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出长临府
五夫人眼睛一亮,道:“你快说来听听!”
“那女人是被瘸子活活打死的!外面人都传,瘸子读坏了脑子,考到童生就再上不去,人没出息还爱找女人撒气,他后来又纳了两个妾,也都是给他磋磨死的。”
五夫人拊掌大笑,道:“跟屠户家说,让他们可着劲撮弄她,就说死了咱们也不要人赔。这样也好,人总归没死在咱们府,林老爷回头也无话可说。”
“等二夫人去了林与欢这心头大患,二小姐可就是正正经经的独苗,谁再敢说嫡庶有别?到时林家产业归了二夫人母女,您这做姐姐自然跟着风光。”
“说来可气,明明我那妹子相貌性子都比大夫人好上万倍,却要屈居人下多年,连带着我走个亲戚,竟要看那个大夫人的眼色,还有那臭丫头,哪里当我是长辈过。”五夫人一想到此就心中大恨。
吴婆子道:“如今苦尽甘来,二夫人也算扬眉吐气了!”
“说来这事还真是走运,当初我妹妹气不过林与欢在林老爷面前得宠,故意指使大夫在请平安脉时说她有孕,原不过是想恶心一下那对母女,稍解心中怨气,没想到误打误撞,林老爷请来的太医还真就给摸出了喜脉,你说那丫头是不是自已找死!”
“该到咱们二夫人和二小姐吉人天相,连老天爷都眷顾。”吴婆子顺势拍了个马屁。
“这么说来林与欢怕也活不长了,再等林老爷一死,我便投奔妹妹去,看到时谁还敢给我脸色瞧,说不准有朝一日,咱也能进宫坐坐客呢!”
“老奴觉着,夫人您就是得诰封的命!”
林与欢在外面都听傻了,原来这中间的确有黑手,不管自己那原身是不是真做过出格的事,这帮女人为了一已之私竟挟私报复,真是太过狠毒!
林与欢咬了咬下唇,她不是君子,等不及十年以后再报仇,临走之际一定要给五夫人送份好礼,也不枉人“照顾”了自己一场。
五夫人很快又来找林与欢。
说完屠户家催着要提亲过礼这事,五夫人拉着林与欢的手道:“阿欢,婶娘真对不住你,没想到那家人这么霸道,只是我一个寡妇,也不敢与人强争,一时半会又实在找不着别家愿意娶你,你看……”
林与欢倒挺善解人意,“婶娘,也不带难为您的,不如就这样吧!”
五夫人赞道:“你这孩子心思正、懂进退,若不是出了那等事,未必不能像你二妹妹那般嫁个王侯。”
“我才不要呢!二妹妹说来也不过给人做小,我好歹是正房,可比当人妾室有面子,以后生的孩子是嫡出,不怕他以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做小老婆养的!”林与欢笑道。
五夫人觉得这话听得极不舒服,一时表情有些讪讪,等出了屋,她的脸立马挂下去,头也不回地朝外走,自然也就没看见,屋里的林与欢正笑得前仰后合。
到了晚上,林与欢与樱儿饱饱用过饭,便灭了屋中火烛假装就寝,谁也不会想到,没过多时,两人便换上男装,趁夜出了院子。
不过樱儿诧异的是,林与欢并没有直接朝后院角门走,而是拐到了另一个方向。
樱儿扯住她袖子问:“小姐,赶紧走啊!您还想干什么?”
林与欢咧嘴一笑:“临走前,送五夫人个纪念,也不算咱们白来一回。”
见樱儿没明白,林与欢从腰间摸出几个火折子,咬着牙道:“我要烧了她的库房,烧得干干净净,让她一无所有!”
这话着实吓了樱儿一跳,“你疯啦!”
“没疯,我得让那老寡妇疯掉。”林与欢狞笑着。
樱儿愣愣地瞧了她片刻,不由想起她们在这里受尽的委屈,后来终于一跺脚,道,“走,我带您抄近路过去!”
两人低头弯腰地朝着库房方向摸去,时值深夜,周围寂静无声,正是杀人放火好时机。
然而,还没等她二人走近,林与欢发现,林府库房周围隐隐地燃起了小火星。
等离得更近些,她们已能清楚地听到火星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林与欢抽了抽鼻子,一股硫磺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与欢一把拉住还要往前挪的樱儿,“见鬼了,有人比咱们先到一步,这库房十有八九要炸,赶紧走!”
樱儿顿时便给吓住,愣是半天迈不动步子,林与欢着急,拽着她就往后院跑。
半路上,樱儿突然指着一个方向道:“看,那是我们住的地方!”
原来此刻,她们的院子正燃起熊熊大火,火势之猛,竟有要将整个院子吞噬之意,林与欢冷汗都冒了出来,又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一刻钟后,整个长临城都清楚地听到了“轰”的一声,接着林府便闹腾了起来,有人敲锣大喊道:“走水啦!快来人啊!”
府内上下人等齐聚在火光冲天的库房前,五夫人披头散发,只穿了件中衣,正在那哭喊:“我的银票和账本可都在里面,赶紧给我扑火!老天爷啊!这是要了我的命!以后我们娘儿俩可怎么过呀!”
众人只能在一旁安慰,却没一个敢冲进去,谁都不傻,这么大的火,人进去了可未必出得来。
林与欢此时已带着樱儿出了林府,两人站在黑漆漆的街上,瞧着林府上方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天空,笑得极是开心,可笑到最后,两人又不由得抱在一块痛哭起来。
然而现在并不是感伤的时候,抹干了泪,林与欢拉着樱儿跑到约定的地方上了马车,趁着城门未关的当口,疾速地冲出了长临府。
车里,樱儿感叹道:“小姐,咱们真是命大,再晚一个时辰怕就得烧成灰了。”
林与欢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火是谁放的,到底是想对付哪个?我,还是老寡妇?”
“小姐,既然已逃出来,咱就别管这些了,您有没有想好要去哪?”
林与欢眼珠转了转,回答:“嗯,不着急,咱们一直往东走,先玩些日子,瞧着好地方再落脚。”
樱儿捂住脸想表示无可奈何,不料双手立时沾满了锅灰,这才想起临出门前,两人脸上都特意抹了灰。
也顾不得脏了,樱儿将手往身上抹了抹,哭笑不得地道:“我还以为您心里有了成算,原来一点数都没有。”
林与欢拍了拍胸脯,“别担心,只要有钱,哪里都能安身立命。”
“随你吧!反正你去哪我便跟着。”樱儿泄气道,然后干脆靠着车围打起盹来了。
林与欢可不敢睡,此时天色已深,马车正行进在人烟稀少之处,说实话,她多多少少有些害怕,谁知道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出现,只盼着老天爷保佑,她们能平平安安地到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
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们的马车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林与欢清楚地听见马夫在喝问:“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