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吐血
“那不是我们大姑娘的帕子!”熙春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忙跪下冲着顾老将军道。
“老爷,今儿早上丢帕子的是如月,那帕子,不是大姑娘的。”
熙春解释。
陈宁远此时也看清了帕子一角绣着的月字,心下大骇。
完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事情已经完成,他做了这事又如何,顾家瞧不上他,将庶出二姑娘嫁给她,他如今要个通房婢女又能耐他何?
顾家如今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他姑母可是贵妃,他看顾家敢耐他何?!
“啊……”
陈宁远思绪很快便被腿上剧烈的疼痛打断。
他不敢相信,顾承泽竟敢砸断了他的腿!
“顾承泽,你怎敢!”
“你怎敢啊啊啊啊啊……”
陈宁远几乎要痛晕过去。
只是被顾承泽的手下一盆冷水泼醒。
陈宗阳同顾家老大顾铮顾家老二顾桢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儿子躺在地上的这一幕。
他脸色大变,心中一惊。
莫不是书房里的那些东西被发现了?!
顾昭在这些外男过来的时候便被婢女们护在了身后。
这也给了顾昭打量陈宗阳的机会。
“儿啊!”
陈宗阳还未说话,便听到妇人凄惨的喊声。
陈宁远母亲陈夫人见儿子惨状后,便哭着冲了上去。
“谁干的!谁干的?!顾大公子,你,怎敢,你顾家欺人太甚!”陈夫人抱着怀中痛哭哀嚎的儿子,厉声呵斥哭诉。
跟来的女眷见此场景也是吓了一跳。
婢女纷纷上前护着她们家姑娘夫人,可也都好奇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欺人太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这混账东西同我二孙女定亲当日,和我府上婢女苟合,陈宗阳,你且说说,这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陈宗阳听着这话,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了过来,低头掩下眼底的那一抹庆幸。
忙上前拱手行礼赔罪。
“顾老将军,这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陈尚书,你倒说说,什么误会,你们陈家才是欺人太甚,我顾家女儿,岂容得你们陈家如此羞辱,来人,送客!退亲!”
顾弘慊显然是气得不轻,脸色也涨红,许是怒火攻心,便当着如今宾客的面,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老将军!”
“祖父!”
“老爷!”
顾弘慊的吐血昏迷让院子里乱做了一团。
陈家人被极不体面地扔了出去,来往宾客们看着他们的眼神欲言又止。
陈宗阳脸上挂不住,忙带着妻儿回去,给儿子治疗腿上的伤,最主要的是,那件事。
想至此,陈宗阳脸色阴沉,冷冷地看了眼陈宁远。
此时的陈家已然是兵荒马乱。
顾老爷子的昏迷把顾家的人给吓得不轻,顾昭倒是冷静,守在祖父的房外抹着眼泪。
顾静姝见自己的婚事把祖父气得吐血后,也是在祖父的房门外守着哭的伤心。
见二妹妹这般,顾昭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虽说早知祖父会当众吐血,可顾昭免不了的还是担心。
“大姑娘,老将军请您进去。”柏叔在这个时候出来,冲着顾昭恭敬道。
家中的人都宠着顾昭,顾老爷子对顾昭更是宠爱得不行,如今让顾昭进去,他们倒也没有过于意外。
“柏叔,祖父可还好?”顾承泽看向柏叔,担忧问了句。
“大公子不必担心,老将军无碍。”柏叔看了眼顾家这些小辈,心下不免后怕,若非是大姑娘发现这一切,顾家的未来,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许是会走到满门尽灭的地步。
顾昭跟着柏叔进了卧室。
宁二正跪在地上,将搜到的“罪证”呈上。
顾弘慊看到这些“罪证”,一条条的,足以致他们顾家灭门!
他气得浑身颤抖,竟是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顾昭见状吓坏了,她冲上去,一把扶住祖父,声音里带着哭腔。
“祖父!您莫要着急上火,我们顾家还有救!”
“是,是,还有救,还有救!”顾弘慊看了眼孙女,在她的搀扶下坐下,拿出帕子擦着嘴角的血渍。
顾弘慊抓着顾昭的手,看着顾昭。
“你可知,是谁要害我们顾家?”顾弘慊一生戎马,当年是陪着先皇打天下的,后又扶持陛下登基,他断然不肯信这一切是陛下的设计。
若是说顾家功高震主遭到陛下忌惮,那更不可能!
他们顾家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的。
断然不可能!
“孙女不知。”顾昭摇了摇头,“只是祖父,您一定要对外宣称病重,父亲那边,也要想法子让他避开这次出征。”
“可若是我们避开,那外敌入侵……”顾弘慊还担心着他们国家。
听到祖父这么说,顾昭身子颤抖起来。
“祖父!您真的以为就是外敌入侵吗?我们顾家上下这百条人命,就真的要白白送死吗!”顾昭声音哽咽着。
蛮北大战不过三年,他们不可能在这短短三年内卷土重来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们朝廷有人同蛮北勾结,虚张声势,引顾家入局,让祖父前去送死!
顾弘慊听着孙女说这些,他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
“祖父,你和顾家征战沙场多年,这天下有一半都是你们打下来的,为何要落得如此境地。”顾昭身子微微颤抖。
顾弘慊眸中含泪,突然将顾昭抱在了怀中。
“昭昭啊……祖父,是老糊涂了。”
“将书信放回去,莫要打草惊蛇,眼下我们府上,要借着陈家这事闹大,就当不知道藏匿书信这事。”顾昭冷静道。
顾弘慊看着顾昭冷静的样子,心中感慨。
顾昭自小不善言语,夫人就喜欢念书给顾昭听,后来夫人去世,这丫头也喜欢去学堂跟着哥哥们听先生读书。
她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听得却极为认真。
再大些,便整日泡在书阁中,他们顾家知晓顾昭喜爱读书,无论是谁出去,都会给顾昭带回许多各式各样的书籍。
他知道,这丫头是个聪明的。
“好,就按你说的来。”顾弘慊点头应下。
“祖父,这事情只能我们这些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顾昭缓缓道。
顾弘慊自然是知道的。
顾家有心将此事闹大,顾老将军重病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从祖父这出来后,顾昭便去了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