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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见了,我大哥看到你这副模样,也会明白的,何必要欺瞒着他……若是告诉了他,说不定还有机会。”
看楚声那日的表现,对傅重仪应当也不是全然的没有感觉……
楚鱼不知道自己到底说的是对是错,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傅重仪一直瞒着楚声。
“不,他不会想到是我。”傅重仪忽然弯眸一笑,“楚三公子,这里是金河,魔修诸多。我到金河时,被几个魔修围攻,拼死逃了出来,右臂却不幸被斩……没有人会不信,我的族人便信了。待我离开金河,这番话传开,纵是以后再见,你大哥也不会想多。”
楚鱼无言。
傅重仪考虑得也太周到了,他作为楚声和傅重仪这场感情里的外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插手,也不能插手。可就这样瞒着楚声,无论是对付出这么多的傅重仪,还是一无所知的楚声,都不公平。
和傅重仪断断续续说了一下午,见天色已晚,出去巡游的谢羲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怕他们不见人吓到,楚鱼只好告辞离开。
傅重仪态度坚决,他怎么说都说不动。说到底还是楚声的态度才让他如此。想起以前楚声黑着脸说起他们在魔修地盘的经历,楚鱼禁不住摇头。
这两人……也是孽缘。
回到楚家营地时,刚走进大门,就撞见了谢羲三人。谢羲还没伸手把楚鱼拉到身边,就被楚声拉了过去。见孩子脸色不满,楚鱼无奈地冲他笑笑,回头看向楚声的手时,却忍不住一看再看。
……这是傅重仪的手。
太不公平了。
傅重仪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也不愿意给楚声一个机会。
可是楚声的心意到底是如何的?
当晚谢羲例行钻进楚鱼屋里来讨债时,楚鱼对着最大的债主唉声叹气,两人腻腻歪歪时他也有些心不在焉,谢羲不明所以,不满地咬咬他的脖子:“师兄今夜是怎么了?难道是嫌弃师弟了?”
怎么敢。
楚鱼一下午到现在,满脑子都是傅重仪和楚声的事情,心情颇为沉重,看了看身上的谢羲,默然片刻,试探着道:“师弟,若是有一日,我被人偷袭……”
“不可能。”谢羲一口咬定。
楚鱼黑了黑脸:“我只是说如果……如果真有有偷袭了我……”
“那师弟便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楚鱼怒:“好好听题!”
谢羲委屈地眨眨眼,乖巧地不说话了。
楚鱼有气无力,继续道:“……我被偷袭了,中了剧毒,而且无药可解,只有你斩下一臂替换到我身上我才能存活……你会如何?”
“当然是斩下手臂救师兄。”谢羲答得毫不犹豫,“再去将那人千刀万剐。”
楚鱼拍拍他的背,翻个身钻进他怀里,心里渐渐安稳下来,琢磨片刻,便将下午碰到傅重仪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羲听得眉尖一蹙:“真蠢。楚声虽然和师兄性子不同,哪里都不如师兄,但有一点还是相似的,若是做了什么不告诉你们,你们都只会反应迟钝地继续隐藏着自己的心意,打死不说出来……”
楚鱼眼前忽然闪现的弹幕齐刷刷的全是“楚家特产傲娇受,口嫌体正直”。
耳边是谢羲的声音:“他若是肯告诉楚声,楚声未必会真的陷入困境,楚家虽然会受到一些非议,但连上次的fēng • bō都过去了,还畏惧这点风浪?”
楚鱼黑着脸一边掐系统,一边掐谢羲的脸:“哦?师弟都做过些什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谢羲一笑,低头在他额上一亲:“师兄你人和心都是我的了,当然不必再说。”
楚鱼踹他一脚。
本来楚鱼还在辗转反侧,犹豫纠结着要不要给楚声说说傅重仪的事,岂料第二日下午,楚鱼往傅家去的路上,就听到了有修士在谈傅重仪。
讨论的内容就和傅重仪说的一样。
人人都以为他被魔修围攻,失了一条手臂,现下已经被送回临澜……
楚鱼听到后头,连忙跑去傅家,依着昨日的法子进入,找到傅重仪的院子一看,不出所料,人已经走了。
八成是他作死打草惊蛇,傅重仪还是有些担忧,所以今日便离开了。
楚鱼愣愣地在院里坐了片刻,连忙又赶回楚家,远远地就看到了楚声,心中明了他应当也听说了此事,心绪不宁提前回来了,跑过去一把拉住他,往房间里跑去。
楚声只是愣愣地随着楚鱼的动作,到了房间,楚鱼深深吸了口气,正艰难抉择着要不要说出真相,忽然就见楚声的眼眶红红的。
……果然,楚声还是很在意傅重仪的。
第79章救救他们
楚鱼心里做好决定,肃然地握着楚声的肩,盯着他的眼睛:“大哥,傅重仪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楚声似乎有些茫然,半晌才微微蹙起眉,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那不是魔修干的,是他自己做的,大哥你相信我吗?”
