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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对。刚才那几个家伙提到金毛的经纪人,就是说才一天没到,他和聂铮那点事儿被添油加醋传遍了公司上下,这算是个什么操蛋局面。
童延参不透背后的玄机,但本能地觉着情况对他来说很不妙。
正好,一出走廊就撞见了郑总监,顾不得人家一反常态地斜他一眼脚都不想停,童延粘着人旁边跟着走,“郑总监,你能不能给我聂先生的联系方式?”
郑总监开口就是挤兑,“还敢往他面前晃,你真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果然,那事大家都知道了。童延退而求其次,“不一定要他本人的,能联系上他秘书的就行。”
郑总监说,“递话找我也一样。”
童延心一横,“外头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神经病总监停住,看了他一会儿,“那跟谁有关系?”
童延怒了,“我应该知道?”
神奇的是他一炸毛,神经病又和颜悦色了,“行吧,替你转告聂铮。你看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童延打铁趁热,“您刚才说见了棺材不掉泪什么意思?”
郑总监说:“字面意思。”
童延不可置信:“我被雪藏了?”
郑总监说:“你想得美。”
童延一愣,听见郑总监嘴里吐出两个字,封杀。
郑总监还十分贴心地给了个解释:“意思就是,雪藏后即使你有朝一日撞大运翻身跟公司解约,公司还是要发动一切可用的力量封杀你。”
这这这,开玩笑的吧?
童延仿佛听到聂铮浑厚有力的声线念起了画外音:我希望期限是一万年。
童延二十五岁前最大的壮举:人家睡了金主,马上飞黄腾达大。他爬过聂铮的床,立刻被封杀。
然后现实给他无比真切地上演了一次造化弄人,也就是这天,他在楼下碰到了刘宇峰导演。
听见旁边停着的车里有人叫他,“你,哎!就是你,等等。”童延浑浑噩噩,一时没回过神来。
那位自他中学时就久仰大名的导演自己朝他走过来,“就是你,上次你是不是打了我的副导演。”
踹过几脚的那个弱智骗子还真是副导演?童延第一反应就是开溜,可是刘宇峰把他拽住了,无比欣喜地说:“别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接着就是说来话长,刘宇峰的新戏有个角色自己十分看重,跟各个资方博弈后十分情怀地把这个角色留到最后,非自己满意不可。但千挑万选都没合适的,这才有演员副导演在街上tōu • pāi童延挑角儿。可副导演也是拿演员的好处拿顺手了的,看上童延后几乎习惯成自然地想敲一笔,由此挨了童延一顿踹。事情到这儿,本来童延就没希望了。可刘宇峰要人要得急啊,于是导演撒了几天火之后,那副导架不住还是乖乖把那天tōu • pāi视频交了出来。
天上掉馅饼,童延听完却想哭着骂人,饼是来了,他嘴也被缝严实了。这特么简直……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刘宇峰导演很有诚意,“你经纪人电话多少,我去跟他面谈。”
童延没死透的心又蠢蠢欲动,刘导演跟上头应该说得上话,或许,还能拯救他一下?
所以几分钟后,他又撞到郑总监面前。
结果,人生真是毫无惊喜。
郑总监听刘导演说完全部,客气地婉拒,“这个,真是不巧,童延下两个月的档期有点问题,我不能立刻答复你。”
婉拒也是拒,只有半只脚踏进演艺圈的艺人遇到这种机会,公司都烧着高香送人上,童延觉得郑总监只差明晃晃告诉人家,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对童延来说,这是个打击力极大的插曲。此时他还不明白,只要上过聂铮的床,他的事,就不再只是他自己的事。
一天后,千里之外,某一线男星的海滨度假别墅。
一线躺着享受日光滋润,助理急匆匆地过去,“刚听说,刘宇峰导演的新戏,男三被云星一个叫童延的新人抢走了,这童延还没认真出道。”
一线听说过那男三本来定给了一位三线鲜肉,居然被十八线外给撬了,“哦?有什么讲究?”
“讲究大了,云星整个公司都知道,叫童延这位,资质不算好,还不是科班,只有一点,跟聂先生有一腿。”
一线愣了,“哪个聂先生?老聂?”
“不,就是聂铮。哥,你想签云星发展大银幕是好的,可你看这个聂铮现在这个架势,像不像老聂刚开始捧明煊那会儿?”
