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地大势

话说舒家比武大会开始,街坊都围观热闹来了,围得祠堂水泄不通。舒奇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整整衣裳,大步流星的来到舒安义身边。

舒安义道:“一名没有与你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

舒奇不想说一名,只道:“爷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人下暗手,被我摆平了。”

舒安义道:“好得很!”什么都不再问了,“抽签比武,你平息一下心情,然后上台。”

苏童芳腼腆,看着舒奇安然无恙,心中欢喜,虽有千言万语,然众目睽睽下,她也是羞于启齿的。

舒奇向表妹点头,回头看看武台,计数板上显示,已经比过三场了。

舒安泰在台上宣布道:“舒奇对舒莫离。”

小辈们除了欺负舒奇,引以为乐之外,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族人的太多的关注,这是很正常的表现,因为他们本没有期望一个废物,能在比武大会上有多少奇迹发生。年年如此,都懒得热心了。

只是奇怪,苏一名在哪去了?

正当舒奇与舒莫离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管家带着苏一名出来了。

丢人现眼的事,苏一名自己不会说,也逼迫管家三缄其口。

管家长期得苏一名的好处,不做心腹都不好意思。舒家内部矛盾,他才不会关心。只要自己小日子过好,不受牵连就万事大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舒奇突然看到苏一名与舒管家在一起,吃惊之后,就知道斗转星移阵法被这老头儿破解了,否则那混蛋怎能轻易出来。好吧!该来的终是逃避不了!

在场的长辈、小辈们看见苏一名这个时候才来,虽满脸狐疑,却也没做多想。

舒奇与舒莫离虽然斗得险象环生,但是这女子性格骄傲加脾气暴躁,总认为废物不配与自己动手,这是耻辱!本以为两三招就可以解决的比武,结果几十招过去了,废物却游刃有余,不见败招,这是怎么回事?前所未有的现象,刺激着她那狭隘的心胸,以至于她出招频频失误,最后还吃了舒奇两掌,口吐鲜血败下台去。

舒展惊得起身,还带翻了椅子。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没道理啊!难道是屌丝遇袭?

台下的舒家长辈神情各异,舒安仁吃惊;舒安杰震骇;舒安泰欣慰;舒安义胸有成竹的点头。

“就这么败了!”舒莫离顿时感觉委屈、耻辱填满了胸口,强烈到爆!已经无地自容了,呆在此地只有招来更多的耻辱,她连忙掩面冲出人群,突然又是一阵狂吐鲜血,心里越发怨恨舒奇了。混蛋,你好好地做废物不就得了,干嘛强出头与姑奶奶过不去啊?她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羞辱舒奇的了。

人啊就是这样,欺辱他人时不觉得要什么大不了,还疯魔的兴奋,人格啊尊严什么的可以无视,随意践踏,理所当然。轮到自己被欺负时,就会怨天怨地,人格啊尊严什么的无比重要,仇恨不共戴天!

舒奇无所谓,这骄傲的女暴龙,讨厌自己也不是一早一夕了。只不过在比武她之前是骄傲着的,居高临下的讨厌自己,现在呢突然被自己从云巅拉下了凡尘,讨厌就理所当然的变了成恨!这女子心胸狭隘,能有此想法,他并不觉得奇怪!

舒老四不可思议,“这还是那个废物吗?变化也太大了吧!”

舒展也道:“逆天了!他不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苏一名的内心也是狂震不已,舒奇已经不好对付了吗!

舒老四突然一拍桌子,道:“我用螳螂拳去会会这废物。”说罢便飞身上了武台,招呼都不打,兜头就是雷霆一拳,可见这小子日常得有多么仗势欺人!

舒奇自然知道,上了武台,就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可以讲了——就算没有上武台,他们也没有多少亲情施舍给自己,所以他也不会客气,礼常往来,见招拆招。

苏七八与慕容追月、火凤凰这些仙家高手,自然对凡夫俗子的比武嗤之以鼻,觉得没什么看头。当然喽,仙凡不在一个档次,凡人武功怎么可能与仙凡相提并论?大仙一出手就可以移山倒海,呼风唤雨,对付凡夫俗子还不简单,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慕容追月道:“这里没有人皇,我们走吧!”

