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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了一声鹤唳,一枚银针刺入了这个小胡子的合谷穴,令其丢掉了手里的短刀。
水总管仰头望去,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道骑着一只金翼鹤,停在了他们上空。
这些蓑衣人纷纷拔出了武器警戒,老道士朗声质问道:“此人所犯何罪?你们为何要取他性命?”
水总管就道:“原来是武当亦清道长,这是我们水族的家事,不需道长过问!”
亦清道长把坐骑落地,翻身下来,走到了李恩身前,道:“这人书生模样,一看就知是汉人妆扮,怎是你水族的家事,如果他犯了罪,也应该受到你们土司审判后行刑,你们先是以恶犬攻击,后又偷袭,实在辱没了水长老的名声。”
水总管却道:“这穷酸挟持我家小姐私奔,已经辱没了我们水族的名声,他,罪该万死!”
亦清道人就反问道:“水族在这里家大业大,人多势众,他一个文弱书生怎能挟持了你家小姐,其中必有冤情。”
水总管就道:“即便有冤情,你也不是官府,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会影响我们水家跟你们武当派的感情!”
亦清道人便一甩手里拂尘,念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见死不救,这闲事贫道管定了,世上虽然书生无数,但地府不能再收冤魂,无量天尊!”
这些蓑衣人握紧了佩刀将这个道士团团围住,水总管冷声道:“我既然敢这样做,就是奉了水长老的命令,你不会想要跟水长老对抗吧?”
亦清道长仰头向远处望去,一只木制的云雀正朝这里飞来,他低头道:“水长老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如果他也可以草菅人命,那他跟魔教还有什么区别?”
水总管听后勃然大怒道:“放肆,你个杂毛老道居然敢对水长老大不敬,我就拿了你去武当派问罪!”
这些蓑衣人挥舞了武器朝亦清道人砍去,金翼鹤发出了一声鸣叫,展翅飞离。
亦清道士一掌结印,嘴里念了咒语,一只浑身冒火的大老鼠就突然显出,向这些蓑衣人喷火,他们的蓑衣虽然被雨水湿透,但还是在烈火下燃起了浓烟。
水总管立刻道:“大家快捂住鼻子,小心对方的火鬃鼠。”
亦清道人屏住了呼吸,俯身去查看昏迷的李恩。
云雀飞了过来,水总管以黑巾遮面,避开了火鬃鼠的攻击,穿过烟雾来到了亦清道人背后,挥掌就要落下,却被对方的拂尘缠住了手腕,而先前这个小胡子用另外一只手捡起了短刀朝李恩心口扎去。
第三十一章上山
所谓的江湖侠士,就要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秉公守道。
亦清道人身为出家人,更比江湖侠士多了一份慈悲心怀。他自知不是水府管家的对手,也无法对抗水长老,但还是要拼力一搏。
小胡子趁机要取书生的性命,亦清道人伸出一腿拦住了砍落的短刀,鲜血当即从刀口涌出,水总管冷笑一声道:“多管闲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些蓑衣人扯落了身上的蓑衣,正在围攻这只喷火的老鼠,木雀上跳下一位白衣女子,呵斥道:“都住手!”
这些人还都乖乖助了手,火老鼠趁机去救主人,白衣女子看到了昏迷的水秀秀,就一挥手,召来了一只火凤凰朝火鬃鼠扑去,对亦清道人嗤笑道:“你一个内功门派的道士却养了一只外攻的宠物,难道连这点江湖常识都不知道吗?”
亦清道人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腿,拂尘,还有宠物火鬃鼠,不顾腿伤,道:“水姑娘见笑了,宠物只是辅助,内攻外攻都无所谓了,不知这位书生如何得罪了尊家,你们要将其灭口?”
这个白衣女子看了地上昏迷的李恩,秀眉一皱,道:“这个书生拐走我侄女算不算得罪了我们水家?”
亦清道人念道:“原来如此,这人罪不至死,况且水小姐已经完璧归还,还望水姑娘留他一条性命,用来悔改。”
白衣女子就道:“我们水家的事情无需外人插手,水总管,把这个书生捆起来,带回去交我爹爹处置!”
