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大来了(1)

喝完了杯子里的酒,我们就起身离开了,和往常一样,她开车送我回到宿舍后才离开。我们仍然没有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但愿她不会忘记定期来练瑜伽的约定。

温汶汶回到家后,洗漱完了想看看手机是否有重要的信息,然后就睡觉。屏幕上弹出了老大美琳的数条微信和一个未接电话。温汶汶赶紧打开来看,挨骂是小事,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就麻烦了。

“我正好放假,想回趟老家,绕道去你那里看看。”第一条。数分钟后又发来第二条“鬼丫头,去哪里了?我明天早上9点20分到台州高铁站,我希望出站的时候就能看到你。”中间打了个电话后,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我手机快没电了,收到信息后明天到站口等我就行了,如果我出站没看到你,掉头就走。”还好还好,温汶汶定了定神,定了早起的闹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因为自己离婚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透露了结果郭子,纠缠的难堪却无人知晓。虽然老大是最亲的闺蜜,但是她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还有很多事情,她都没有跟老大这个闺蜜讲,因为闺蜜自己的事情就够烦了,她不想给她再添什么烦恼。

老大美琳,一个地道的南京姑娘,生得微胖,但是肤白貌美,个性张扬不羁,做事雷厉风行,愿意为温汶汶两肋插刀的主儿,现在在一家大型民企做出口部经理。

大学的时候温汶汶和美琳是黄金搭档。温汶汶负责深思熟虑,出谋划策;美琳负责执行,杀伐果决。所以,在学校参加的各种竞技类的活动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们精彩的配合,炫目的表现,所以当时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一时。

后来工作了,各奔东西了,虽然美琳经常会把生活上的快乐和不快乐都告诉温汶汶,但是温汶汶就显得内敛的多。

温汶汶一直觉得美琳在择偶的眼光上总是很差。第一个男朋友个头很矮,做事畏手畏脚,根本缺乏男人的阳刚之气嘛。温汶汶当初很直白的表达过自己的看法,美琳也犹豫过,奈何男朋友对美琳是穷追不舍,百般讨好,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了,温汶汶说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美琳哈哈大笑。

美琳小的时候,原生家里父母关系不好,父亲喝了酒后常常打母亲,母亲没有还手之力,每每哭的声嘶力竭,弱小的她总是躲在角落里,吓得哆嗦。所以她希望找个对她好的,外在条件倒是其次。

温汶汶很理解这种原生家庭带出来的创伤,每个人都有一个难忘的童年,或悲或喜或喜忧参半。

后来美琳和她的小男友还是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男生的前后反差,追求前有多慷慨大方,追到后就有多斤两细算。美琳果断分手,像她一贯的作风,不拖泥带水。

分手后的美琳好像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工作上,短短2~3年的时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业务助理,做到了企业的外贸部出口经理。温汶汶调侃她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美琳会傲娇的说“养你都不成问题。”每每想到这些,温汶汶都会嘴角上扬,露出她那对可爱的梨涡。

再后来,美琳和同公司的物流部经理朱凯谈起了恋爱,朱凯是个拆二代,用温汶汶当时外貌协会的眼光看,还行,至少比第一个魁梧,每当说到这个美琳就会白温汶汶一眼,并怼她肤浅。后来他们结了婚,生了个儿子。

老公朱凯婚后暴露了性格的另一面,暴脾气。好的时候对美琳挺好的,但是生气的时候如果美琳和他扛上了,两个人就会双打,美琳说她打不过对方,但是不想像小时候看到的母亲一样,一直懦弱的挨打还鬼哭狼嚎。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年,有一次,美琳被打的轻微脑震荡后,就想通了,不再打了。朱凯再发火的时候,她选择默默的离开。她跟温汶汶聊天的时候苦笑着说“你说这像我这种性格的人吗?”温汶汶总是心疼的说不像。“是啊,那能怎么办呢?儿子都四五岁了,我也要为儿子考虑吧,人不能光活着为自己。”,多么痛的领悟啊!

现在朱凯也不怎么发脾气了,但变成了一个网瘾大叔,除了上班时间,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不管,只管游戏一天打到晚。刚开始美琳还和他理论理论,后来发现这样也挺好,至少两个人不再正面冲突了,儿子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她想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婚姻呢,用她跟温汶汶聊天时候的一句话“搭伙过日子罢了,没有往后余生。”

温汶汶一直心疼老大,但却又无能为力。我们都在过着自己的一地鸡毛,自顾不暇;或许不给对方增添烦恼就是最好的体谅。

原生家庭给我们带来的创伤好像一直在贯穿着我们的一生。我们在童年缺失的东西,总想在长大后去寻找;我们总是带着自己的情绪去定义别人的想法,别人的一个无心之举可能重重戳中我们的痛点;总是提醒自己穿越这种情绪按钮,却是困难重重。

我也时常提醒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自己的人生一定要自己洗牌,哪怕困难重重,也要排除万难,自己来过。我们不放过自己,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和自己和解,才是重生。

温汶汶想的太多,就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到凌晨的时候才稍微的眯了会儿。闹钟一响,人像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还是睡得不深啊,做梦都想着美琳来的事儿呢。

杨秀兰看着她浮肿的双眼,还幽默地提醒她多拍点儿粉。温汶汶随便巴拉了两口小米粥,拿上包就匆匆出门了,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杨秀兰还关心的提醒她开车慢点儿,不要着急,因为她从来没有见她这么紧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