火凤凰叽叽喳喳的道:“走,走走……”

素问道:“我感觉不到小师妹的气息啊!”

苏七八叹气道:“本以为来这地方会有所收获……人皇你在哪里啊?”

庄媛媛看见了苏七八,连忙过来相认,询问人皇的下落。

火凤凰故意打掩护,道:“人皇不是在峨眉山上吗?怎么问我们要人?”

庄媛媛四顾一圈,怕隔墙有耳,低声道:“人皇已失踪,蜀山上那个是大神安插人界的傀儡,他一上位,就用药物限制了我们的术法,使我们无力反抗,任由他摆布了百多年。我今儿偷偷下山,就是想找回小师叔,请他归位,或许能扭转乾坤,拯救蜀山,拯救人界。”话说完,就带头离开了舒家祠堂。

“真人皇失踪了?假人皇统治了人界百多年,怎么没人告诉我?”火凤凰假装吃惊道:“上官云曦和六月雪是干什么吃的?”

庄媛媛道:“她们也失踪了。”

“一个二个都玩失踪,真有意思!”火凤凰有自己的小九九,当然不会逢人就说,是自己把人皇他们弄丢的,怪自己粗心大意,自己是罪魁祸首,急忙道:“你们傻愣着干嘛?找人去啊!”

犯了滔天大罪的人,就是她这样心虚的。

且不说大仙们如何纠结人皇的踪迹,回头再看武台上的凡夫俗子,斗得你死我活,难分难解。

既然是凡人比武,我们就以凡人的视界来看待成败,大仙们一边凉快去吧!

舒老四与舒奇越交手越是心惊胆战,这废物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怎么我强他就越强?这般纠缠下去,明显是要把自己活活累死的节奏啊?

舒展也看出了端倪,一不做二不休,跳上武台偷袭舒奇,他已经害怕单独面对眼中所谓的废物了。“看我的华山神拳!”表面虽是在打招呼,然暗地里下手却是迅速绝伦,恨不得一拳偷袭得逞。

韩美菱跳脚道:“好无耻啊!舒家的小辈都这么不要脸吗?”

苏一名也跳上武台,在舒奇背后补刀。车轮战,也不是这样的不要脸啊!

舒安义惊起身,连忙跃上武台,与苏一名交手,“混账,你在做什么?”

苏一名被他眼里的废物囚禁了一晚上,气恼的狠了,便丧失了理智,鬼喊鬼叫道:“外公,你一贯偏心,他有什么好的啊!我今天一定要他死。”

舒安义凌冽一掌,打得苏一名抱头鼠窜,气愤道:“不肖子,你敢!”

舒安杰跳上武台,替舒展接了舒奇凌冽的一拳,退了四步,然后排山倒海的反击回去。

舒安义大喝道:“老三破坏比武规矩,你好卑鄙!”

舒安杰阴深深的笑道:“成者为王败者寇,我怎么就卑鄙了!”

舒安仁本来就不能接受舒莫离的失败,本来就纠结着孙女的失败,败得莫名其妙,里面定有猫腻。想不明白了,然后也上台,明是劝架,实是浑水摸鱼,对舒奇下暗手,想扳回一些颜面。

“成者为王……”舒安泰也忍不住上了武台,他与苏一名一起对付舒安义,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落井下石!

大家族内乱,历来如此!与三国混战一般,没有道理可言!

好了,舒家的比武大会就这么乱了,乱得好不热闹!也不怕丢人现眼。这是舒家有史以来,在比武大会上,闹的第一个大乌龙。

乱斗中,多数人目标居然出奇的一致,无耻的偷袭舒奇。

舒安义为救舒奇吃了苏一名一掌,背后又吃了舒安杰偷袭。舒奇愤怒之下,虽将苏一名秒杀掌下,但是自己岂是这几个老人精的对手?受伤在所难免。

苏童芳突然闯进战圈,扶着苏一名的尸体,悲惨的叫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傻!”

