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慢慢说，先喘口气。”

电话那头的秦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眼里却写满了兴奋。

秦芮寄过来的枇杷膏前几天就到了，秦母内心对这玩意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再加上她和秦父也没有喝这些东西的习惯，于是便趁着走亲戚的时候，把枇杷膏当做伴手礼送出去了。

收礼的人家按辈分算是秦芮的表姨奶，秦母送礼的时候压根没提过枇杷膏的价钱，表姨奶也就把它当成药店里买的普通的保健品。

表姨奶不是一个人住，她的儿子儿媳都在县城上班，平日里没有时间带孩子，便把小孩放在老家，让她帮忙看着孩子。

小孙子偶然喝了一杯枇杷膏泡的水，甜甜的香香的，便把这个当成好喝的糖水了，天天闹着要喝。

对于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孙子，表姨奶是疼到心坎里去了，就算秉持着是药三分毒的老想法，也拗不过宝贝孙子的撒娇歪缠，便依着他，任由他一天五六杯的喝着。

小孙子平日里身体也不算健康，小孩子嘴馋，总是偷偷用零花钱去小卖铺买些垃圾食品吃，表姨奶管不住也不忍心管他，就导致小孙子平日里总是上火，喉咙、牙龈经常肿痛。

本以为枇杷膏主料是糖，喝多了对身体总是有点不好，但没想到，小孙子的身体不仅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平日总是反反复复上火的喉咙都痊愈了。

表姨奶喜出望外，在和街坊唠嗑的时候，便把这件事当做谈资说了出去，周围的邻居大部分都是老人带着小孩，家里的情况和表姨奶家大致相似，听她说小孙子老是上火的喉咙因为喝了枇杷膏变好了，就纷纷上门询问。

来问的人多了，表姨奶才想起给秦母打了个电话，问她送的枇杷膏是从哪买的，秦母详细了解事情始末后，才表示这枇杷膏是秦芮自己做了卖的，价格还不便宜。

得知一瓶枇杷膏要卖298块钱之后，来询问的老人都没了声音，就在秦母以为这门生意没下文了的时候，老人们直接拿着钱来家里了。

老人们怎么说呢，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自己的吃穿用度可以凑活，但一个个都把孙子孙女捧在心尖尖，明知道枇杷膏对孩子身体好，怎么可能忍住不买呢，贵就贵了点，大不了从自己身上省下来。

于是，便有了秦母这通视频电话。

“原来是这样啊。”秦芮听完也很高兴，脸上笑眯眯的，她现在已经打算把生意重心转移到黑发糕和生发粉上，枇杷膏还能有一笔进项完全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不过她还有一点奇怪：“那些爷爷奶奶不是拿着钱来买的吗，我爸把我的微信推给谁了？”

听到这话，秦母又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不止那些老头老太太，村子里还有好多年轻人呢，他们一传，在外面工作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了，就有人找上我和你爸，要你的微信，估摸着是要从你那里买。”

和秦母聊了好长时间，秦芮想起黑发糕和生发粉的事情，便嘱咐秦母：“我新做了两样东西，一小块一小块那个是吃的，粉状的是冲水喝的，一个是长头发的，另一个是让头发变黑的，你和我爸记得每天早晚都要吃，吃完你俩还要拍几张照片发给我，我到时候发朋友圈要用。”

“好好好，我记住了。”

挂了视频没几分钟，秦母给秦芮转了笔账，一看金额，三千块钱。

【这个钱是他们买枇杷膏的钱，你收了钱赶紧寄过来。】

来跟秦母买枇杷膏的爷爷奶奶也就八个，一人买了一瓶，哪里有三千块，知道秦母是担心她，怕她刚创业赚不到多少钱，故意借着这个小机会来贴补她一点。

秦芮心里软乎乎的，手里不停地打字。

【钱你收着吧，就当我孝敬你和我爸的，别担心，我有钱，这几天赚了可多呢。】

好半天，对面才回。

【嗯。】

秦芮收起手机走进厨房，她在厨房呆了两天，试了无数次配方，现在整个厨房里灌满了食物的味道，醇厚的黑芝麻核桃和酸甜的桑葚夹杂在一起，迸发出猛烈的香气，浓得腻人。

她从蒸锅里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黑发糕，黑发糕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太有食欲，到时候售卖得换一个名字。

秦芮捏起一小块，黑发糕是用核桃、牛奶和黑芝麻混了几种面粉做出来的，还没凑到嘴边，就能闻到黑发糕散发出来的芳香，这股味道是它本身的味道，是最原始的食物香气，闻着就能莫名感受到食物带给人的奇妙感觉，仿佛置身于麦子地里，一种暖洋洋的、慵懒的感觉。

黑发糕一入口，秦芮就明显感觉到了与众不同，虽然叫糕，也是用面粉做的，但它和外面买的什么桂花糕、红糖发糕完全不一样，咬下去并不是松松软软的，而是带着一点韧劲，但又不是馒头那种嚼劲，介于两者之间，类似于雪媚娘外面那层糯米皮子的口感。

这种口感很奇妙，咬下去是会有一丝丝回弹的，嚼起来是柔韧的，在嘴里是很有存在感的，并不会一嚼就化，可以让口腔充分感受黑发糕的魅力。

咀嚼的同时，鼻腔里满满都是核桃芝麻的醇香，牛奶很好的中和了前两样食材过于浓厚的味道，喉咙一动，连带着把那股香气都一同咽了下去。

“嗯——”秦芮闭着眼睛享受美食，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也太好吃了吧。”

这一刻，黑发糕的效果完全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只沉浸于它的美味之中。

秦芮一连吃了好几个，眼看一盘都要被她吃完了，才赶紧停下手。

看着盘子里孤零零的两小块，和蒸锅里剩下的最后一盘，秦芮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就单着两个，也不好看，要不……我还是把它吃了吧。”

说服自己只需要三秒，秦芮迅速把剩下两块黑发糕塞进嘴里，再一次沉浸于美味之中。

“好了好了，吃完了该干正事了。”

秦芮拍拍手上沾着的碎屑，把剩下那盘黑发糕装进一次性餐盒里。

***

“何阿姨，是我。”

“诶，小芮啊。”听到秦芮的敲门声，何阿姨赶紧跑出来开门，“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算是吧。”秦芮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袋子，“我又做了几样东西，送一点下来给你们尝尝。”

袋子里不仅有黑发糕，秦芮还用装枇杷膏的玻璃瓶装了大半瓶生发粉一起放进去。

“是新品，我打算过几天开始卖。”

秦芮对何阿姨的性格门清，她嘴一张，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补充道：“正好你们帮我试试，看有没有效果，有的话就麻烦你们帮我打个广告。”

“行行行。”

看何阿姨连连点头，收下了东西，秦芮婉拒了对方让她进去坐坐的提议，没有上楼，而是转身下楼，出了小区。

临时出去当然不是为了闲逛，秦芮的目的地是文印店。

虽然生意才做了几天，但秦芮已经发现了许多问题，别的不说，光包装这个点就完全不行。

好的包装，是可以提升顾客的好感度与信赖度的，尤其她卖的都是“天价”美食，看起来精致高端的包装可以为产品加不少分，也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顾客对于价格的抵触。

她前几天卖枇杷膏，不仅没有像样的包装盒，只是用泡沫纸裹了几层，又随便塞进一个纸箱里，就连品牌的LOGO都没有，瓶子上光秃秃的，不说出去，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因此，秦芮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去文印店，定制一批品牌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