水总管立刻领命,两个蓑衣人将李恩捆了起来,扛到了马背上,白衣女子将水秀秀抱起,放入了来时所乘的木雀内,她自己也坐到了木雀背上,启动机关,木雀载着姑侄二人就往远处飞去。
亦清道人也召唤出了自己的坐骑金翼鹤,翻身骑上,追了木雀而去。
宜昌水家,从里到外一片白色的旗子麻布,令人一看便知,主人家正在办丧事。
马背上的李恩在颠簸中已经醒来,嘴里念道:“水小姐!”
岁寒三友站在了水家正堂外,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对水长老耳语了几句,就退下了。
水长老就向堂外走来,水总管将李恩押了进来,按在了地上。
岁寒三友立刻惊喜了,水长老对三人道:“老朽请这个书生来为孙女招魂,不想他却拐走了老朽的孙女,幸好水总管及时发现,就追了回来。”
李恩立刻辩解道:“我才没有拐走你孙女,是你的小女儿将我从船内丢入了河里。”
詹开窖就朗声道:“水长老,李公子是高雄前辈和谷先生委托我们兄弟送往峨眉山跟高小姐会合的,此事九大门派长老皆可作证,还望水长老将其归还,否则高前辈怪罪下来,我们兄弟吃罪不起。”
水长老对府内总管询问道:“这小子怎样了?”
水总管就道:“他已经挨了我的一掌,半死不活了!”
水长老转身对詹开窖道:“既然他已经受到了惩罚,那老朽就看在高雄和谷无用的情面上放了这个书生。”
水总管不情愿的命手下把李恩松绑,詹开窖忙去扶起了李恩,薛涛就道:“李公子只是一个无辜之人,你们却这样对他!”
詹开窖却示意他们赶快带着李恩离开长老,水长老瞪了薛涛一眼,道:“老朽自然会前往洛阳跟他们说明的,你们这些小辈不要再多言。”
詹开窖背起了李恩便要离去,李恩却道:“水小姐!”
薛涛和查天阔已经护卫着他们匆匆出了水府,往河边赶去,一声鹤唳从他们头顶发出,二人忙握住了武器警戒。
亦清道人骑着金翼鹤在他们身前停住,詹开窖忙放下了李恩,拱手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薛涛和查天阔二人见来者是老大的师叔,才松开了武器,也俯首行礼。
詹开窖就疑问道:“师叔你受伤了?”
亦清道人看了自己的腿一眼道:“这位公子是何人啊?刚刚差点命丧水家总管之手。”
詹开窖就道:“回禀师叔,这位是李恩李公子,我们兄弟四人受高雄前辈和谷先生委托护送李公子前往峨眉山,路径武昌,却被水家人缠住。”
亦清道人点头应了,道:“这里是水族的地盘,不宜久留,我带你们赶快返回师门,等李公子的身体恢复后,你们再继续前往峨眉山!”
李恩就拱手行礼道:“晚生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亦清道人取出了一粒药丸让李恩服下,就带他们火速往西赶去,很快就来到了武当山脚下。
见到了武当派的引路道人,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岁寒三友轮流背着李恩往山上赶去,在石阶尽头,一个青色道袍的男子正在侍弄一群白鹤,詹开窖向他行礼,称呼为莫师伯。
武当大殿外,香烟袅袅,松涛阵阵,一个身着道袍的白须男子站在了当中,詹开窖引着李恩和自己的俩兄弟向此人叩拜,称呼为掌门。
武当掌门看了李恩一眼,道:“书生落魄时常见,身入江湖多磨难,欲为人龙金榜名,须经生死过历练。”
掌门旁边一道童对他们道:“掌门人看这位李公子相貌不凡,必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之前要多次遭受生死劫难,詹开窖你带他到丹青殿请宁虚散人医治吧!”
詹开窖忙谢过了掌门人,带着俩兄弟和李恩折向山巅赶去。
他们顺着石阶走入了白云中,听到了阵阵仙鹤的啼叫,李恩的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困难。
詹开窖就安慰他道:“李公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宁虚师叔的医术也很厉害的,我们见到了他,他一定能医好你的!”