战场实在是太危险了,混乱中,舒奇不得不出手保护这个心思单纯的表妹,奈何双拳难敌四手,顾此失彼,又吃不少的黑拳,口吐鲜血,保护傻女子在怀里。

纯真在台下看的是心惊胆战,嘴里念念叨叨,“求各方神仙保佑师兄逢凶化吉!”

舒奇怀里的苏童芳居然还笑得出来,是不是吓傻了?女儿家的心事,就是这样的奇妙!她是这样想的:‘他的怀抱多温暖啊!就算死在他的怀里,这样也很好!我终于可以不计较他有欧阳小姐了。’

爱是没有道理的,也是无知无畏的!爱一个人要是不犯傻,就不是真爱!

舒元畅拉着舒展退开,低声道:“别上去了,坐山观虎斗!”

舒展是个聪明的小人,听父亲的话很有道理,“爷爷呢?”

舒元畅道:“不用你担心,废物岂是老头子的对手!”

欧阳长龄眼见场面乱了,他心一动,便有了计较,拿出绝世神兵抛出,“舒奇,接着!”

舒家的老少看见这东西出世,犹如打了鸡血,争先恐后的要抢,发生踩踏事故也顾不得了。

“是六月雪!它终于回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很好啊!”心上人在舒奇胸口激动地大喊,“你要去抢过来。快!快!我们需要它的帮助,晚了我们都活不成了。”

这些舒家老东西和小东西真是太无耻了!舒奇早忍无可忍了,不用心上人如何催促,他即刻推开苏童芳,飞身夺剑,福至心灵的怒喝起“天地大势!”但见躬身曲腿,口里念道:“盘古大帝开天辟地,后世弟子借你神力,——灭!”但见光圈起,巨剑幻影斩落,人影翻滚,血溅五步,一个个都受伤倒地,犹如死鱼,再无威风。

欧阳长龄也遭到池鱼之殃。

“很好啊!六月雪在你手里,简直是如虎添翼!你就放开手段复仇去吧!他们现在都不是你的敌手了。”前世今生受够了苦楚,那心上人见不得有人再受这非人的欺负,只是虚影模糊,看不到她面部上愤怒的表情,是为遗憾!但是要没有她在,舒奇还不定会被这群无耻之徒伤得怎样呢!

是幸事!是缘分!也是前世今生早注定!

天地大势,自恒古以来,威力就是阳刚霸道的存在,只是由那女子和舒奇这个初学者联手使出,就显得阴柔了。即便是如此,在场的凡夫俗子也是吃罪不起的。

场面寂静!死一般寂静!谁也想不到,一柄其貌不扬的剑,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了!

武台上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这一场混战下来,舒家老小受伤不轻,个个萎靡不振。

滴答!滴答!舒奇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环顾四周,目现魔光,要再次提剑出手……

这些舒家老少爷们都被舒奇的威风吓着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别看这些所谓舒家的精英,平时耀武扬威的,说是不怕死,现在——正簌簌发抖,一个个的忍不住,有人居然被吓得尿了,骚味即刻在武台上散开。耻辱啊!舒家几个老少爷们,明显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厚颜无耻的偷袭舒奇,当时不觉得是耻,现在悔之晚矣!

心上人感受到神器的呼应,欣喜道:“真的是六月雪现世了!它既然认了你,我便无忧了。”

舒安义突然开口道:“小奇,不可造孽——”回头看着欧阳长龄,“你——好深的心机!”

欧阳长龄扶着老爷子,惊喜道:“小奇已经练成了天地大势!”

天地大势匹配六月雪,绝对是相得益彰的!

舒安义道:“求你,放过他——”吐口鲜血,染红了一地。

欧阳长龄道:“我知道你疼爱小奇,但是他需要浴火才能重生!”

舒安义无语了。斗了一辈子,还真不知道这老小子按着这好心。

正当舒奇犹豫之际,舒安杰先下手为强,突然一掌打过去,“哈哈哈……”目标却是欧阳长龄。这老头被舒奇的威势虐糊涂了——确定没搞错?

