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神，屹立于大地。

那巨大的身躯，昂然的姿态，任何人看到都不会怀疑那是假货。

但这，反而是最让人疑惑的点。

“不可能！！！骑神，骑神都是独一无二的。”会有这么大反应的只能是阿尔贝利西，他本就是骑神系统的制造者之一。

“有点像是……场景记忆？”还是莉安娜眼光独到，“但这里明明不是灵窟……凭借虚神的力量复现不难，可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虽然是活了很多年，屹立于武道之巅的传奇圣女，但她终究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好在相比于心态不稳，大半辈子活到狗身上去的地精之长，莉安娜最大的优点是心态。

脑子里转了几次，发现得不出结论，直接低头问专业人士：

“罗赛——”

罗塞莉亚双手抱胸，傲娇地一扭头：“哼，现在知道问我了，之前干什么去的？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莉安娜也不着急，这位老闺蜜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微笑道：

“你我职责不同，而且我们不是约好了吗？不会再彼此隐瞒，除非是涉及……某些需要严格保密的东西。黎恩选择在这个时候展现出来，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说到这里，莉安娜先看了眼下方的奥斯本，后者沉稳如初，又看了眼上方的黎恩，见他微笑点头，才道：“如果你不说，我就直接问黎恩啦。”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罗塞莉亚气鼓鼓地说道，全程被拿捏得死死的，“你猜的没错，是场景记忆没错，因为虚神是司掌因果的至高存在，所以不会局限于场景记忆的碎片化，而是能让被灵脉记录下来的所有场景都一一重现——这次绯与灰的对决，应该是在接近一千年前，帝国刚刚建立不久的时候。”

“还真是够久远的。”

莉安娜不无感慨地说道。

确实，这时候的绯，还没有被暗黑龙污染，位格没有达到目前的高度，灰的武器也很粗糙，甚至不是塞姆利亚石制品，两名启动者的实力也远没有达到赫克特一世与黎恩的高度。

“这么做的意义呢？”

所谓场景记忆不过是过去的幻影，看得见，摸不着，如何当得起黎恩对奥斯本不要随便用兵的规劝？

“这个还是让我来解释吧。”一道高挑身影翩然浮现，兼具纯正与妖娆，风华绝代。

罗塞莉亚抬头，皱眉：“伊瑟拉？你不在‘里霭灵’，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和婆婆道别啊。”伊瑟拉理所当然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对着下方的艾玛以及更远处的薇塔挥手招呼。

“道别？等等，你的存在——？”

当代魔女之长的反应速度其实不比阿尔贝利西好到哪里去，直到此时，她才看出伊瑟拉的存在无比飘摇，身上不断散逸着灵子，像是随时可能消散一般。

“这是‘奇迹’达成的必要步骤呢。”伊瑟拉笑了，兼具艾玛与薇塔双重风韵，“虚幻的‘记忆’，只有由同样是过去幻影的我们引导，虚假的虚假，才能化作真实。”

说话的同时，灰与绯的骑神附近，各自出现一道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身影。

女性窈窕妖娆，男性一丝不苟。

正是与幻影之战同一时代的魔女与地精。

现身的一刻，魔女张开双臂，引吭高歌。

“——为创世赤红唱响的赞歌！”

地精则打开灵子操作面板，让自己与这片大地相连。

“——为末日暗夜编写的程式！”

前者导引灵魂，后者具现肉体。

二者都是至宝领域，同时也是至宝眷属的力量源泉，在两大太古种族以集合体成为英灵之后，这一事实一并被升华，化作Caster与Rider的宝具，而且是最终宝具。

比“魔女之歌”比“Ridersyste”的等级更高，达到不可测定，规格外的Ex。

相对的，代价也很大，毕竟是人类，而非小幻这样的至宝本体。

要发挥这个宝具全部的力量，需要以从者自身的核心“灵核”为代价，是“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自爆式宝具。

其效果，就在眼前。

绯红与灰黄之光点亮的刹那，幻影成为了现实。

尽管没有超脱“记忆”的范畴，不能像从者那样获得第二次生命，却足够让对战的骑神获得实体，切实地开展战斗。

碰撞的风压有了实体，刀剑所过之处，也有了实际的损伤。

“最后提醒一下，我等引导的战场不只有这一处，而是这片大地上曾经发生过所有骑神的战斗，如果放任不管——呵呵呵。”

伊瑟拉放声大笑，奥斯本一方不少人的眼皮却是一阵乱跳。

怎么可能放任不管，这种超常的玩意只是看着就足够让民众人心惶惶了，看当年神机给两大国的打击就知道了。

维持社会秩序与民众的安稳是政府存在的最大意义，在各地都有这等异常出现的前提下，普通的军警意义不大，只有成建制的军队才能起到维稳的作用。

如果是内战之前，还可以依靠四大名门麾下的领邦军，奈何在贵族联盟失败后，领邦军已经被削减的不成样子，单看这个方面，奥斯本可谓“作茧自缚”。

更别说，由此可能会产生看得见，看不见的连锁反应。

黎恩正是料定了这点，才敢在此时让缪洁，让帕坦古艾都登上舞台，料敌先机，运筹帷幄，做不到这种程度，就没资格坐到棋盘的另一侧与奥斯本正式对局。

总算是正式开始了啊。

没有多说什么，黎恩张开双翼，对着己方的众人说道：“走吧。”

而后，剑斩虚空。

剑光过处，不论远近，不论男女老少，尽数被空间裂隙吞没，消失无踪。

在整个战场差不多被扫过一遍的时候，流转着金曜之的剑光突然一顿，黎恩平静的脸上也多出一丝莫名的笑意：“你——是跟我走，还是怎么说？”

剑光的下一个落点，一位白发青年腰挎双枪，用手挠了挠脸颊：

“这样你都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