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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继续平淡无奇的往下过,阮恩也觉得差不多该找份工作了,总不能永远依附顾西凉过活吧。之前事情太多,结婚,度蜜月,都让她几乎忘了还有工作这回事。虽然顾西凉是说不要她去抛头露面,她也不排斥只在家为他柴米油盐的奔波,但小小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违背自己当初想dú • lì的原则。所以最后使尽浑身法术,才终于让顾西凉同意她去工作,而且不能暗中帮忙加以干涉。
禾雪与阮恩二人学的是会计,禾雪一毕业就被禾父托关系弄进了一家叫云新的中型企业上班,现在正好那家公司还在继续招人,禾雪希望能跟阮恩在一起,就推荐阮恩去了。面试过程出奇地顺利,职位是部门经理助理,专业不太对口,却当场就被签下了。阮恩一出面试部看见禾雪,高兴得跳上去左拥右抱。兴奋之际,面试部的门又却打开来。
“顾太太,您的包忘拿了。”
阮恩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到家的时候,顾西凉已经在了。他听阮恩提过今天好像要去哪里面试,此刻看她一脸沮丧的表情,想着应该是失败而归,本来他就很难把阮恩与一连串精准的数字联系起来。
“应该不会有人敢把公司的账目交给妳吧?别灰心,大不了就乖乖当我的全职太太咯。”
阮恩本来丧着的脸还是因为他这句打趣舒展了点,却还是不甘心。
“我被录取了。”
“哦?那你一脸受过打击的表情。”阮恩见他装傻,更加不依不饶。
“你不是答应过不插手的么?”
顾西凉就郁闷了,他确定,记忆中自己是没有做什么。
“我发誓,我的手在这里就没有动过。”
阮恩半信半疑地地将面试过程告知他,然后顾西凉有了笑意。他说“大小姐,我认为本人呢,还是有一定的名气。本人结婚呢,还是有很多报纸刊登,很多人关注。本人的妻子呢,业界大多数人,应该还是认识的。所以怎么能怪我呢?只怪你嫁的人太优秀了。”
阮恩没想到顾西凉居然说出这么自恋的话,她叫了声“天啊,谁给你这么自大的资本啊顾少爷!不过就是有点会赚钱而已么!”顾西凉也不反驳她,只道“会赚钱不就是最大的本事吗?”阮恩彻底没话说了,从沙发一边扑上前去,作势要咬他的脸。顾西凉好心情地随她闹。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
顾西凉耸肩,“爱信不信。”
“那我就去那里上班。”
然后又到周末聚会,顾西凉与阮恩并排走进包间。漠北本来在与禾雪兴致高昂地玩骰子,一看来人却站了起来,有些讨好地叫“嫂子!”顾西凉斜睨他一眼,若有似无地撇了下嘴角,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想都别想。
漠北一直小心翼翼赔着笑脸,简直把二人当帝王伺候。顾西凉问阮恩是不是还要红茶,阮恩想了一下说“换换口味,绿茶好了。”
漠北闻言,在一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跟红茶有什么区别吗?还换口味。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顾西凉略带笑意的眼已经盯在他身上。漠北心想完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立马转头对着阮恩道“嫂子,绿茶比红茶好,养身体!我这就吩咐人给你拿去啊。”他刚准备按铃,却被顾西凉的声音打断。
“不用这么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不就完了?”
摆明是存心差使他,漠北心里那个恨,可他又怕不答应,接下来会有更恶劣的事情发生。索性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准备出门。禾雪没那么傻,她知道了前因后果,也知道了上次漠北做的好事,所以她看出来了顾西凉的刻意。
禾小姐也很气漠公子对阮恩所做的一切,足足三天没有理他,最后就漠北有些死皮赖脸将车子停在她家楼下与她对耗。
“谁啊这是,没看见花园大门处写着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老婆我错了。”
“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谁是你老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妳就说要我怎么样吧,要不我登报道歉?”
“死开。”
漠北不说话了,也不走,脸侧在一边手却拉住她不放。禾雪无奈,气也消了大半。最后才说“以后你就是我间谍,顾西凉有什么图谋不轨始乱终弃的举动,必须第一时刻向我汇报!”
