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刻骨铭心的教训

裴仪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儿脑子,狠狠地卡住昨晚上裴静秋一声狼狈的事实,一个劲儿给她泼脏水。

“裴仪!你好大的胆子!”裴静秋提高了声音,冷哼一句叫裴仪下了一个抖擞。

“你说话这么大声做什么?”

裴静秋唇角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鄙夷的看着裴仪,嘲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你不过是妾侍上位的女儿,归根究底你还是裴家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个入了族谱的嫡女?”

裴静秋一下子戳中了裴仪的痛脚,她一直单方面的觉得她自己比裴静秋强上不少,实际上在世家贵女的聚会上,她依旧是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比我强吗?你娘不也是个贱女人吗?西洲最落魄的管家小姐最后发配到烟柳巷,你才是贱女人生的贱人!”

裴静秋脸色发白,裴仪说话着实是难听,真想给她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道歉!”

裴静秋冷冷说道,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裴仪这是记吃不记打的老母猪!

裴仪也是大小姐脾气,就算是挨揍也不会低头给裴静秋道歉,更何况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算是什么东西,要是父亲喜欢你,怎么会叫你自己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撇裴静秋脸色一变。裴仪刚刚说的这番话确实是不好说,她的确是忽略了这关键的一层。

“裴仪,父亲的想法岂是你所以揣摩的?”

原本是打算给裴仪一个教训,可想到昨晚上刚刚给她上了一课,今天在给小姑娘一个教训怕是会给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留下什么阴影呢!

“你强词夺理算什么,你自己做了随不起裴家的事情,还有脸面活着?”

大饼似的脸上布满红晕,显然一番交战下来裴仪气的不轻,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关键的是裴仪没有杀敌一千!

“你一个庶女,口口声声叫家中嫡女去死,裴仪谁给你的胆子?”

身份就是裴仪的痛脚,自以为什么都不比裴静秋差,不过比自己找出生半年,就在这里大耍威风?!

裴仪无话可说,自己跺跺脚,留下一句你等着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溜走了。

裴仪一走,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小姐,您没事儿吧,脸色不太好!”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心里有点儿心疼。

裴静秋看了一眼如意,眼睛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光,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如意的问题,反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从裴仪的话语中清楚感觉到裴家在西州府还算是有头有脸,怎么会只给自家大小姐配一个小丫头呢?

“小姐,您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忘了啊,一直就是如意在您身旁伺候啊!”

如意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总是感觉自己小姐怪怪的!

裴静秋脑子乱糟糟的,既然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那么是谁把自家扔到水里去的呢?

“你先下去吧!”

如意张张嘴巴,原本还想说自己小姐吃一些东西,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裴静秋躺回床上,眼神放空的看着床幔。

另一边的私人客船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咱在甲板上,周遭的空气聚集在一起。

夜影跪在甲板上,嘴角还带着丝丝笑容。

“有这么好笑吗?”

那人冷声问道,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寒气。

夜影憋着笑,小心翼翼不怕死的回答道:“主子,你的脸算是破相了,真的不用上点儿药吗?”

“你找死?”

女人,真是该死!昨晚上夜色深深,加上身上有好几道伤,竟然忽略脸上的咬痕,那个女人真是有个性!

“我叫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夜影抿抿唇,一脸正经的回答道:“回主子的话,属下昨晚上已经探查清楚,那名女子名唤裴静秋,是西州府裴家的嫡女,这些年一直在南州,这糟算是第一次回家。”

夜北冥的幽深的眸子泛起阵阵涟漪,手紧紧的背在后面,冷声说道:“即是家中长女,怎么在外府长大?”

夜影讪讪道:“这裴家原本的当家主母早早去了,现在的主母的确不是个好相处,早早的就打发了裴静秋去外府……”

夜北冥心下了然,如此说来不怪那个臭女人这么嚣张蛮横,恨不得手撕了对方。

女人,有意思的很!

“主子,需要手下将那个女人处理掉吗?”

夜北冥的眼睛暗沉沉,转过身来蹲下身子,一手捏住夜影的下巴,淡漠的说道:“既然跟在我身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你心里要清楚明白!”

夜影想移开自己的视线,奈何下巴被对方姥姥控制住,没有任何避开的可能性。

“属下知道!”

夜北冥一把将人扔到地上,擦擦手,警告道:“最后一次机会,若有下次,你就没有说第二句话的可能!”

