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型社死现场
长长的道路终于有了尽头。
群山隐匿,多了迷蒙的光。
“这里是冥界?和上面差不了多少。”
祈月瞥了眼宿傩,开口嘲讽道:“土包子,这里只是冥界外围,还未到达冥界。”
宿傩抬了下眼,总感觉给这个妖怪脸了。
两人脚步上都很轻,在这空旷的地方能传的很远。
良久后,祈月再次开口:“第一次见你,你混杂的气息便让我很熟悉。”
宿傩眼下的红瞳兀自睁开,嘴角挂成嘲讽的弧度:“高高在上的大妖怪怎会记得曾经做过什么。”
祈月停下,认真地看他:“你的语气,很像怨妇。”
斩击从祈月脸侧划过,银发掉落在地。
“想死吗?”
祈月冷淡回他:“我没空跟你打架。”
他现在忙着将冥道石碎片收回来,冥界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碰到狗爹曾经打败的死对头。
大地剧烈震动,群山塌陷,空中传来杀意。
迷蒙的光受到感召,全往一处涌。
祈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并没有多啰嗦,腰间的骨扇直接变成了剑。
挡路的家伙可并不好对付,当年狗爹和他打了三天三夜才将他打入冥界。
是跑,还是战?
真麻烦,要不还是跑算了。
他刚想收起剑,宿傩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祈月:“……”
猪队友中的猪队友,也不知道狗妈将他送过来做什么。
前方的庞然大物浑身布满的坚硬的铠甲,宿傩的斩击只在铠甲上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祈月似风一般追上去:“蠢货,修罗丸全身上下的铠甲坚不可摧,你的斩击对他没用。”
祈月感觉棘手,能在狗爹手里支撑三天三夜的妖怪不是什么弱者。
他来冥界是来找回冥道石碎片的,不是来走变强之路的。
他又不是杀生丸。
宿傩战意翻涌,眼中血红一片。
上半身和服被另一双手撑破,他抬手抓住了甩过来的包裹着铠甲的尾巴。
“去死吧。”
剧烈的撞击让山轰然倒塌,烟尘扬起,一声嘶吼穿破苍穹。
修罗丸浑身涨起,身上多了十只手和三个脑袋。
祈月会有看了下只有两双手两张脸的宿傩,凉凉道:“你败了。”
宿傩阴沉道:“闭嘴。”
天空被红云覆盖,祈月和宿傩站在伏魔殿下。
随着铺天盖地的斩击冲向修罗丸。
两股炙热的火焰交融,从修罗丸垂落在地的尾巴向上攀岩。
宿傩舔了下唇:“已经死了的妖怪,再次被杀应该就是魂飞魄散。”
祈月并没有多话,他在数部电影中写到一个道理——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修罗丸被宿傩挑衅,竟暂时放下了他和犬大将儿子之间的恩怨,转而将攻击全部落到宿傩身上。
“欠揍。”祈月冷嘲热讽了一句。
趁着修罗丸攻击对象变成宿傩忽视他,祈月手里的长剑刺入了他背后隐蔽的弱点处。
第一次也是因为被犬大将挑衅露出了弱点,第二次也是这样。
蠢妖怪死多少次也是蠢的。
铠甲解体,再次死亡的妖怪连尸体都不剩下,飘散在宿傩的领域内。
承受全部攻击的宿傩躺在地面,他胸膛上下起伏,正在喘息。
祈月俯身看他,被丢弃的记忆重新回到脑海。
“你是那个小孩,气息截然不同。”
宿傩挑眉看他,恶劣道:“弱小的人类的气息,当然和我不同。”
他突然扯住了祈月垂落下来的衣袖。
风往上涌,祈月坠入了一个充斥着血腥味的怀抱。
宿傩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尖利的手指从祈月脸上划过。
他银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地上和尘土交织。
纵使被染上尘泥,眼中高傲的光也不曾熄灭。
宿傩俯在他的颈边,开口道:“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
长剑沾着鲜血将宿傩斩成两半,祈月踢开趴在他身上的宿傩,衣角沾到血。
他嫌弃道:“恶心。”
“恶心?”知道血腥味会在祈月鼻中放大无数倍,浑身浴血的宿傩故意贴近他。
宿傩身上的和服已经全部碎裂,祈月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扭头。
沾着血的和服外衣被祈月丟落在地。
宿傩并不打算捡起,四下无人,就算有人他也不在乎。
调笑的女声突然传来:“唔,祈月你的小情人身材不错。”
宿傩:“……”
他自打脸,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女声惋惜道:“怎么穿上了?妾身还没有欣赏够呢。”
时不时来上两句怼祈月的宿傩噤声了,他沉默了很久。
祈月突然道:“西国所有的妖怪大概都会看见你全.裸的状态了。”
宿傩:“……”
在外的冥加五指张开,将全.裸的宿傩尽收眼底。
他惊叹道:“不愧是两面宿傩。”
凌月勾勾手指道:“冥加,你仔细说说你们穿过那口井发生了什么。”
冥加隐瞒了他在现世整日沉迷美女杂志,开始声声泣血的控诉祈月如何不靠谱,接连被猫和美色.诱惑乐不思蜀。
“老奴还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探查到,今后祈月少爷会被阴阳师血祭封印。”
凌月道:“宿命无法被打破,我该提醒祈月纵情享乐,安心等着被封印了。”
冥加:“夫人……”
凌月笑道:“放心,他死不了。”
凌月抬手,抹了下脸上莫须有的眼泪,哭诉道:“祈月要被封印了,接下来只能看到杀生丸冰块似的脸,我该多无聊。”
冥加:“……”
冥道石投射来的画面突然一暗,凌月收起了冥道石,正色道:“他们已经进入冥界了。”
半空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死魂,在冥界处处是尸骸,被衣角一触,转瞬就化成了灰。
冥道石碎片的气息似有若无,不知被何包裹只泄露处一丝气息。
宿傩抬脚将脚下的骷髅踢飞。
月白的衣角翻飞,沾染着他自己的血迹。
衣服上原本带着的浅淡香气被宿傩的血腥气覆盖。
“冥界,可真是无趣。”
祈月停下不耐烦道:“你怎么话这么多?”
还是以前那副不会说话,看着可怜实则像个野兽的瘦弱模样可爱。
祈月想起宿傩的气息于他来说为什么熟悉又复杂了。
他就是他曾经玩厌了随手丢弃的那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