楚声一顿:“小弟,大哥自然是信你的,但是……”傅重仪怎么可能自残。
他的话没说完,脸色陡然一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楚鱼沉声道:“昨日我碰上了他,他也没有多加隐瞒……大哥,傅重仪将他的手给了你。你……你对他可有半点心意?”
楚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摇头,对上楚鱼澄黑的双眸,脸色突然有些痛苦:“小弟,你知道,大哥不能的……大哥不能辜负父亲母亲,辜负楚家。”
“父亲母亲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模样。”楚鱼叹了口气,“大哥,傅重仪不准我告诉你此事,他原本想,放出这些流言后,以后纵是与你见面了,你也不会想到你的右手。”
楚声垂下双眸,长睫遮盖了眸中神色,乍一看似乎淡然自若,身子却有些颤抖,良久,才颤声问:“他……他身子怎么样?”
楚声这般犹犹豫豫的,不来一剂强药不行啊……
这两人得早点有个了断,无论是悲是喜,总比这样纠缠不清的强。
算是报个恩吧……
楚鱼思定,脸色愈加严肃,眸色黯淡:“他……油尽灯枯,恐怕时日不多了,大哥,此次你若是不去找他将话说清楚,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楚鱼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楚声一听,脸色瞬间煞白,消瘦的身子一晃,若不是楚鱼扶着,差点就倒到地上。
楚鱼有点担心:“大哥?”
“……没事。”楚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茫然空洞,像是一瞬间没理解楚鱼话中的意思,半晌,突然反手握住了楚鱼的手,涩声道,“小弟,大哥……恐怕要离开金河几日。”
“好。”楚鱼心中一松,笑了笑,“大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楚家都在你身后。”
楚声勉强地笑了笑,将楚鱼拥入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蹭蹭他柔软的发顶,哑声道:“小弟,大哥已经和他们周旋完毕,他们已经开始放出风声愿意接纳云错凡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有一点,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不要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之境。”
楚鱼点头。
楚声深深吸了口气,放开楚鱼,出门御出三火,转瞬便消失在天际。
楚鱼望着天际发呆。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眼下这样做,应该是对的。只希望楚爸爸泉下有知,不要骂他……
※※※
正道放出风声后不过几日,原本就是为了能到一个好去处的云错凡人开始骚动了。只是凡人被集中在一个营地里,附近由魔道各个宗门轮流监守,需要时就直接抓来用,反正凡人也无力抵抗。
看时机成熟,楚鱼拉着谢羲给陆轻安说了计划。
陆轻安雷打不动地擦拭掩寒,听到“魏远山”三字时,手一顿,颔首道:“既然是他,也可。”
旁边的沈念见他冰冷的神色有瞬间的松动,霎时脸色一变,“安安啊,魏远山是谁?男的女的?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莫非是我的情敌?”
陆轻安额上青筋一跳,面无表情地提着掩寒就追上去砍。
沈念身手极为灵活,似乎对陆轻安的剑法也很熟悉,轻轻松松地躲过没有夹带杀气的剑,一边躲还一边嘻嘻笑:“安安这是害羞了?我的错,我的错,不该在你的小徒弟们面前说这个……哎慢点慢点,等等!”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错位了,沈念灵活躲着的身子忽然往前一倾,直直撞到了掩寒剑上。
陆轻安没想到他会突然扑上来,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沈念突然直直倒到了地上。
有陆轻安灵力的温养,他的灵体早已不像以前那般透明,已经接近实质,现下一躺倒在地,就像个真的活人,脸色惨白,眉心紧蹙着,痛苦到叫都叫不出来的模样。
陆轻安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俯身将他抱起,又低又急地叫:“沈念?”
