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语成谶
东西可以乱吃,大不了痛会儿肚子,话不可乱讲,小心一语成谶。
“支书,跟小孩生什么气?”有人相劝道。
村支书瞟了那人一眼,“别的村子,一年一个样。我们村子到好。呵呵,千年一个球样。”
“那有什么办法?当年,老祖先只想让我们避免战乱。可是没想到,我们连富贵也躲开了。”
“别羡慕山外。一旦战乱,指不顶要死多少人?”
“人家吃肉喝酒。你不眼馋?就说电视机,外村都看上带彩的了。我们村连黑白的都买不起。”
“人比人,气死人。”
“我当兵回来。就想带大家一块致富。要不然,我回来作什么?”村支书痛心疾首道。
“当初,你留在部队多好。现在也是大首长了。”
“那可指不定。”
“就是,你看不惯村里,可以不回来。”
“全村,就你怨气最大。村子里的地,就那么多。按你的搞法,我们不去喝西北风?”
“挣钱买,是条路。但是,此路不通。连盐从山外背回来,费那么大的劲。更别说,你那套,动不动就要上农药、化肥。都耗费在运东西的问题上了。”
“村支书。种地,你是半瓶子水。”
“哈哈。”
满娃走出很远,回头见不少学生正听的津津有味。他大吼了一声,那些学生才跑着跟了来。
“啪——”
“党员打人了。村支书打人咯。”
“别打了。”
满娃和学生们,远远的听到村子里嘈杂声传来。打破了赵王村的宁静、和谐。
“村支书,自家的田都种不好。尽会说大话。”
“你说谁呢?”
“你是村支书的亲侄,又怎么了?按辈分,我还是你们的叔伯呢。”
“村长家的狗脚子。”
“狗日的。今天,天聪不在,你想造反?”
行进的队伍,下了悬崖。刚走出一个山头。两个孩子就争吵着,打了起来。作为外姓的满娃,乐呵呵的看着热闹。
“你怎么不拉开他们?”杨晓夏等人,想分开打架者,却被推出圈外。她一眼看到双手夹在胸前的满娃,怒目喝斥道。
“杨家内部的事。可不敢插手。”满娃的话,道出了实情。
赵王村,杨家内斗,数百年来,不是没有过。曾经,外姓想当和事佬,都免不了秋后算帐。久而久之,几户外姓人家,养成了看热闹的习惯。
“我让你管。你要不把他们拉开。晚上,我就向爹告状。”
杨晓夏施出杀手锏。杨冬儿也走了过来。
“还有我。”杨冬儿说着,笑了起来。
只这一笑,差点把满娃的神魂勾了出来。满娃双眼痴呆呆的望着,让杨晓夏厌恶的用身体挡开。满娃才收敛起贪婪的目光。
“你们还有心情打架?都鬼打墙了,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啊——”
满娃信口胡诌的话。把胆小的女生吓的惊叫起来。两位撕打在一起的男生,停了手,却没分开。
“满娃,你个狗日的,又来吓唬人。”
“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骑虎难下的满娃冷笑一声,“那就闭上眼睛,再看看。”
“哎呀!妈呀!”
“真遇到鬼了。”
眨眼之后,惊叫声、惶恐声一片。
满娃见自己的骗术成功,心下正高兴。不料想,眨了下眼睛,周围的环境,发生了改变。原本按行程来计算,再有两座山就到学校了。而眼前,到底是哪儿,没一个人能知晓的。
“满——满娃,你早知道了,为什么才说?”
杨晓夏的质问,让满娃成了众矢之的。
“你个狗日的,是不是故意的?”
“我们走不出去,就打死你。”
“打呀!”
受到激将,杨家好几个男子向满娃围了上来。满娃心中火气腾起,拉开架势,等候着。
“你们想干什么?”杨晓夏挡在满娃面前。
“你想干什么?杨晓夏,别忘了,你是杨家的人。”
“他爹收满娃为徒弟。还看不出来用意?”
“我知道。要招满娃为上门女婿,撑门户。”
“胡说八道。”杨晓夏怒问道。
“大人们都这么说。”
“你们家三个丫头。肯定要留一个在家,续香火。杨冬儿太小,你最合适。”
“还没过门,就护着自家男人了。”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气急败坏的杨晓夏,说不过众人,直接动了手。
“他们都说了,为什么就追着我打?”