猛虎沉睡太久,有的人似乎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兔子。

夜北冥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漓江上的风有些腥,风很大,叫人心生厌烦。

*

一早晨被裴仪搅和的裴静秋心情糟遭的,想理清思绪奈何脑袋昏昏沉沉。

“如意!”

裴静秋轻声喊道。

如意听见自家小姐的招呼,立即进了房门,恭敬的问道:“小姐,叫如意进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裴静秋微微一笑,粉嫩的唇瓣挑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小丫头耳力挺好。

“伺候我梳洗吧,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

如意点头,乖巧的扶着裴静秋到梳妆台前,打眼一看这妆奁镜台还算是不错,团枝花的暗纹秀在椅垫上,透露着精致。

“不用太复杂,素雅些就好!”

裴静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之间心里感慨万分,上辈子因为萧何,自己每日盛装打扮,头发香的熏死人,衣服也是最鲜艳的颜色。

现在看来,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娉娉袅袅的时候,稍加修饰便可以美的惊心动魄,那里需要哪些厚重的脂粉掩盖了光华?

“小姐,这样行吗?”

裴静秋回笼心神,凝神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意这丫头手还算是灵巧,这头发梳得甚是不错。

“还算素雅,把我头上的金步摇换成玉簪子。”

如意一脸可惜的样子,喏喏出声道:“小姐,今日脸色不好,打扮的太素了,显得没有精气神了。”

“现在在船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何用处?”

如意捏捏自己的衣袖,听话的将裴静秋头发上的金步摇换成了玉簪。

“小姐,今日穿什么衣服?”

包袱放着三五套衣服,出挑的一件没有,这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

“本小姐就只有这些衣服吗?”

裴静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衣服会是如此“素雅”,你来是一府小姐该有的场面?

“钱财向来是主母超持的,每个月的分例都是一定的……”

真是个黑心狗肺的东西,就连这点儿钱财都攥在手里,真是叫裴静秋长见识了。

“就那套水绿色的襦裙吧,别的颜色着实不喜欢。”

“小姐真是人长得好看,在普通的衣服放在小姐身上也会变得很好看。”

裴静秋淡淡一笑,如意这张小嘴莫不是抹了蜜。

正当主仆二人说着话,客船上就有小丫头送饭过来。

“这……”

裴静秋看着送过来的饭菜,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小姐,您别生气,如意这就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当真是过分了,这哪里是人吃的饭菜,清汤似的飘着两片叶子,看着就叫人没有胃口。

“回来,以你的身份,你去找谁?”

如意委屈的弄手指,诺诺说道:“如意是没有什么本事,可总不能叫别人白白欺负了小姐!”

裴静秋微微一笑,心有成竹地说道:“你去将管事叫过来,咱们现在还在船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若真是钱财的问题自然无话可说!”

如意点头称是,小跑着出去了。

原主真是太弱了,谁都能踩上一脚,摆明了人见人不爱花见花就败。

也不知道如意这个小丫头能不能将管事叫过来,依着裴静秋的猜测,这件事情多半和那对母女少不了关系。

正当裴静秋有一搭没一搭喝茶的时候,如意边将管事叫了过来。

“小姐,奴婢将胡管事给您叫过来了!”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40岁左右的年纪,个子不高,嘴上有两抹儿胡子,看上去尖嘴猴腮了。

“不知将管事我叫过来,有甚指教?”

胡管事将头养的高高的,拿鼻孔看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在其位司其职不知,这餐食为何这般,还希望管事给个说法?”

胡管事打眼一瞧,心下了然,这餐食就是上边人吩咐的,谁叫这女子得罪人了呢?

“菜是菜汤是汤,不知有什么问题?”

裴静秋眼睛一眯,感情这管事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既是如此,不妨这餐食给管事吃了,管事如此辛劳,补补身子!”

胡管事眼睛一翻,冷哼道:“管事我吃过饭了,若是小姐没有旁的事情……”

裴静秋抓起碗筷,砰的一声丢在管事脚边,汤水撒了一地。

“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不明白?就算船上条件艰苦一些,可至于这汤水里一粒米没有吗?”

管事在船上这么多年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看着对方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也不恼,“小姐莫要动怒,小姐有钱自然能吃好的,你要是没钱自然要吃这糟饭食。”

还真是那对母女搞的鬼,处处给人泼脏水,点儿点儿给人穿小鞋儿。

胡管事看着裴静秋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伸脚将旁边的碎碗一下子踢开,叽里咕噜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转儿。

如意守在一旁,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最近小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咱们自己可是有吃的?”

如意嗫嚅道:“回小姐,咱么自己的吃食就只剩下两块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