漠北立马笑开来,一手搭在她肩膀上,“那是,我媳妇儿的话我怎么敢不听?”
禾雪现在看阮恩与顾西凉没什么事了,可是她一听漠北被顾西凉随随便便差遣,当下也有点不乐意,于是一把抓住漠北的手。
“他下午开车脚不小心扭伤了。”
阮恩果然跟着把漠北拉回座位上,“那别动啊,叫服务生就好了。”
漠北一听,简直对自家媳妇儿的聪明机智佩服得五体投地,马上装出一副疼痛的表情去捂右脚。心想我这下有人撑腰,看你顾西凉还敢把我怎么着?顾西凉看他投递过来的得意眼神,反而抄着手回了他一个笑脸,漠北不自然地打了个寒颤。
跟我斗是吧?就怕你一个个的挨不住风浪。
然后全场只剩下顾西凉平缓的声音。
“漠北啊,我前几天碰见你家老头了。”
漠北突然有了流汗的冲动,仿佛知道了他的下一句是什么,条件反射地叫了句“西凉!”顾西凉不理他,接着往下道。
“我们闲聊了几句,他好像说你最近跟那个什么。”
“大哥!”
“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
“冲着咱兄弟俩多年的革命感情,顾氏下一季度的宣传费用我全包了!”
顾西凉挑眉,“哦?那敢情好。”
漠北抬手去擦额头上的虚汗,不料顾西凉的声调又在这空旷的房间响起,还有回音。
“听说你最近和韩通千金走得挺近啊?我见过,挺可爱一女生。”
说完,顾西凉端起茶几上的半杯干红,向漠北的方向举杯点头,然后一口解决掉。禾雪与漠北的脸就当场全白了。
够狠的,要杀杀一双。
车子缓慢地行驶上高架桥,阮恩坐在副驾驶,脸色不太好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这样说,他们准吵架了。”顾西凉装作全神贯注的开车,阮恩又问,“是不是因为,照片的事?”顾西凉依然不回答。阮恩便自顾自地道“其实早些知道也好啊。起码现在我还能试着麻木自己,我还有很长的时间,长到足够取代她的位置。”
“如果是几年甚至几十年以后才发现,原来身边躺着的人,他的心,早已被另个人尘封于几亿光年外。西凉我会疯的,我一定会疯。”
“你相信吗?”
**静了,禾雪此刻表现出来的安静,反而令漠北有些不安。
“姑奶奶,你有气就发出来,小心把自己憋坏。”
禾雪正在往车里放CD,听见漠北的话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漠北也瞟她一眼,“刚刚,西凉。”谁知禾雪“切”的一声道。
“我又不傻,这种挑是非的话我怎么会信?”
漠北闻言就松了口气,他本来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安抚她了。禾雪脾气是不好,其实骨子里还是一小女生,有小心机,却一直认为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居多。这样的性子让漠北是又爱又恨,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属于自由的,所以他不甘心,纵然他也感觉得到自己对禾雪的特别,他可以容她撒娇,容她撒泼打混,但这特别还未曾让他起了停泊的决心。没想到禾雪居然不相信,这反而让他省了不少力气。
车子继续平稳地行驶在夜晚的公路,禾雪边听歌边跟着哼,然后她却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漠北,吓了漠北一跳。她一个字一个字,语调有些咬牙切齿。
“你不会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
漠北咳一声,“哪能啊?我媳妇儿这么国色天香,我哪还有心情赏其他野花。”禾雪才满意地点头,“告诉你啊漠北,我们之间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我嫁给你好好在一起,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跟你们俩狗男女玉石俱焚!”
漠北闻言,差点将车子撞上人行道旁的路灯,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地笼罩着自己。
漠北不是淳朴的男子,复杂的家庭环境造就了他无法磨灭的感情恐惧,他不是没有想过放逐它们,可每每想要用心去试,整个人却好像少了更多的依托,空洞没有着落。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
往事再如何任风吹,他依然逃避不了,忘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