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是凶手

徐队弯腰拾起了手机,看着已经摔碎的屏幕试图开机但并未成功,接过旁边一人递过来的密封袋就装了进去,做完这些径直往大厅走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小平头”年轻男子被押了出来,一对亮晶晶的“银手镯”束缚了他的双手,他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人群。

我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腿有些发抖,裤子上也是湿漉漉的一大片,连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的,看样子是吓坏了。

真别说,他瘦瘦的样子倒和我的身材很是接近,连身高都差不多,这时,被一名女警安慰的大妈也反应了过来,起身往来人冲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小平头”毫无防备的被撞倒在地,身旁的警察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妈说时迟那时快,一滚就从地上爬起,伸手往“小平头”的脸上抓去,白净的脸上瞬间多了几条通红的印迹。

“你个畜牲,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阿姨,这、这不关我事啊!是她自己要跳的。”

大妈很快被几名穿制服的合力拉开了,已失去理智的大妈被拖开的同时,也不忘一脚往地上的“小平头”大腿上踢去。

“小平头”来不及反应,就被这一脚踢得鬼哭狼嚎,看他痛苦的表情,像是命根子中招了。

“把他带走!”

徐队这时走了出来,眼神里满是怒火,他环顾一周,拿起高音喇叭道:“都不要围观了,赶紧散了吧!”

围观的群众有的走开了,还有一些留在了原地,仿佛没有听见徐队的话一样,徐队看着几个拿手机拍照的年轻人,道:“传播谣言,制造恐慌,将依法处理!”

“我再次警告,若有人仍然不听劝阻,执意留在案发现场,将视作犯罪同伙带回局里调查。”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走就是傻子了,真要被请到公安局喝茶,倒是有得折腾了,那几个年轻人只好悻悻地离开。

人群逐渐散了开来,这时张所也走了出来,道:“徐队,根据现场走访得知,受伤的那个女人今年22岁,已经在这家宾馆住了三天了,那个小平头是她的男朋友,两人参与网络赌博输了不少钱,女人一时想不开就从3楼跳了下来。”

我去,不会也是玩龙虎斗吧?潘少输光了不得不连夜提桶上广东,这才走了一会,这女人就因为输了钱而寻短见,看来这网络博彩风险很大啊!弄不好连小命都要搭进去。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还需要好好调查一番。”

徐队打断了张所的话,道:“把他们都带回去。”

“我是报案人啊!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呢?”

早知道就不趟这趟浑水了,这报案的弄得跟杀人的一样,我心里满是委屈。

“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也别发牢骚了,先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要是排除了你的嫌疑,我们自然会放你回来。”

这是直接的命令了,我无力反驳,就这样,在我人生21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到了县公安局,好在他们并没有送我一对“银镯子”。

接下来的时间是煎熬的,毕竟衙门的茶水可不好喝,在做完笔录后,一位年轻的小个子警察便让我签字按手印,接着对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就这么走了?”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吃饭吗?”

“不是,你们也得讲讲道理啊!本来我是准备休息了,你们把我带到了这里,这么晚了又没有了公交车了,我身上又没钱了,你们让我怎么回去?”

我气坏了,想着如果不出意外,我这会应该进入梦乡了,说不定我那奥迪车都给买回来了,被这么一搅合待会还怎么睡得着啊?

“那是你的事。”

“哟呵,还没地方说理了,你警号多少,我投诉你。”

“你!”小个子警官站起了身,看见徐队走来,便道:“徐队,他无理取闹。”

徐队瞥了我一眼,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给他10块钱,让他赶紧走。”

这还差不多,我接过了钱,就大步往门外走去,说实话我是真的没钱了,被潘少半夜这么一折腾,钱都被他输了个精光,哪里还有钱啊!到现在晚饭都还没吃呢!

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说:“徐队,医院传来的消息,刚才那个女孩没有抢救过来。”

唉,可惜了,我看着手里最后的10块钱,叹了一口气,这是多么年轻的生命啊!如果我继续在“大资本”玩下去,是不是也会走到这种地步呢?我没法回答自己。

刚走到大厅外边,就听到有人喊道:“等一下。”

是徐队,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他很是严肃的来到我面前,道:“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做个伤情鉴定什么的。”

原来是这事,我摸着有些肿胀的眼睛,道:“算了,她就是个疯婆子,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人家刚刚失去女儿,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这样吧!你先回去,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算你这家伙还有点人性,哎呦,我这胸口也是有点痛啊!都怪这个老阿姨不分青红皂白就下狠手,我有些不情愿地接过了名片。

“我们刚才调查过了,她确实是认错了人,你和她女儿的男朋友有点像,等事情过后,我让她当面跟你道歉。”

道歉?我可不稀罕,也没那个时间,明天一早我就得回老家,再不回去,我这奶茶店里的东西怕是都得坏掉了。

“算了,我先回去睡一觉,要是身体没有问题的话,我就会先回老家,你们别找我麻烦就好,道歉我可不敢奢望。”

“等等。”

“还有事?”徐队回过头来。

“你叫徐永林?”

“怎么?”

“您认识钟小美吗?”

徐永林走了过来,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滴乖乖,这世界咋这么小呢?爸妈曾跟我说了很多次,让我有时间去找下这个叫徐永明的表叔,说他在市局工作,将来可能可以给我一些帮助,我推脱了好多次,没事也真不想去攀亲戚,没想到在这给遇上了。

“钟小美是我妈。”

“什么?”

表叔有些吃惊地打量了下我,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

对于这个表叔,我是陌生的,他工作实在太忙了,小时候每逢去老姑父家做客,表叔都因为有事没有赶回来吃饭,记忆里对他的印象是模糊的。

“徐队,不好了,出事了。”

“你先回去,改天有空我们再好好聊聊。”

表叔冲我挥挥手,跟着那女警官跑进了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