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甘蔗做糖是技术活

“这傻子何时这般厉害?”目睹了她如何处置了霍三姑,江千也觉得诧异,从前花自闲也会发疯,可都没有章法撒泼打滚折磨得人头疼。

可如今看她,说话时条理清晰,撒泼撒得恰到好处这根本就不是傻子简直是人精。

斜眼一瞥,瞧见她从地上拿着一大捆野甘蔗往厨房走,江千忽地嗤笑一声:“傻子果然还是傻子,那些甘蔗又硬又难嚼,村里人拿来喂猪的东西竟也拿来食用。”

花自闲也丝毫不做理会,径直去了厨房。

江千并未久留,瞪了花自闲便走了。

“今日没做什么吃的,隔壁大婶给了些腊肉我去炒了。”花自闲道,总不能让几个孩子饿肚子。

霍拾昀却不领情:“不必,我们都吃过了。你既然清醒了,今后我们便各过各的吧,房子你随住着,吃食我们自己吃自己的。”

闻言花自闲愣了一瞬,抬眼去瞧他,才发现自己自来了这里便没有正经打量过这个男人。

实际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身量颀长又挺拔,一双凤眼高鼻梁格外好看。就连左眉毛眉尾处那一点美人痣都长得恰到好处的秀气。

虽不是真夫妻,可是这样一个丈夫带出去多荣耀,就是放在身边养眼也是好的。

花自闲放下装甘蔗的框子:“夫妻一场,哪有各过各的道理,说出去反倒叫人笑话。你可以和我各过各的,孩子们我却是要管的。”

闻言霍拾昀深深望了她一眼,不多时又低垂着眸,淡淡道了句:“随你。”

霍家家贫,霍拾昀腿脚好的时候是好猎手,一家子不愁吃喝。可他腿坏了难以捕猎,便只好换了营生,到街上卖草鞋勉强度日。

一家子吃完饭,霍拾昀便坐在榻前编起了竹筐草鞋。

各过各的也好,到时等女主逃荒到此,她也好找由头离开。

把甘蔗剁碎,放入锅中煮沸,再把煮好的甘蔗汁到进木桶里沉淀一夜,过滤之后便是白糖浆了,烘干过后便能得到结晶。

她盛了一碗甘蔗汁水,放了些五味子做了简单的糖水,本想着给霍灵尝尝。

霍云警惕地看着那碗糖水,拉住妹妹道:“谁知道有没有毒。”

“没毒,儍娘带我吃了肉,还给我甜甜的甘蔗吃。”霍灵笑嘻嘻地说。

话音刚落就被姐姐瞪了一眼:“甘蔗是喂猪吃的,你是猪吗。”

自打原主给霍祁下了毒,霍家三兄妹便处处防着她。花自闲倒也不弃,原主名声不好,霍家三兄妹防着她也情有可原。

她坐到灶台旁边,大口喝了一口糖水抹去嘴角的汁水:“哎呀这么好喝的糖水,可就这一碗,旁人想吃我还不给呢。”

“哼,谁稀罕。”嘴上这么说,霍云的小眼睛却不时的朝花自闲的方向瞟着,哪个孩子不爱吃糖,她当然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可不行她才不会向坏女人低头。

花自闲早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越发大口的吸溜糖水,使坏似的勾着嘴角。

不多时霍云不堪其扰,拽着妹妹躲到了屋子里。屋子里是昏暗的,家里就一盏油灯,摆在院子的矮桌上,夜里月光明亮能让烛火的光更亮一些能看得更清楚。

霍祁正在一张草纸上用炭棒练字,草纸不多霍祁练完了还得给两个妹妹继续练。

他把炭笔放在一旁,将草纸拿起来端详,像是很满意脸上扬起了淡淡地笑容:“阿爹,我写好了。”

“写的不错嘛,认识几个字了?”花自闲不知何时到了父子二人身后。

霍拾昀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没理会,视线从她身上挪到霍祁手中的草纸上,片刻他皱眉指着一个字刚要说话,就听身后花自闲嚼着甘蔗道:“性静情逸,心动神疲,守真志满千字文啊,性静情逸写错了,不是异样的异是飘逸的逸。”

霍拾昀伸出去的手指僵在半空,猛地扭过头看向她:“你读过书?”

被他这一问,花自闲愣了一瞬,显摆出事故了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说:“啊,失忆前学过,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突然想起来的。”

霍祁闻言也不禁皱眉:“阿爹,她说的对吗?”

沉默良久,霍拾昀点头:“嗯,改过来吧。”

“背好了千字文,我是不是就可以去村里的学堂了?”霍祁在那个错字上画了个圈,他低垂着双眸,语气不大坚定。

花自闲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期待,霍祁八岁村里的孩子七岁便进了学堂他却拖了一年全因为村里学堂的脚上先生苏秀才忌恨霍拾昀,霍祁入学的束脩是旁人的三倍。

“去”

“那样的人也配为人师吗?你自会有更好的老师教导不必总年长村学。”花自闲抱起胳膊说,她是看过小说的,不久后老太师会辞官回乡到此小住。

便是那时他会收一名弟子,自然收的是霍祁。

霍家父子只当她是说笑话,霍祁轻哼一声:“你懂什么。”

“明日我再去一趟村学。”霍拾昀揉揉霍祁的发顶道。

霍祁闻言后才露出笑魇。

看着父子二人对入村学这般执着,花自闲也不好说什么,随他们去。她还要去做她的甜豆浆。

艳阳东升,西山村多树,又靠着西山是以这个坐落在东边的小山村每早都会起大雾。

花自闲睡了个懒觉,等雾散去了才起来。她走出门,就见院子里的小桌旁两个小丫头握着炭笔正练字。

见她出来霍云抬眸瞥了她一眼,撅着小嘴又把头地下轻哼了一声。

“你爹和你哥呢?”花自闲上抬起手臂打了个哈欠问。

霍云没好气地说:“你管得着吗。”

这小毛孩子。花自闲撇撇嘴,倒也不气。

“爹爹和大哥去村学了。”小霍灵说,她小手握过炭笔,似乎又拿黑乎乎的小手擦过脸,脸上有一小片乌黑。

花自闲走过去,轻轻用拇指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渍笑意温柔地:“好,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吃过饭没有。”

见妹妹和她这般亲近,霍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嘟着嘴立马把妹妹拉到自己身边带着怒气说:“练字,不许不专心。”

霍灵迫于姐姐的淫威不敢多说,她转过身子,小眼睛却不时看向花自闲。刚才的儍娘好温柔,就像真的是她的娘亲。

谁知没过一会儿,霍云的肚子便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家里本就吃食很少,为了凑霍祁上学的银子,父子三人一早估计都没吃东西。

花自闲听着她小肚子的叫声,笑着走到厨房旁边晒着的五味子干那儿,用布袋子把十斤五味子干装好。

又对霍云姐妹二人道:“带我去趟镇子,作为报酬我给你们买好吃的?”

“你去镇子做什么?”霍云警惕问。

花自闲叹息一声:“不卖你们,我去卖这些果干。”

“你那些果干又酸又难嚼能卖得出去吗?”霍云撇着嘴说。

花自闲:“你只说想不想吃肉?”

斟酌了一会儿,霍云还是妥协了:“你敢耍花样,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会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