楚鱼也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到,定睛一看,就见沈念的眉尖忽然松了松,伸手抱住了陆轻安,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欢快的笑:“安安,这么久了,你终于又叫我的名字了。来,再叫一声?”
声音中气十足,还刻意压低了,溢出些温柔,颇有种诱哄的感觉。
陆轻安阖了阖眼,突然起身一把推开他,连方才落到地上的掩寒剑都不要了,转身就走进了房间,反手嘭地关上门。
楚鱼目瞪口呆,对沈念这种悍不畏死的作死精神表示无比的敬佩,转头却看到沈念已经麻溜地起了身,依旧含着笑意,一眨不眨地盯着陆轻安的房门。
楚鱼干咳一声:“前辈,我师尊……真的生气了。”
沈念拢着袖子,毫不在意:“生气了才好,你看他整日里无情无欲冷冷清清的,想让他笑一笑吧,笑不出来,想逗他生气,他也不理我,好容易才让他有了点情绪波动,不是很好?”
楚鱼哭笑不得,叹了口气,揖了揖手,和谢羲离开了此处。走远了些,楚鱼扭头看到谢羲唇角的笑意,眉尖一抽:“别学着沈前辈那一套,要是敢故意惹我生气,你就该倒霉了。”
谢羲肃容:“师弟怎么舍得让师兄生气,也不敢让师兄生气,只是想让师兄高兴高兴,露出笑容罢了。”
楚鱼闻言,配合地呲了呲牙:“笑了,高兴吗?”
谢羲道:“师弟得考虑一下让师兄生气了……”
事不宜迟,上午同陆轻安说了,下午准备好了,楚鱼便同谢羲一道潜去魔修阵营。好在以前魅音谷送来的的宝衣还在,穿上了便不用担心被遁月门的弟子看出灵力流动不对,潜入魔修阵营颇为顺利。
谢羲现下已是元婴初期顶峰的修为,带着楚鱼行进并不困难,倒是路过一些地方时,又多了些听闻。
是两个看起来颇有身份的魔修,望着金河的方向叹着气说话。楚鱼留意了一下,和谢羲藏在一旁,魔修一开口就惊到了他。
“……天渊门真是没用。”
“听说宋远卓被陆轻安揭出老底,灵脉被废了。嘿嘿嘿,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就说,好好的一个正道修士,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云错求那种功法。”
“世上能让灵脉尽废的人重新修炼的,也就我派魔功了,不过以人血作灵力吸收,那可是真的邪,连我等轻易都不敢修炼……听说是阎衡魔君创出来的。”
“那一家子就该来我们魔道,还自称什么正道……可惜,天渊门和徐扬里应外合,还是没唤醒阎衡魔君。”
“啧,阎衡魔君,那种人物真的复活了到底是有害还是有益谁知道,遁月门的掌门和其他门派的长老不就被吞噬了?没唤醒也好……”
楚鱼听得忍不住磨牙。
天杀的宋远卓。
还说就徐客卿一人,是怎么让流言沸沸扬扬的,敢情还有宋远卓暗中推动。为了让宋经义能修炼,他还真是什么都敢做,这种背叛正道的事情若是一爆出来,天渊门上下都会成为过街老鼠。
蹲了一会儿,楚鱼摇摇头,和谢羲离开了此处。
谢羲犹豫片刻,手环到他肩上,将他半拉到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低低道:“师兄,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别生气。”
楚鱼挑眉:“早上不是还想着让我生气?”
谢羲泫然欲泣:“师兄……”
楚鱼受不了他这副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无言地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吧,我不生气。”
掌心被长长的睫毛轻轻的上下刷动,痒痒的,楚鱼正有些走神,就听谢羲道:“方才那两个魔修说的事情……我和师尊都知道。”
楚鱼一愣。
“那日师尊没有将此事当着众多修士说出,可能是念了旧情,给了天渊门最后一分情面。我想师尊不说,我也不说……”谢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楚鱼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楚鱼拍拍孩子的头,以示安慰。
天渊门散都散了,宋经义死了,宋远卓和宋夫人也都成了废人。陆轻安出手,那肯定是彻彻底底的废,连双手双腿都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