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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不打柴,你们哪里来的进项?”
“是啊,这都是张家那一族太缺德,大壮的爹一走了就把地都给收走了,这些年大壮他娘一个人带着大壮可是忒不容易。”
“谁不说呢,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张氏的族长当了……算了算了,咱们老百姓哪里又能说得这些人。”
叶乘凉看了何晏一眼,见何晏笑,但并不说什么,便没有当时问。但是既然是张家的事,以后搞不好还会跟大壮有关系,所以下了牛车之后,他就问何晏,“那张氏族长怎么了?很厉害么?”
何晏说:“不就是孙女儿嫁给了县里的主簿么,其实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县里的主簿,也不过就是个从九品,还真是没什么了不得的,只是对于乡野村民来讲,却也是个跟县令说得上话的人物,便有些忌惮吧。
叶乘凉了然地点点头,“对了何小哥,刚才刘家嫂子说的王记布庄在什么地方?”
何晏抬手便指了个方向,“喏,就前边右拐,走一会儿就是了。”
叶乘凉顺着何晏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不远处确实是有条向右转的路,只是那条路上冷不丁出来个人,却把叶乘凉惊得下意识地就躲到了何晏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要是有人想把我抓走你怎么办?
张大壮:让他顺便把我也抓走!
叶乘凉:嘎?!为啥?
张大壮:要不我去找你还得吃自个儿的粮食,可是对方要是把咱俩都抓走了,不就是吃他们的粮食了么?
叶乘凉:……
☆、添置些家用
“怎么了阿凉?”何晏看出叶乘凉的异状,赶紧小心寻问。
“没什么,看到个坏人。”叶乘凉说罢犹豫了一下,见那人从那条路上出来之后向东离开,才跟何晏继续往那布庄里走去。方才他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马头村那个地主家的管事,先前对叶小凉还动手打过几次,所以叶小凉很怕这个人。刚才他下意识地一躲,几乎是本能的。
“有我在呢,你别怕。”何晏一脸正义地说:“如今世道虽乱,却还是有王法的。”
“恩,我只是瞅着面熟,也或许是看错了。”
“可是你先前说过的那个地主家的人?”何晏听叶乘凉说过一些身世,所以不免猜测起来。
“是有些像。”
叶乘凉说完一皱眉,不欲多说的样子很明显,何晏便随他一起进布庄里挑布去了。
因为是镇子上的布庄,所以大都是卖的粗布,颜色也比较偏暗,细布料并不多。而且就算有,价格也是不菲,要买够做一身衣裳的料子得好几十文。叶乘凉总觉得不便宜,但是听说一套差不多的成衣得上百文之后,他还是决定自己做一下。虽然麻烦了些,但是省钱,他还能当练练手恢复一下手艺了。
其实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很多,但是钱太少,叶乘凉一时也不敢真的缺什么买什么,便琢磨着把重要的几样都置办一下。他先是给张大壮买了够做两身春衣的料子,又给李金鸽买了细布料,紫红色的,能够做一套衣裳,而他自己的则买了能做两套的布料,一份细布,一份粗布。买的时候算料子才发现,给大壮做衣服用的料子能足足比他多一倍!可见大壮长得有多魁梧!真特么应了那句话了,五大三粗,一笑两哭,谁笑谁哭?自然是卖布的笑,孩儿他爹娘哭!
何晏见叶乘凉买够了裁衣的又多买了些麻色粗布,便好奇地问:“这布是要做什么用?”