丹青殿外松涛声,梨花亭内白鹤鸣。
一位道姑在梨花亭内盘膝打坐,见到了来者,便道:“亦清师弟已经说过李公子的情况了,道童也准备好了热水,你们先为李公子沐浴,再带来医治。”
詹开窖点头应了,在前引路,查天阔和薛涛架着嘴唇发紫的李恩进入了殿内,将其剥下了破衣服,放入了浴桶内浸泡。
一个道童提了一竹篮药材从殿外走来,道:“宁虚师父说李公子受了外伤,需要静心慢养,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的。”
詹开窖就疑问道:“可我们还要护送李公子前往峨眉山,路上耽搁不得。”
道童将药材放进了浴桶内,道:“我也没办法,李公子的身体经受不了舟车劳顿的。”
第三十二章道山问道
人世间总有很多遗憾事,因为残缺,方显珍贵。
李恩从浴桶中醒来,便向詹开窖询问道:“水小姐怎么样了?”
詹开窖也疑问道:“哪个水小姐?你先保住自己性命吧,别人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亦清道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道:“水小姐已经被她姑姑带回府了,水家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过问了,否则还会引火烧身。”
李恩伤感的道:“水小姐好可怜啊,她还不知道她的情郎已经溺水身亡,误将我当作她的情人。”
这个小道童便道:“世间的儿女总是情长。”
“痴情总被无情伤,一寸相思两行泪。”李恩鼻子一酸,忙用手遮眼。
亦清道人劝他道:“世上总会有很多的遗憾事,看破了也就没什么了!”
詹开窖就询问道:“李公子,我们要在山上停留一段时间,等你身体恢复了才能继续前往峨眉山!”
李恩就道:“不必了,等我身体稍有好转,咱们就继续赶路前往峨眉,我为高小姐担心。”
查天阔和薛涛二人为李恩迅速沐浴,然后让他换上了一套道袍,戴上了香叶冠,看起来就跟一个道士没两样。
梨花亭中,宁虚散人为李恩号了脉,道:“公子用力过度,又受了重伤,如果非要强行赶路,只怕支持不到峨眉山。”
詹开窖就道:“李公子还是在我们武当山静心休养,高小姐在峨嵋派非常安全,你不用为她担心。”
李恩想要坚持,却全身无力,只好作罢。
道童将他们安排在了丹青殿旁的松木屋内居住,李恩向亦清道人打听了水长老的情况。
江湖中除了九大门派的长老外,还有四方长老,扬名五老。东西南北四方长老各守一方,除了江湖盛事,极少到中原来,而扬名五老是指五行金木水火土五位长老,常行走江湖,监督九大门派,不过余九莲盟主还在位时,九大门派以及江湖上一干门派不敢擅自妄为,就连西南五毒教和西北星宿派也不敢猖狂,所以五行长老走动的便少了。
待余九莲驾鹤仙逝后,江湖中修真和修悟两派渐渐对立,一些小门派也蠢蠢欲动,准备插手武林盟主的竞选。
四方长老武功高强,江湖辈份和威望都很高,但长年镇守四方,远不及五行长老又称五行督察使,在江湖上威望高,名气大,权力也很大,比九大门派掌门还要高一阶,只听命于武林盟主。
李恩听后叹息一声,道:“自此以后,再不愿生于帝王家。”
亦清道人解释道:“高雄的能力可以胜任四方长老,却抵不上五行督察使,他跟徐节,胜宜扉三人一起辅佐盟主处理江湖事宜。高雄还是有些权力的。”
詹开窖就疑问道:“那余盟主是如何仙逝的,临终前就没有指定接替之人吗?”
亦清道人回答道:“余盟主还活着时,修真修悟两派已经对立,徐节想在两派间谋和,但失败,高雄想要放任两派竞争,被盟主辞退,胜宜扉主张武力镇压两派,但死在了盟主之前,死因不明,两派互相借此攻击。老盟主是被气死的,也可能是被愁死的。”
李恩询问道:“那各派掌门人应该出面调解啊?自己掌门难道还管不了自己的门下弟子吗?”
亦清道人苦笑了一声,道:“公子应该去问我们掌门。”
李恩休养了两日,服用了宁虚散人配的药后身体有所好转,带着很强的疑问,詹开窖领他去拜见武当掌门。
借着谢恩之名,李恩斗胆向掌门发出了心中的疑问,张中行微微一笑,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