么她的血海深仇就未报,岂不是死的很冤枉?
少年坐在馆舎里一直观察着赵凌的动静,当他看到赵凌一副犹豫不前的样子,不免沉思了一下,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公子……”王贲不解,又担心公子的安危,也连忙站了起来,想跟着出去保护他。
李斯适时的伸手拦住了王贲,并让他坐下一起观看公子的行动就好。
正在赵凌犹豫着要不要前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位长相刚毅,皮肤有点拗黑,因而将一双黑目显得更加深邃漆黑的少年向她走了过来。
她看了倒也不惊慌,因为这少年脸上的刚毅之色将他的一脸霸气,以及对世间欺凌荣辱的事情尽显厌恶。
让她一看就知道,他和刚才的几位登徒浪子有着不一样的品质。
果然,少年走过来之后,向她彬彬有礼地拱手施了一礼,才问:“姑娘可是找人做买卖的?”
赵凌闻言点点头,心里虽然惊讶于少年竟然知晓她来这里是找人做买卖的,但她的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看着少年轻声道:“嗯,是的。公子可否帮助小女子?”
少年听到赵凌的声音,心中不禁一阵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