叶乘凉低头看看,“是要缝袋子用的,回头缝完给你看。”
其实就是书包,叶乘凉想着做个大点的带束口的书包,这样背个东西也方便,以后再来的时候就不用拿拎兜了。
何晏一听来了新鲜劲儿,自己也跟着多买了些粗布,出手特别壕!把叶乘凉看得,心里贼酸贼酸……
后来又去买了三个海碗,几双筷子,还有新勺,以及一张桌子和一些他熟悉的调料,叶乘凉这才跟何晏一起回到集合点。要不是何晏帮忙拿一些零碎的,叶乘凉都没办法拿桌子了。
桌子买得不小,是张炕桌。叶乘凉本来想过等着张大壮有时间了让他弄木材打一张桌子,或者找村里的木匠给打一张,后来一听那木匠也跟王金花家有关系,他也懒得去废这些心了,便就买了一张现成的。不过他也没买多好的,不过是实用些而已。
叶乘凉把东西放到孙杰赶的牛车上麻烦孙杰帮给看着,之后又跟何晏去了集市。孙杰这小子除了对庄稼地上心之外其它事情上都很懒,赶个牛车出来也是坐牛车上不动地方,叶乘凉跟何晏也就没客气。
镇里的集也没太多新鲜东西,不过是一些干菜,还有鱼啊肉啊的,还有卖柴的,卖米卖香油的,要么就是一些小玩意儿。叶乘凉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因为这里哪怕是个鸡蛋都比在村子里买要贵多了,莫不如在村里买。不过离开前他倒是买了点油。
大壮家里做菜基本是没有油的,做法也十分单一,不是蒸就是煮。一般农户家里要么用菜籽油,要么用麻籽油,再有些钱的偶尔能吃些荤油和豆油。麻籽油便宜,但那东西吃着人会有些犯困,叶乘凉就没买,最后选了一小瓶芝麻油和大半瓶豆油。
天天吃蒸的煮的实在是叫人嘴里没滋味儿。
何晏看叶乘凉花钱买的全是家用,一方面感叹张大壮家总算能过些好日子了,一方面也佩服叶乘凉。他可知道叶乘凉当时借钱的时候是自己画的押,以后要还也是叶乘凉一个人的事。可是叶乘凉买这些东西,却是明摆着要张家人一起受实惠的。
叶乘凉最后发现自己的东西就占了许多地方,特别是那张桌子,恨不得把四分之一个牛车给占了。而且就这一天的功夫他就花出去了足有一两银子,主要就是这桌子和那些布料贵,还有油也不算便宜。
同车来的人看见叶乘凉买的东西直乍舌,都好奇他这钱是打哪儿来的。莫非那王金花总说张大壮偷偷藏钱的事是真的?可是之前也没见张大壮买过什么啊……
王金花显然也看见了,一时也搞不清怎么回事。但是见叶乘凉买了这么多东西心里就直泛酸,觉得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哄的大壮给他钱花,要么就是大壮捡了的这小贱人有钱。反正不管是哪样,她都觉得不顺心!
王喜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个人,她能嫁不出去吗?!她好不容易找着个模样长得好又憨厚老实的,就这么让这人把事情给搅和了!
其实村里人是看不上王喜鹊的,一个被休了两回的女人,那说出去就是个笑话。可是人家命好,有个给县主簿做夫人的姑姑,所以也没几人敢真正当面说什么。
里正家本来就跟张家不对付,走的时候孙杰自然是把牛车赶得比另一辆牛车快,谁叫那一车都是张氏族里相关的人呢。
叶乘凉坐在牛车上,也懒得理那些弯弯绕。这次出来加上之前买米粮花的,还有给李金鸽的,他手里也就剩下七两多点的银子了,以后花钱得更精细着些,因为再过些日子就要买各种种子。大壮家里吃都不够,更不用说留种,所以不光是粮种,就连菜种也全是要买的。
孙杰本来是因为看着叶乘凉东西多,就好人做到底给叶乘凉送到了张大壮家门口,谁知听到叶乘凉说种子的事,于是说:“你们要买只管买粮种就行,菜种我那里就有好些,你回头去了我给你匀一点就可以了。”他跟大壮小时候一起玩大的,也算是相处不错的朋友,只一点种子而已,无所谓的事。
叶乘凉道了谢,又把车上的东西全拿下来,这才把人给送走了。
却说屋子里,张大壮正郁闷着呢。他不知道今天叶乘凉去了镇里,所以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叶乘凉,还以为人走了呢,听了他娘说才知道阿凉是去了镇上买东西。
开始的时候张大壮也没多想,可左等叶乘凉不来,右等不来,他就想着,阿凉是不是不要他们了自个儿走了?听他娘说,阿凉还给了她一粒银豆子,如此是不是要跟他们两清呢?
于是叶乘凉在外喊“大壮你出来帮忙搬东西!”的时候,大壮还以为自己幻听。
叶乘凉也是看到门口立着镐头才知张大壮已经回来了,再细一看天色,可不正是要吃饭的时候。这牛车就是慢,要是换了马早跑几个来回了。
张大壮见着叶乘凉抬进来的桌子吓了一跳,“阿凉,你买了新桌子?”
叶乘凉一把丢给张大壮,“快搬进去,我去拿其它东西,咱们进屋再说。”
坐牛车走一天冻死个人。
张大壮把东西该归弄的归弄一下,让叶乘凉歇着。叶乘凉坐在炕上跟李金鸽说了自己买了些什么东西,然后问李金鸽,“大娘,千层底是咋做的,您能跟我说说么?”他跟张大壮的鞋还有李金鸽的鞋都磨得不像样,特别是张大壮的,脚指头都露出来了,得赶紧换上才行。
李金鸽这会儿眼睛看不轻,好久没动过针线,但是做鞋工序却必然是记着的,便说:“就是打袼褙,得把布一层层用浆糊粘到一起,晒干,切出鞋样来,再纳鞋底。这纳鞋底子啊针角越密越是结实,耐穿。”
叶乘凉:“那做一双鞋一般得多少日子?”