“鬼火。”
杨晓夏正追打着。突然,有人惊叫起来。不远处的树上,一团蓝色火焰忽明忽暗。引得众人心惊肉跳的观看。忽然,那团蓝色火焰似有生命般,不断在枝头跳动。顿时,整颗树变成火焰树。
“跑呀!”
“千万别跑。鬼就找落单的下手。”
惊恐的叫声,还没让人反应过来。满娃马上高声唱着反调。一时间,三十多个小孩子,收缩成一团。
“满娃哥,真有鬼吗?”杨冬儿到了满娃身边,小声问道。
满娃没作答,体内真力激荡,施展开了逍遥步的神通。二十五米内,他没探测到任何异常动量。那颗满是鬼火的树,根本就不存在。而所有人身后,约十几米处,便是悬崖。
幻术杀人。满娃心中想道。鬼蘑菇。满娃对探测的范围,再次进行梳理了一遍。草丛中,隐藏着的数目不少的暗黑色的小蘑菇,让满娃心中发寒。
鬼蘑菇。山民的土话。传说,这种蘑菇上附有鬼魂。若是遇到,必定被鬼勾魂。鬼蘑菇,误食后,轻者致幻,重者中毒。
满娃从思索中清醒。回身见所有的孩子们,形态各异。或跳或唱,或哭或笑。杨晓夏双手捧着块石头,厉声喝斥着。杨冬儿则面带微笑,双手虚空画着什么。每次画完,便会脱掉一件衣服。让满娃心思荡漾。
任由事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满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扑到草丛中,拔扯着鬼蘑菇。
“小娃娃。你怎么没中幻术?”
“谁?”
一个男声传来,满娃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一个俊俏的男子,手拿着桃花枝,微笑着走来。
“我吗?当然是受人之托。来带你们走的人。”男子说着,手中桃花枝一挥。一股桃花的奇香,向满娃扑面而来。顿时,满娃的神魂不定。眼中,那男子的身影越来越多。
闭九窃。满娃猛然想到这一招。马上,用手指按在自己的百汇穴上。
这一手,让男子很是惊讶。当即,挥舞着桃花枝向满娃刺了去。
“滋——”
仓促间,满娃躲闪不及,腰间衣服被划开数道。满娃暴怒不已。施展开拳脚功夫,与男子见招拆招。一时间,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虽说满娃的无名功法,已经将手足十二经脉打通。功力到了那一层,自己心中也没底。
前世,无名功法一层功力,速度可达一倍音速。力量更是大的出奇。而今,满娃的力量与速度,用尽全力,并不占优势。
“小子。有两下子。”男子说着,手中的桃花枝变成一柄长剑。
势均力敌的状态,马上被打破。满娃处处被动,由攻防各半,变成守多攻少。
“好小子。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两人又过了四十多招,男子大怒。右手拿剑诀,左手长剑每刺出一剑,便分出一把剑来。转眼间,男子一人一剑,与几十柄飞剑,打的满娃连滚带爬。
满娃躲闪之余。心下大急,若再没办法,真要坐以待毙了。头脑中,飞速运转着。
手足十二经,与十二生肖暗合。十二生肖对应的力量、速度的比例,完全不一样。莫非——
满娃想到此,身形也随之配合。
男子一剑刺出,几十柄剑在满娃退路上等候着。满娃感觉到身后的股股寒气。偏偏男子这一剑要化解,必要后退。
脚踏西北申位,申为金,以力为尊。满娃想到此,不退反进。侧身躲过长剑,左拳用尽全力,向男子的胸前砸去。男子长剑刺出,看出满娃的意图。空手化掌,欲卸了满娃的力量。
“啪——咚咚——”
拳掌相接,男子被打飞出去,连连退步,稳住身形。
“哇——”
男子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一招得手,让满娃心中大惊,果然如此。
前世,资质过人,所以只用速度与力量就大杀四方。其它的如劲力技巧之类,统统用不着。而今,资质不够,技巧来凑。
身形在子位,子为水,凭速度。满娃双脚发力,整个人如同闪现,到了男子左边。居寅位,为木,速度与力量均匀。飞起一膝,撞在男人了屁股上。男子飞出去,当即化为一股烟。让气势汹汹的满娃扑了个空。
“小子,我们的仇,便结下了。”空中传来男子恨恨的声音。
“有种,你别逃。”满娃得意洋洋的叫喝着。再没有人回应他。
满娃一回头,所见的情形,让他鼻血横飞。
杨冬儿,正在解着身上肚兜。杨家三姐妹,各有千秋。若论容貌,还属杨冬儿为最。
满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杨冬儿的身边。色眼迷你的盯着杨冬儿。准备享受一顿色觉大餐。
“这种蘑菇,可以致幻的。”
突然,满娃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声传来。他急忙从地上,抓起杨冬儿的衣服,快速的给她套着。
“这儿有孩子。”
“是不是失踪的那些孩子?”