关键时刻,还是一句老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受伤的欧阳长龄为了自保,不得不闪身避开,眼见舒安义就要结结实实的吃苦头了……欧阳长龄是真的来劝架,但是混乱中,人只要有了自私心理,谁还顾得了舒安义的安危!

“哈哈哈……”又一人突然出现,向舒奇偷袭一掌。

“欧阳舞,卑鄙!”舒安义护犊子,顾不得自己安危,扑向舒奇身上……前后夹击,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舒奇傻了,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欧阳舞,恨不得剥皮抽筋才好!

欧阳长龄懊恼不已,怒喝道:“无耻匹夫!吃我一拳!”一拳向舒安杰打去,但见老头子飞出一箭地,死鱼一样,啪嗒一声,摊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那欧阳舞是个糟老头子,神经兮兮的,见此居然拍手叫好!然后乘舒奇功力不济之时,抢了那一柄剑便想逃之夭夭。

欧阳长龄强着一口气,回身便与欧阳舞交手,韩美菱不得不上前帮忙拦住,不许这老头逃逸。

欧阳舞上下挥舞锈迹斑斑的铜剑:“如此普普通通的一把剑!真是绝世神兵?”

欧阳长龄道:“还给我。”

欧阳舞翻眼道:“它有什么威力?”

韩美菱道:“它没什么威力,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柄剑!”

欧阳舞摇头道:“我不是瞎子,你们别蒙我,舒奇那小子使出来的威力,我可是看见了。”

不管场面如何混乱,舒安义断断续续的对舒奇交代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赶紧走!”抱起傻小子就拼力甩出院落去!然后扑向欧阳舞,却被重伤的舒安仁一拳击倒。

老人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一个小孩都可以一指戳死他,不用说还是舒安仁这么个高手了——再怎么受伤的他也是高手。

舒奇懵懵懂懂的,大鹏似的飞出高墙去。

舒元畅连忙出去找舒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可是院落外哪里还有舒奇的踪影?见鬼了!

苏童芳看见修罗场,她一个弱女子,早被满地的鲜血吓晕了!

舒安义虽不算英雄人物,但是一辈子济世活人,深受街坊爱戴。围观的众人眼见舒爷爷落得这般下场,都愤怒了,抄起板凳就上前,逮住舒家的罪魁祸首就是一顿海扁。街坊们出手虽然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却也能让这些无耻小人四散逃窜,哭爹喊娘,一时之间比武大会就更乱了!

在愤怒,失去理智的暴民面前,这些舒家老少爷们还是武林高手?你就吹牛吧!

舒元畅想躲?没门,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一时间人们追得他满院逃窜,厕所里也躲不了人。

舒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躲在墙角里,为了爷爷,他只能再次忍辱负重。听着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他大气都不敢出。

舒家老少爷们自己混蛋不要紧,可引狼入室,害死了爷爷,舒奇岂能善罢甘休?这是他的底线!

欧阳心梦好不容易找到了舒奇,见他如此模样,上前相扶,心惊胆战道:“你没事吧?”

舒奇眼下落魄如此,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欧阳家的人,尤其是欧阳心梦。百感交集之下,没轻没重的推了这个弱女子一把,“你走开!我恨欧阳家的人!别让我再看见你。别让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会一剑杀了你。”

心上人感应到如此情形,摇头叹息,今生今世的故事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啊?

欧阳心梦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血人走远,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欧阳家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夕阳下,孤独的少年,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踏着修长的倒影,蹒跚到了自己的秘密山洞。

在山洞里养伤,修炼武功仙法多日,舒奇却不知道外边有一个仙女在为他护法。

那日,庄媛媛本与苏七八他们一起走的,刚要出城门的时候,不知何故心神突然不宁起来,便匆匆忙忙的折回舒家祠堂。苏七八、慕容追月、火凤凰、素问皆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想。

刚到舒家祠堂门外,便听见“天地大势”这熟悉的呼喊,心神激动莫名,他就是——小师叔?

