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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哉话语提醒,恍然记起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即便是杀生丸,亦不由心生一丝寒意,总算明白为何玉藻会说进入般若玉的人容易迷失其中。

“你想要的是解开他们的封印,还是你自己呢?”下抿的唇线微弧,似解除封印,不过是再简单的事情,但听似好商量的口吻,却更似在嘲弄杀生丸连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曾明白,不想浪费时间的朽木白哉,竟是毫不介意点破了杀生丸的迷障。

般若玉之内,无论人或是妖,想真正守住本心,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即便执念深沉,也很容易在最末,只记住了与执念相关的事情,舍本逐末,忘了初心。直至最后,连自己原本的执着,乃至自我,都彻底迷失于般若玉内。

“……!”朽木白哉平静无波的话语,却让杀生丸蓦地睁大双眸,仿佛被破了迷咒一般,再想起刚刚他提及的‘舍弃’,以及‘失心’的说法,竟是领悟了朽木白哉的暗示。只有直面心里最直接的愿望,才能在般若玉之内,解除异界封印。

他想要的,不是解开天生牙的封印,也不是为了解除心中的疑惑,更不是为了揪出竟敢在他杀生丸身上落下这般封印向天借胆的家伙,他想要的,是记起那名对自己非常重要的女人有关的一切,他要再见她,仅此而已!

咔!清浅碎裂的声音,在杀生丸耳际突兀地响起,一些破碎的过往影像,开始浮现,无论是那女人欠扁的笑脸,还是她不似他所认识人类女子的倔强与坚韧!

“锦岁……”喃喃唤出尚未完全解封的记忆中,始终带了几分模糊的女子名字,在他直面心意后彻底清晰的面容,不觉中握紧双拳的杀生丸,似有所悟,竟是阖上双眸,彻底提升妖力,冲击心境中方才细微声响所在!

啪啪啪啪!犹如铁链碎裂的声音,在杀生丸心境之中越发快速响起,犹如封印剥落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记忆,再度恢复!

“锦岁!”记起最后两人在神州决战的杀生丸,很清楚那蠢女人还留在神州独自对付辟风,蓦地睁开双眼,腰际的天生牙,在解除封印之后,竟是开始激烈颤动,仿佛感应到主人起伏的心绪,却更似不详的预告。

“……千合。”取出怀中同时解除封印,笼罩着锦岁淡淡血腥气息的千合,让杀生丸不由微微皱眉,千合已经认锦岁为主,妖玉出现这种状况,意味着它的主人出事了。

咔!犹如印证着杀生丸的担忧般,原本流动着淡淡血色示警的千合,竟无端出现裂纹,而后,原本泛着墨紫光泽的妖玉,彻底失去光泽。

“来不及了,终究,是迟了一步……”看着千合的状况,很清楚意味着什么的朽木白哉,双眸阖上,已然清楚他的宿主,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就算她到了地狱,我杀生丸也要把她拖回来!”用长甲划过掌心,夹带浓厚妖力的血液没入紫色妖玉之内,延续千合性命,在天生牙与千合完全解除封印之后,杀生丸直接转身离开,不再停留,片刻之后,气息便在般若玉之内完全消失。

“啧啧,就这么走了?连句谢谢都没有。难为你还特地因为这件事,向我低头求助呐。”再度恢复平静的古宅之内,般若玉灵翩然坐落在朽木白哉面前,一脸笑意地看着当时被她强留在般若玉之内,锦岁那女人的执念。“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般轻易便助他解除了自身封印,要知道,上次你们两个不死不休的对决,还让我记忆犹新呐。果然,还是惦记着你家主人么。”

“我不需要。”墨玉望向风情万种坐在自己面前的般若玉灵,见她伸手缓解自身潜在伤势,朽木白哉淡淡出声。

“还是那么地冷淡呐。啧啧,你该庆幸我当初趁着你的主人昏迷逃离般若玉时,将你强行留下。否则,人死念灭,现在的你,只怕早已消散。不过,看你老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想不到你对你的主人这般念情,明知接触与主人气息相关的人与物,自身也将被主人现状所影响,竟还敢在锦岁将死之时,费心接近杀生丸,不过,你真的觉得,就凭杀生丸,能救回现时在神州濒死的锦岁么?要知道,神州与战国两界通道已断,而杀生丸的天生牙里,专用于开启异世界的冥道,已经被某人剥离了。”般若玉虽自成一境,却并不自闭,相反,战国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甚至连之前战国与神州相连,连带那边的信息,她也能探知一二。

那个无良死神,这次摊上的,可是十足十的大硬铁板一块。

“……他终究会带锦岁回来。”

“为何?”先不说提现在的锦岁,已经快不行了,即便有天生牙,但杀生丸已经无法使用冥道圆月破开通异界通道,他能自己穿越去神州救人不成?