一线说:“还真像,一样荒唐。”
“那就是了,以前你不就因为明煊得势才没跟云星签,现在老聂不管事儿,明煊是下去了,可新来的聂先生身边又出了另外一个明煊,你还是再看看情况再签,省得签过去还得受个新人的排挤。”
圈里,出资人跟明星靠上床稳固合作关系很正常,但也有其规则:头脑清醒的金主捧明星,那都是择优,或者资质极好的,或者观众缘佳的,毕竟商人逐利而往。单凭个人喜好拉拔一个不上道的东西,这种金主,有点本事的明星都不敢长久合作,毕竟资源就那么多,给了别人,就没你的。
一线想明白了:“是该考虑考虑,我也不年轻了,跟毛头小子去昏头金主床头争东西,玩不动也犯不着。签约的事儿再拖一拖吧,观望观望。”
助理笑了,“你说云星怎么尽出些奸妃似的人物,以前有明影帝,现在又来一个。”
一线说:“奸妃……奸妃算什么?怪就怪金主自己太不讲究。”
当天中午,聂铮的办公室。
郑总监敲着桌子说:“那边签约日期又往后推了。”
聂铮看着文件,一点意外都没有,“嗯。”
这些日子各种不着调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但聂铮一直就是这样,冷眼观望,泰然处之,就像那些桃色新闻与己无关。又或者说,这感觉更像是淡定地等着看完跳梁小丑的把戏,然后再一掌把人拍死。
郑总监本来还有心担心,这样瞧着又牙痒了,“那头忌讳你签同咖位进公司跟他争资源,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还是拿你的节操做文章,你就这反应?”
聂铮抬眸淡淡望他一眼:“什么手段都值得见招拆招?”
郑总监不服,“可我现在要签人。”
聂铮看起来一丝犹豫都没有:“他能鼓动刘宇峰导演造势,你就不能?”
郑总监说:“将计就计?”
聂铮依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既然事情跟我有关,有需要我配合你。”
都是聪明过人,该怎么做,几句话就懂了。陪着下流招数你一张我一张的出牌,那就不是聂铮的风格。无论何时,办正事,做该做的事,一次把那些魍魉的心思伎俩超度升天,这才是正道。
看来聂铮冷静理智一如往常,就抓着这机会,郑总监问了这些天没人敢问的事。
“那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童延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他看见聂铮眼光顿住,脸色阴沉下去,眉头蹙了起来。
行,提到这个人还是不高兴。
但很快,聂铮抬头注视他的眼睛,字字铿锵地说:“再说一次,我是个商人。”
郑总监先是愣了下,然后笑了,心满意足地告辞。
女秘书本来在一旁整理下次股东会议用的材料,见关于童延的话头都起了,等到办公室剩下自己和BOSS,趁机上前。那一晚的事,聂铮这样骨子里强势的男人是不会愿意听见谁反复提起的,所以,即使真相还在查,也只能逮着合适的空子汇报给聂铮听。
她从公文夹里掏出一张印刷纸递到聂铮面前。
“小陈离职那天有些东西没带走,我从他办公桌垃圾篓里翻出来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是复印件。”
聂铮一看,复印件上有张照片,是酒会当晚两个服务员自拍,关键在于背景不远处的凉亭,灯下站着三个人,依稀能认清是明影帝的助理、郑总监、童延。
果真有些意思。陈特助离职前也着手查过晚宴事件,瞒下这份东西没上交,现在又像是忘了带走。
女秘书说:“现在至少能证明童延那晚跟明煊的助理是见过面的,而小陈还想替他们掩盖真相。不管怎么样,始作俑者是明影帝,这个怎么也跑不了。至于郑总监……”这话不好说了。
“你怎么看陈助理?”聂铮突然打断她。
女秘书说:“可能在他揭露童延,引咎辞职成定局后,明影帝这个背后主使联系上了他,利益交换,让他瞒下了关键的证据。也可能,从一开始他就是明影帝的人,被唆使算计了你,临走又故意留下证据,在你面前给自己留一线。”
毕竟事后,陈助理立刻就出国了,虽然跑出国也依然在聂铮眼皮底下。
聂铮推开复印纸,低头垂下眼眸,“别轻易相信刻意摆到你面前的证据,他也可能是坐不住了。”
女秘书愣了,陈助理为什么坐不住?所有人都猜测那晚的事是明影帝的手笔,但也只是猜测。聂铮看不到证据就一直不作定论。
“你认为他是……栽赃明影帝到底,那晚下药送人都不是明影帝做的?明影帝眼下只是借机生事?”