后来整个比武大会混乱了,庄媛媛一一看在眼里,本要出手拨乱反正之时,却见一个人影飞出墙外,“那是小师叔吗?”连忙飞奔过去,接着了舒奇,安然无恙的放在墙角。

仙女做事当然是不会现出原形的,所以舒奇没有看出端倪。接着她又见舒家的人追出来,“可恶!小师叔都伤成这样了,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本想杀了这些心肠歹毒的凡夫俗子,可是一想到自己乃是情商高尚,宇宙无与伦比的仙女,岂能如此不堪!“这些凡人俗事,还是让小师叔自己处理好了。”

舒元畅大喝道:“废物,哪里跑?”

庄媛媛连忙使个障眼法,屏蔽了舒奇的身形气息,逃避舒家的人纠缠。话说回来,仙女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实在是心中愤愤不平,就施点小法让街坊狂虐这几个舒家败类,哪怕违反仙规她也要这么做。

舒元畅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念之差就得罪了一个峨眉仙女,还是侄子的师长!

欧阳心梦看不见庄媛媛这个仙女,因为在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舒奇,所以她就轻而易举的冲破了这个障眼法,来到了舒奇的身边。

庄媛媛大吃一惊:“她居然冲破了我的结界——好厉害!”

对的,她对他情比金坚,力量就是这样的厉害!

庄媛媛的结界,乃是蜀山绝学,唤做《神鬼莫测》。脚踏八方,心定乾坤!借五德始终,抱元守一,做隐形遁迹的法门!

五德,乃是金、木、水、火、土,互生相生相克的变化。如遇见属性相冲的人,自然就能冲破这结界了。

舒奇不听欧阳心梦解释,把爷爷的死嫁祸欧阳家。臭小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根筋的看不清整个事件的阴谋。舒奇忘记了与欧阳心梦的山盟海誓,发誓要灭了欧阳满门,为爷爷报仇。

欧阳心梦孤独无助,仰望苍天,泪流满面。

心上人听见了,忍不住为之落泪,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大吃一惊!‘她是谁?怎么会与我有心灵感应?今生今世难道会与她有所纠葛?’她想告诉舒奇,又觉得实在是太玄乎了,加上眼下情况如此糟心,怕他一时半无法接受,得不偿失就冤了。

庄媛媛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后,再次愤愤不平:“这欧阳家与舒家实在太不像话了,如此陷害舒奇,得有多大的仇恨啊?”她这是在为舒奇辩护!因为她心里念念都是小师叔!无论这人是不是小师叔转世,既然已经出手,她都决定帮到底了!

心上人听见庄媛媛那熟悉的声音,虽然看不见这小女子,不由叹息一下,暗道:‘有了她的帮助,我的日子会安静一段了,真好!’又笑道:‘暗恋小师叔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小女子遮遮掩掩还以为我不知道,世人也不知道……殊不知都知道了,唯有她自己傻傻的在自欺欺人。’

舒奇这个山洞只有两个人知道,纯真和贾仁。

纯真是舒爷爷的徒弟,与舒奇师兄弟相称。纯真是个帅小子,有气死女人的美貌。美中不足的一点,他是个结巴,说话要喘大气儿。

贾仁是舒奇的朋友,榨油坊的掌柜。此人年纪轻轻,却是一个大肚罗汉,整日笑嘻嘻的。最显著的特点是,走路喜欢一摇三晃。

这一日,纯真给舒奇送过吃的,是在山里寻的野果子,然后下山打探舒家情况。

贾仁此时此刻却到了,但见他伤痕累累,疲惫的喘大气,努力的对舒奇道:“小奇,小奇,你原来真在这里啊?你快随我躲躲吧!舒家的和欧阳家的正在漫山遍野的追寻你呢。”

舒奇的伤还没有养好,听到这消息,一着急胸前的口子就迸裂开来,鲜血即刻染料一身衣服。

贾仁继续道:“都是纯真那小子下山告的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找来……”

舒奇又是一阵激动,嘶吼道:“不可能,师弟不可能出卖我……”

贾仁冷笑道:“怎么不可能?老爷子走了,你现下也是这样了,聪明人都会做选择。再说了,纯真从小到大都不如你,心里正憋着怨气呢!他要落井下石,此刻正是好机会。”

“你血……血口……口喷……人!”纯真回到山洞中,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要有多凄惨便有多凄惨。

贾仁大惊失色,脑抽了,不该说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没死?”恨不得自己打嘴巴。

“这是怎么回事?”舒奇大吃一惊,不明情况了。

纯真匍匐在地,爬到舒奇脚边,抬头道:“师兄,别听……听他的……的话,我……我没有……”

舒奇遇着这个结巴,真是急死了。

贾仁心中一动,计上心来,接话道:“我见他要做对不起小奇的事,情急之下就对他下手……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小奇,我们赶快离开。”

舒奇道:“他呢?”