“凭他是杀生丸。”因受锦岁即将身亡影响,已经非常虚弱的朽木白哉,缓缓阖上双眸,却是给了般若玉灵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杀生丸的觉悟,这便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杀生丸了。

神州

战斗已然进展到最白热化的阶段,天际之上,黑色身影夹带无上气焰,在剑翼翻转间急速而下,犹如巨大彗星自天堕落,挟摧天毁地之能,双眼始终不曾离开过祭坛之上目标的锦岁,手中白帝剑,在辟风提起载川迎击时,迎面斩落!

轰!强烈的灵力相互冲击的结果,是方圆千里生机尽灭,更是令两人皆意外的结果!

光剑加上自高空俯冲而下的强劲力道,竟将辟风手上所持载川劈落在地,而未待辟风惊愕世间除了浑天戈,竟有兵器能与载川相击而不断裂时,似乎早已料到是这种结果的锦岁,不给任何反应机会,剑花轻挽,竟是双手握紧光剑,将全身灵力注入光剑之中,倾尽所有,直刺辟风。

啪!啪!已经隐隐化出半透明光耀形态的天祝之衣,竟发出了犹如结界出现细微裂痕的声音,而锦岁的光剑,亦逐渐没入天衣之内,眼见便要穿透这无人能破的障碍,直刺仍旧处于震惊状态的辟风!

咔!剑断的细微声响,却是最终结果的宣告,仿佛学生时期,跑完八百米长跑后,那种疲惫不堪与畅快,得了什么样的分数,已然不甚重要,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的锦岁,唇线微勾,依旧维持的进攻姿势不曾变更,手中紧握的半截断剑,却开始渐渐粉碎,同样逐渐消失的,还有被天祝之衣反射直接插入心脏的另外半截光剑。

自脸庞滑落的最后一滴泪,是心志未竟的遗憾,抑是此后无法见到心念之人的思念,仍旧立于原地的辟风,已然无从得知,微抬的左手,想拂去武者临终的挂念,却在未曾触及之时,那点念想亦随风而去,光剑犹如星芒散尽,武者倒入最终的沉眠之地。

沙!就在这时,许久不曾有过的刺痛感,竟自心脏传来,让仍旧未曾自锦岁带给自己震撼中回神的辟风,亦忍不住低头,望向没入自己心脏所在,那把再熟悉不已的浑天戈。不断自伤口流出的鲜红液体,落入地面,竟让大地彻底化为冰原,原本变化诡谲的天际,更是尽化黑云笼罩住整片大地,无数惊雷紫电犹如蟠龙降落天罚,疯狂腾卷神州!

“我终究,来迟了一步……姐姐……”在之前与敖广恶战时,解除了灵封完全恢复自身灵力的叶鸿年,已恢复为当年修道时清秀面容,散乱黑色长发,掩盖不了因诛杀半神敖广,强行突破自身界限所受的遍体伤痕,已经完全不理会辟风是什么表情,失去两名至亲的叶鸿年,微颤着将浑天戈拔出,柱地而立,任由因他犯下诛神这般十恶不赦罪行而即将降落的恐怖天谴,不远处,无数即便一击亦足堪令人粉身碎骨的紫电惊雷,正犹如无数挞伐这片罪恶大地的天神长鞭,朝叶鸿年袭来。

“呵,敖广,这次,换我寻你了。但愿你不要太会躲,我可没有你那么好耐性,也没那么长的命,等不了你三千年……”

☆、第177章寻君三千年

初始

吾……是谁?

与往日通过感应灵气不同,第一次睁开所谓的眼,清晰地望向眼前他所见唯一的光华所在,也是他自拥有意识开始,便一直臣服的所在,他的主人。

“吾之兵器,浑天戈,如何,还适应这能自在活动的躯体么。”似乎带了几分笑意的女音,夹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与力量,一如既往,令人不觉臣服。

“汝,吾之主人……不该,将吾点化,助吾,超脱物形……”

“哦?吾以为,汝会很喜欢。”天底下,有多少灵器做梦都巴望着能突破界限,超脱物形,想不到自家的倒是挺特别的。

“器灵突破界限,便无法再如当初专一,浑天戈,即便毁身重铸……不如前,对主不利。”即便首次说话,并不非常连贯,却是颇为中肯直接。

“哈哈哈!吾倒是不曾想过,吾之浑天戈,超脱物形拥有躯体之后,不仅长相不俗,言语亦令人心生愉悦。无妨,浑天戈,吾解放你,便不会再将汝化为灵器。吾已在汝躯体铸造之时,将神血注入汝之心脏,除非有人能杀得了你,取得汝之心血,否则浑天戈永世不现!从今往后,吾依旧是汝之主人,但汝不再是吾之兵器,而是吾之臣属!”

