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变傻的真相

和纪琰其实是有些渊源的。

两年前姐姐和月季出门逛街曾在一阴暗的巷道口遇见过他,那时候他还不是傻子。

只是当时他正被几个蒙面大汉围杀,姐姐好心冲进去救他,还因此胳膊被划了一刀,哪成想事后这位世子爷竟不领情,还骂姐姐逞匹夫之勇。总之那日算是不欢而散,之后二人也没有再见过面。

皇上提及纪琰时林真未作多想,也是后来回府被月季一提醒才想起这茬来,姐姐脑海里对他的记忆很稀薄,以至于见到他本人林真才堪堪将两年前的回忆慢慢拼出来。

“你是仙女嘛,你长得真美。”纪琰闪着星星眼赞美她。

都说孩子不说假话,林真捋了捋胸前长发,嗯,看来我确实是个不遑多让的美人儿。

“是啊,我是仙女。”林真凑到他面前笑道,“不过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别仙女仙女的,要是在外头暴露了我身份,多不好。”

月季:“......”

“你和你娘今天这是到郭府来合八字议亲?”林真挑眉问他。

纪琰忙点头:“娘说是皇上亲自给我们赐的婚,早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昨天下午接到圣旨我们就该过来了,真真我要早点把你娶回家。”

“......关于这个......咳咳,不急哈。”林真拉他坐下,满树桃花正开得茂盛,风过吹落一树粉红,飘飘洒洒一派风流。

“小傻......啊呸,小世子。我这儿有一个疑问,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他曾经得罪过我,我能嫁给他吗?”

纪琰的贴身侍从金石到后院来寻纪琰,却见林真拉着纪琰的手正有说有笑,他不自觉地站在不远处,没敢再上前。

“谁,谁敢得罪真真,我薅他。”

林真想了想说:“大概两年前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我在一小巷子里救了个被人围杀的公子哥,还因此受了伤;可那位公子哥不但不感激,反而指着我鼻子骂,说我看不清局势,逞匹夫之勇多管闲事。”

“谁这么讨厌啊?”纪琰竖起眉毛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

林真指着他说:“嗯,当时他就是你这么个表情,好像我的出现反而碍着他了似的,明明他就不会武功,还是我大喊官兵马上就到那些人才有所忌惮遁逃了,偏他不领情啊。不过......”

“他虽然讨人厌,但他见我手臂划伤流了黑血,当即断定那些黑衣人的刀抹了毒,二话不说给我吸了毒血出来,就是啃我手臂是不是有点占我便宜的嫌疑啊。”

“你说他当时到底是因为我中了毒急着要给我吸毒血出来呢,还是看我长得漂亮想借机占我便宜啊。”

“这个人是谁?我去薅他。”纪琰一脸的正气,“他这分明是不分是非对错在前,欺占你便宜在后嘛。”

这话说得忒严肃正经,林真甚至都觉得他不傻了。

“文雪吟,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皇上赐婚又怎么了,我就想多留真真几年,等她二十八的时候你再上门来议亲吧。”前厅郭齐安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刺耳。

林真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她今年十七,等二十八的话还得再等......十一年啊!她眯了眯眼,舅舅可真行。

等等!

林真扭头看向纪琰:“你娘的闺名叫文雪吟?”

“嗯。”纪琰点头。

“小姐,桃花酥快好了,我去厨房看看。”月季说着便转身去朝厨房方向行去。

金石走了过来,对纪琰说:“世子爷,听闻林小姐最爱吃桃花酥,不如你也去帮帮月季姑娘的忙吧。”

“真的。”纪琰双眼一亮,“好,我这就去。”

林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屁巅巅追着月季去了,果然是傻子,下人也能反过来使唤他,啧啧。

“林小姐,属下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金石立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恭敬问来。

林真挑眉,故意把纪琰支开原来是有话要私下跟她说。

“这么问就是不当讲了。”林真白他一眼,“就别开口了。”

“......”金石被噎了一下,传闻说这林真向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最是温婉娴静了,传闻误人啊。

“说吧。”林真侧眸看他一脸便秘相,笑了。

金石点头:“两年前在奇林巷,世子被歹人所困,属下亦未能及时赶到,多亏你经过,虚张声势救了他;只是世子当时并不知你提前让月季报了官府,见你是柔弱女子,又因救他伤了手臂,一时情急才会说那些话。”

林真故意在纪琰面前提那件事,无非是想帮姐姐出一口闲气罢了。倒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金石,旁的公子哥的随身侍从无不是打小跟着的,年纪也都是一般大小,但眼前这位,估计得有五十了吧!

“我们世子绝没有不领情或想教训你的意思。”

“我知道。”林真笑了笑,她又不是傻子,姐姐不会武功贸然冲进去确实危险,纪琰估计是怕不仅没脱困反而多连累一个人事情更复杂吧。

“你手臂被歹人所伤中了毒,情急之下世子替你做了紧急处理,虽然......”金石皱了下眉,“方法是不太好,但若等毒入肺腑就来不及了。所以,世子也绝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

“你这人忒没有意思,真当我不知道这些,我不过跟你们世子玩笑一下,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不,不是的。”金石急忙解释,“只是林小姐估计并不知道,就是那日回去后,世子爷中了毒,无药可治,高烧三日不退,最终烧坏了脑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真一愣,树下吹来一阵清凉的风,四月的天还很是和煦舒服,阳光也不辣人,花香也透着甜味,但林真只觉得拂面而来的这阵风吹得脸上烧红烧红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属下只是不想林小姐误会了我们世子......”

“他是因为给我吸了手臂上的毒所以自己中了毒?”林真追问。

金石没有说话,林真垂了一下肩膀,她瞪着金石说:“我不喜欢你。”

明明只是普通过节,金石却突然跟她说这些,以后再不能拿这件事涮纪琰了,甚至......她好像还得背上心理负担。

切,那些人本来就是杀他的,毒也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她有什么好负担的。林真暗自挑眉,决定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少主。”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林真看过去,却是林澈,她猛地站起身:“你回来了。”

“少主交待的事情都已办妥。”他道。

“好,回逍遥楼说话。”林真一脸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