聂铮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女秘书懵了,确实,为什么不可能?可这样一来,陈助理现在就是宁可自己不干净也要把明影帝拉下水,能指使他这样做的人,是谁?
突然,聂铮说:“明天你去找他,问清两件事。”
女秘书说:“我出国找陈助理?”
聂铮脸色更沉了,只缄口不语。
女秘书立刻明白了,“哦,好的好的,找童延,你放心我明天就去。什么事,只管说。”
第14章太岁
童延这两天也不痛快。刘导对外把他接了新戏男三的事儿传得风风火火,他自己明白得很,公司不点头,这事儿连八字头一撇都划不上。他要是有点身价,还能撺掇刘导演找条门路替他解约,可眼下传出去的身价是虚的,刘宇峰对他的看重还没到跟聂铮对着干这一步。
下午正烦着,刘导又来电话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童啊,你自己也得跟公司好好聊聊,表达一下对这个角色的喜爱和参演的决心。”
童延头都要炸了,他喜欢有个屁用。所以语气也有些烦躁:“您也悠着点吧,架子搭太高,我怕我没命落地。”
就只差没直说,这人在外头传消息是逼公司就范了。童延认真希望公司能就范,但也是认真担心这孽力回馈后反而会弄死他。
而且,有了陈特助在先,童延这次对贴到跟前的好事好歹有了些戒心,“不是,您能不能说说,到底看上我哪?”
刘导气都没喘一下,“你贴合角色啊,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追求的是完美无缺的艺术,懂吗?”
童延没说信,现在的事实容不得他说信或不信。
聂铮的女秘书就是第二天大早找上他的。童延接到电话,胡乱套了件衣服急匆匆出去,见车停在路边,女秘书在门旁站着。
小跑着过去,“姐姐,有事儿?”
女秘书也开门见山,“我来问你两件事,第一,你是怎么勾搭上陈特助的。”
呵呵,shǎ • bī终于被查了。童延眼都没眨一下,“他送衣服下来那天,我跟出去给他递了盒烟,他就把老板给卖了呗。”
“他不抽烟。你老实点,一个字也不许掺假!”
妹的,就知道哄不住人。
童延干脆不加料了,“好吧。我跟出去跟他套了几句近乎,他开始滑不溜手地没接招。”
“后来呢?你想想当时的情况,从头到尾,要紧不要紧的,都跟我重现一遍。”
这么认真?童延也认真了,要紧不要紧的都得说,幸亏他记性好。
“我跟他走到广场外边,没说几句,来了辆车,他就去上赶着拍马地招呼车里人了。”
女秘书立刻来了精神:“谁的车?什么车?”
童延笑了下,“那车窗子只下了一条缝,里边是什么人我也没看清啊。反正是辆豪车,黑色的,牌子不记得了。”
“接着陈助理就被叫上了车,车还是停着没走,不知道他们要说多久,我正打算回去,结果,陈特助刚好下来就把我叫住了。这一次对我脸色就好多了,胡聊了几句就让我留了电话,当天就……跟我说了聂先生那天出去的时间。”
“就这样?”
“姐姐,我脑汁都绞给你了。”
“第二件事,你去夏姨那碰聂铮,也是陈特助给你通的消息?”
妈的,这事儿姓陈的也没招啊。童延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是。”
这次他被盘问了半个多小时,女秘书一板一眼地录下他说的全部。见女人上车要走,童延忙追着问:“姐姐,你看我还有救吗?”
女秘书说:“你得自救。”意思是乖乖的,别再继续作死。
可被童延听在耳朵里就走了个样:这分明是在提醒他不要束手待毙。
可怎么做才能不束手待毙?童延在马路沿上坐了一会儿,聂铮,一切症结都在聂铮身上,他得自己见聂铮。
事情决定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童延回家骑上自行车,再次出门往南郊去了。刚才女秘书提到夏老太太,今天周六,上次他去那撞聂铮也是周六,聂铮看起来跟夏老太太感情不错,是每周固定时间上门也说不定。
这天也算他运气好,急吼吼地一个多钟头出城到了村里,隔了十多米远就瞧见聂铮的那辆SUV没像上次一样停进车库,而是停在夏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