李金鸽:“要是手艺好的得三四天,要是慢,那可十天八天也有。”
叶乘凉:“……”
张大壮突然在外面喊:“阿凉,出来一下!”
叶乘凉出去一看,张大壮挽着袖子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温水,显然是刚兑好的,便问:“怎么了?”
张大壮笑着说:“你也泡泡脚,天还凉着呢,驱驱寒。”
叶乘凉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张大壮,又瞅瞅大壮脚上那双破掉的鞋,半晌默默地坐到了磨得硌屁股的小木凳子上,把脚放进了盆里。
却说这时,远处的马头村里,地主老爷也在泡脚,神色却远不如叶乘凉一般淡定。他皱着眉头打量家里的管事,阴郁地问:“此话当真?”
管事说:“是那王记布庄的掌柜说的,错不了。老爷您看……?”
地主冯有财抚抚下巴,“给我找!找着了老爷我重重有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乘凉:大壮,你、你用这个盆给我洗脚?!
张大壮:怎么啦?挺好啊……
叶乘凉:这盆不是洗菜用的吗?!你居然用它来洗脚!
张大壮:这、这可咋办,我以前还拿它装过鸡粪呢(*゜ロ゜)ノ
叶乘凉:呕……
☆、大壮的怪力
跑了一趟镇上,叶乘凉有钱的事情就传开了,有的人说是张大壮有钱,也有人说是张大壮捡回来那孩子有钱,众说纷云,不过传到叶乘凉耳朵里时已经过了好些天,因为他从镇上回来之后就没出过门。
说起来这古代的乡下就是这点不好,娱乐节目少,有啥屁大点事都传得飞快,特别是这个季节,还没开始育苗,家家户户都还算比较清闲的时候,不是扒沉芝麻烂谷子,就是抓住一个新鲜的翻来复去传,闲抽的。要不是何晏来找叶乘凉去跟司徒尘飞谈一起开铺子卖饴糖的事,叶乘凉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成了八卦主角。
何晏说:“这村子里大多数人还是不错的,可是也有些混日子就好捡便宜的,你白日里跟张大娘在家,且要小心着些才好。”
叶乘凉道了谢,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赶集回来那日晚上他便给张大壮跟李金鸽还有自己量了尺,把料子都裁出来了,这几日正忙着缝制呢。束口的背包跟李金鸽的衣裳已经做完,就差自己跟张大壮的衣服了。由于弄得有些赶,再加上屋子里光线不够好,所以才弄得这两天眼睛不太舒服。
何晏见状问:“可是眼睛不舒服?”
叶乘凉摆了摆手,“无防,许是这几日缝衣裳缝得有些太久了。”说罢拿出自己卷巴卷巴带过来的背包给了何晏,“这就是我说的那种包,你拿去看看,若是觉得可以我帮你也缝一个。”
何晏赶紧拿过去看,而这边的司徒尘飞也出来了,把叶乘凉叫进了屋里。
叶乘凉坐下来喝了杯热茶,就听司徒尘飞说:“镇上的铺子我已经让人找好了,待打扫过后挂上招牌便可以开始卖糖。还有县里一家菜馆子是我一位故友开的,他也想用一些糖,你看看你哪日开始可以制糖,一日能制出多少?如今心里也该有个数才是。”
这些东西叶乘凉早就算过了,因此张口便说:“正常制糖需要时间约莫是七八日左右,至于一日能制出多少,二十斤是没问题的,若只是在镇子上卖,想来也够了。至于馆子里能用多少这点我就不清楚了。”
司徒尘飞微眯着眼打量了叶乘凉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镇子上卖的饴糖价格定在二十文一斤,你看如何?”
叶乘凉没有异议,但是有个问题却一直在惦记着,那便是人工的问题,于是说:“做糖是我的活,所以卖糖的事我就不管了,卖糖的人那份工钱,我也不管。”
司徒尘飞翻个白眼,“可以,不过我们得订个契。”说罢把何晏喊了进来。
何晏正新鲜着叶乘凉做的那束口包呢,闻言背着包就冲了进来,还在司徒尘飞面前转了一圈,“师父师父,您快看阿凉做的包!可真是太实用了,这样既不用担心东西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