“……”毁了自身最厉害绝对服从的兵器,退求其次,要一名不知是否永远忠心的臣下,这并不是他记忆中那名精明主人该有的行为。正确来说,只要稍微点智商的神,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除非是跟‘他’有关。

“向吾立誓,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对辟风出手!若汝重归化为浑天戈,则在汝触及辟风之际,亦是浑天戈毁灭之时!”果然,美眸微眯的碧玉天戈,不给已然成型的自家灵器有半分迟疑时间,便要他立下重誓。

“主人……”

“向吾立誓,吾不想亲手毁了你,这亦是汝获得躯体自由的代价!自此之后,舍弃本名,世间再无浑天戈!”

“吾,敖广,向吾主碧玉天戈立誓,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对辟风出手!若吾重归神器之身,伤及辟风,浑天戈将彻底碎裂不克复原,永世不容于神州,此誓天地共鉴!”淡淡看过一旁被碧玉天戈揍得满头包到现在都爬不起来的经纬灵甲,为自我取名的器灵敖广,显然比另一名更早拥有灵性的器灵更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很好,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哼哼~”

“阿碧,浑天戈发生什么事了!”感应到浑天戈气息变化,着急赶来的辟风,却见一名未着寸缕,拥有犹如海藻般黑长卷发的男子,面无表情站在碧玉天戈面前,不由微微皱眉,下一刻,单手一挥,随手将天际彩霞化缎,做了云衣裹住了男人躯体。无他,只是不喜阿碧看其他异性罢了,即便对方是……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辟风意外万分,望向了一脸慵懒,似乎还带了几分疲惫,分明动用过神力的碧玉天戈。

“没事,我嫌无聊,把浑天戈超脱物形,改名叫敖广了~”

“(⊙o⊙)…阿碧,你把浑天戈化形了,就没兵器了。”经纬灵甲虽拥有自我意识,但到现在,他也没让它完全超脱物形。虽说这片土地上他们两个人跺跺脚都能灭掉一大片,但没有谁会因为自己很强大,就把自己随身兵器给炼化成形了啊。

“哼,谁让你那天跟经纬灵甲通灵占卜之后,就一直避着我。这龟壳每天都只会咋咋呼呼的,我没人使唤,无聊得很!”理由不止理直,而且气壮!

“我那是……刚刚感悟到灵力晋升之道,顾着、顾着修炼不小心冷落你了。没事,以后不会了。想要什么,我帮你去取就是。阿碧,你还是把浑天戈给……”

啪啪啪!耐心用完而懒得费神应对辟风的念念叨叨,经典的暴力模式全开!

“啧啧,几天不打,上房揭瓦!都说他以后叫敖广了,以后不准提浑天戈三个字。此后要是敢再躲着我,我就只使唤他了。走,我饿了!”一把拉过被她揍得鼻青眼肿的辟风,蛇尾一摇一摆的碧玉天戈,与完全没意见的妻奴离开了。

“啧啧,竟然要你发下这样的毒誓,果然跟碧玉天戈认识的,都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虽然,我不认为这样就能改变那日辟风占卜出他最终将死于浑天戈之下的命运,但看在她还算有良心的份上,本灵甲就大方不予计较,好心替她掩盖这件事吧。”仍旧是龟壳外表的经纬灵甲,围绕在仍处于状况外的敖广身边,却是语带嘲讽,“不过,浑天戈,不,现在该称呼你为敖广了。虽然被逼着立誓,不过,你也得了一些好处,比如说,现在的你,终究是自由了。”

“自由?”

“是的,无论有没有主人的存在,你都是自由的了。”器灵与臣下的区别,又岂止是一副躯体。

“为什么?”

“呵呵呵,因为你已经拥有了天底下最麻烦,身为灵器最为致命不想要偏偏又是唯一能助你超脱物形的‘心’啊。”

“心?”单手附着在这副躯体唯一一处死穴,主人特地提取神之心血助他超脱物形后在他体内所化之物,正在温和地跳动着,似乎在告知自己,的确是与以往有所不同。

但经纬灵甲所言,最麻烦与致命,又是为何呢?

千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