贾仁恶胆横生,拔出怀里的匕首来,一摇三晃的扑向纯真,举手便刺。“以免泄露了你的行踪。此人留不得了。”

“不可!”舒奇起身拦住贾仁,回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贾仁痛心疾首的道:“小奇,不可妇人之仁啊!”

舒奇心思一动,淡淡道:“我要他死得明明白白。”

纯真闪身躲开,滚了几滚,对贾仁吼道:“我没死,你还想当着师兄面前shā • rén灭口?”情急之下,他居然不结巴了?“师兄,我下山之时,发现他与舒展鬼鬼祟祟的,就想着回来报信,不想泄露了行踪,被捉……我与他们挣扎之际,失足跌落悬崖,被崖边松树挂住,大难不死……活着回来,就是为了揭穿这个伪君子、笑面虎的险恶嘴脸。”

舒奇究竟该相信谁的?

贾仁脸皮直抽,笑道:“死到临头了,还编谎言,继续编,看小奇信你不?”

纯真闭目道:“言尽于此,请师兄定夺。”

舒奇暗中观察,细细体味二人的这一番对话,发现漏洞多多,便冷笑一声,道:“真是该死!”提掌蓄势力,向纯真打去……

纯真并不反抗,笑道:“能死在师兄手里,好过死在小人手里……”

贾仁也笑了,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但是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完,突然觉得脖子一凉,大吃一惊,“小奇,小奇,你你……你这是为何?我可没有害你啊!”

“贾仁,你真当我是傻子了?”舒奇冷笑道:“今儿任你算计再好,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看见了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影,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了。

贾仁一脸的不知所措,“你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你拿这话骗三岁小孩还行,骗我?就算了。想你贾老大是生意人,唯利是图,你不出卖我,怎么对得起你那铁算盘的称号?”抬头看看山洞外,“想来,你的人已经来了吧?”

贾仁见计谋已经拆穿,便不再伪装了,“你杀了我也走不了了,不如放了我,或许我会……”

“事到临头了,还在做春秋大梦?”舒奇道:“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在说谎的?”

贾仁见眼下性命攸关,只好点头。

舒奇道:“你的笑脸。你的笑脸,我是一直讨厌的。刚才纯真受伤回来,那么大的变故,你居然还在笑,一看就是在用笑来掩饰你的吃惊。迫不及待的shā • rén灭口,更显示了你贪图富贵的狼子用心。我爷爷说过,世间最大的敌人,不是敌人,而是身边的笑面人。想你与我这个人人眼中的废物做朋友,也不过是利用我在舒家家长心里的地位,好在生意上方便往来而已,算不得深交。”

纯真见自己没有死,不由喜极而泣,连忙担忧道:“师兄,我们……我们快走啊!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危险过后,他又开始结巴了。

舒奇道:“师弟,你先走,我断后。”

纯真真的担心道:“你的伤……”

舒奇大吼道:“婆婆妈妈做什么?走啊!”

纯真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山洞,向后山上跌跌撞撞而去。

见纯真走了,舒奇对贾仁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对你说,纯真胆子是小,最怕鬼魂索命,所以常常钻我的被窝……”

贾仁不明所指,“这是为何?”

“因此他不可能背叛我。你的问题太多,我都烦了,你这叛徒脸皮真厚……”舒奇笑揩了揩贾仁身上不是伤口的伤口,道:“你假装被追杀,这伤口太假了,我给你弄真吧?你去死……”

“不要……”贾仁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舒奇一剑封了喉。

“想借我的信任,趁我不防备,挟制我?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