满娃刚给杨冬儿穿上衣服,来不及扣上。数个人声传来。满娃抱住杨冬儿,倒在地上,装了起来……
山间学校。这是老旧房子,同时存在的地方。圶土墙的房,是建校时的样子。而今是老师的住房、学生食堂、仓库。砖瓦房,则是前几年,政府专门拔款盖的。才是学生的教室。
学校学生最多时,有二百多号人。教师名额,订的是六人。常年维持在三人。其中一位还是支教老师。
“今天,我们有福气了。请大学的纪教授,给同学上一课,好不好?”一位六十多岁,身体健朗的老人说完,拍着手。学生们也马上用力的鼓着掌。
“钟校长,过谦了。”纪书行笑着对老人说道,走到讲台上。钟校长,在最前一排蹲了下来。
这间教室里,坐着七十多个学生。这是山间学校的全部学生了。满娃被安排在最后,坐着一把三条脚的椅子上。
“同学们。今天,我给大家讲的课是——”纪书行说着,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知识改变命运。“请大家,跟我一起念。”
“知识改变命运。”
“知——识——改——变——命——运——”
“同学们是能上学的。我听说,还有不少孩子,没上过学?”
纪书行开腔,就让不少学生,下意识的望向满娃。这个效果,让纪书行很是满意。
“大家说。上学和不上学,有什么区别?”
问话,让学生的相互望了望。有两个举起手来,随后,陆陆续续的一大片举手的。纪书行随手指着一个学生。
“我们可以去当兵,他们不可以。”
纪书行闻之一笑,认可的点点头。又点了一名学生。
“他们连化肥用多少,都不知道?”
“哈哈。”
紧张的气氛逐渐消失,课堂上的互动让距离感消失了。每个人都变的活跃起来。
“这就是知识改变命运。”纪书行作了总结性的点评,让学生们个个倍受鼓舞。“那位叫满娃的同学。”
“到。”
“啪。”
“哈哈。”
满娃站起身来,坐着的三条脚的椅子随之倒下。引得哄堂大笑。
“这一次,领着三十多名同学,为什么会误入险地?”
面对纪书行的刁难,满娃配合的抓耳挠腮。
“因为,他没有知识……”
对满娃的取笑开始了。满娃却是充耳不闻。心中思量着纪书行,此行的目的。
前世,纪书行是满娃认识的教授之一。同时也是对异事件探险的人员。
满娃想着,目光移到窗外。那儿有七八个精壮的男子。携带的装备,非常神秘。看似考察,莫非是为盗墓而来?
“满娃,满娃。”
满娃从思索中恢复,只见教室中的人,走了大半。杨冬儿站在他面前。见满娃不再出神,她脸庞泛起微红。
“跟我来。”
杨冬儿说着,前边走了。满娃没有过多的猜测,就紧跟着。
今日,他们一行人被纪书行所救。才知晓,满娃一行人,失踪了四天。惊动了十里八村。自发的组织寻找。再要没有下落,就求助于派出所了。
目前时间,已经是下午。满娃一行人,被要求留在学校。学校里也派出老师,去赵王村报平安了。
后山,杨冬儿领着满娃越走越偏。引得满娃的警惕。
“请我吃东西,也不必走的太远吧?”满娃的问话,让杨冬儿停下了脚步。
学校,一般都存放着学生的口粮。满娃可是没有,肚子正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