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和倒数第一的差距让人难以接受。

何稄严重怀疑对方在说谎。

这时群主又说【不过入职考试时，你拿的成绩是全组第一。】

入职考试的成绩是第一名？

——那就是他的资质压过了霍起。

何稄品了品这句话，又觉得群主说的不一定是假话，不由问道：“那我的业绩为什么会是倒数第一？”

提起这事，群主恨其不争，咬牙切齿地说【只怨你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

谁？！

何稄愣了，一时难以接受。

群主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指出【你虽然很强，但你是个恋爱脑，比起搞事业，你更想搞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天在想怎么谈恋爱，人该干的事你是一点也不干，只把厚着脸皮吃白饭的精神发挥到极限。而霍起跟你不同，他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休息，一心搞事业，因此他是我组最能拿得出手的王牌业绩员。】

面对这种有损自身形象的言论，何稄有意反驳，可他想了想自己被渣的过去，逐渐失去反驳自己不是恋爱脑的底气。

老实说，在遇到霍起前，何稄确实满心都是风花雪月的事。不过在遇到霍起后，何稄已经成为了无欲无求的绝情谷传人。如今的他不止不再向往情爱，甚至提起恋爱都有一种恶心的难言反应，恨不得争做当代李莫愁邀月，完全看不得成双成对的画面。

不过即使真相真的如群主说的一样，何稄也不喜欢群主如此吹嘘霍起，为此冷着脸道：“他都第一了，又何必过来参加什么考核？”

【他及格却接受考核的原因是他情商低，社恐到极点，因性格有缺陷，得罪了不少人，逼得组长只能以考核的名义来锻炼他。】群主不留情面道【所以从本质上来讲，你是真考核，他是在锻炼。而我们考核的题目一般也会针对你们自身的缺点。】

闻言何稄不满地撩起眼皮，“你锻炼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把我们两个安排到一起？”

群主十分难过地说【因为你想搞的是他。】

“……”

【组长实在没了法子，只能借着考核的机会把你们绑定，要你在考核的过程中被他渣，绝了你谈恋爱的心思。而他情商低，就让他当海王，要他保持不跟任何人在一起，还要让别人对他死心塌地，并与我说如此行事，久而久之，情商就来了。】

这么做情商来不来何稄不知道，何稄只知道久而久之霍起必然心理变/态，肯定会从一个纯情的社恐，变成玩弄人心的人渣。

仔细想想，其实现在的霍起就已经够渣了……

想到这点，何稄摇了摇头，不认可道：“你们的点子不能说有点歪，要说歪的没脑子。你们有考虑过被渣的人和霍起是什么心情吗？”

群主显然也不认可这个点子，他叹了口气【对不起，不过你们所在的世界只是我们编写的废弃程序，是一个满是漏洞的虚拟世界，因此真正被渣的只有你。至于霍起……他不知道你是真人，我们怕他有心理压力，一概按照游戏数据处理。所以在霍起的理解里，他所在的世界，所遇的人，都来自游戏。】

如此看来，游戏通关活，游戏失败死，是个人都会选择继续游戏。

想通了这点，何稄嘲讽道：“过分。”

听到这句过分，群主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说【一个白领五千年高工资毫不脸红，明明有着超强的实力却总想公款恋爱的你；一个社恐到极点，因不懂为人处世总得罪人，得罪人后还甩手给组长的霍起；一个只想让你们走上正轨的组长——哪个听起来更过分？】

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两方的难度和问题的存在时间，吃了五千年白饭，受了几个月罪的何稄选择暂时闭嘴。

看他闭嘴，群主见好就收，话锋一转【其实我这次主动来找你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首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的考核你通过了，然后告诉你一个坏信息，你回不来了。】

没能立刻接受真相的何稄暂时没有代入感，只疑惑地问：“为什么？”

【在把你们扔去考核的时候，组长认为身为社恐的霍起肯定不会去，为此组长骗了霍起。

霍起到了虚拟世界，敏锐的发现情况不对，为了逃脱，他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九份，当时只要有一份灵魂能够脱离虚拟世界，他就能跑掉。】

群主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大了许多【可组长是谁啊！组长能让他跑吗？我们不做人的组长当即启动了九个虚拟世界，把分成九个的霍起按住了！】

何稄听了半天，终于懂了群里那些来自不同世界的男人为什么都叫霍起，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是我们想一箭双雕，就把你和他绑定在一起，那时也没想到他会自我切分，一个人去了九个不同的世界，连累你被不同世界的他所吸引，出现不定时前往另一个世界寻找他的情况……】群主说到这里顿了顿【而现在你的考核是成功了，可他还没有。因为你们绑定在一起，他回不来，你就回不来。】

言外之意是何稄的多次穿越都是因为霍起。因为霍起的灵魂分散在不同的世界，导致何稄会不停地前往他所在的世界，跟他捆绑在一起。

他们就像是两块吸铁石，如今霍起在哪儿，何稄就要去哪儿。

如果霍起任务失败，即便何稄任务成功，何稄也会跟随他一起去轮回。

察觉到这点的何稄有些焦躁，并不想走轮回道的他急不可耐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等我通知……】

回忆到这里结束，几天过去，群主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念着这事的何稄刚离开j察局，随后就听到了手机响起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一看，发信人是群主，短信里写着——【霍起那边出了点问题，他的考核没及格，不过因他的情况特殊，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刚才组长厚着脸皮去局长那里说清了来龙去脉，要了第二次考核的机会，并求了重复的剧本与外挂，以此帮助你们通过考核。】

【接下来我会给你绑定帮助霍起的外挂系统，只要你协助霍起，不让别人看出他是个海王，保证这个世界的他从头到尾不翻车，你们就能回来。】

何稄读到这里，面无表情地反手按住嘴巴，眼睛死盯着手机屏幕不放。

他看着那个阻止霍起翻车，即便霍起成为不了真正的海王也要让霍起成为伪海王的标题，转而想到自己刚刚为霍起布置好的修罗场，慢慢地张大了嘴巴。

这时，极为清脆的一声叮咚响起，他的耳边出现了已绑定系统的声音，这声音同时也在告诉他，新的考核已经开始了……

而作为一个考试小能手，他刚刚都做了什么？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咖啡厅，又想了一下店长八卦的眼神，故意去了那家店的何稄忽然了无生趣。

而今已是秋季，午后的阳光明媚，微风带来了一丝温柔，却驱不走秋季风起的凉意。

时间在此刻变慢，一辆汽车在何稄身侧缓缓经过，两旁银杏树叶被风卷起，仿佛由黄金点缀，带着秋日独有的恬静萧瑟。

偶然经过路口的女子见坐着轮椅的男子停在一旁，好心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然而还没等她再问一句，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猛地站起来，用他那十分有力的长腿迈出最大的步子，急匆匆地往回跑去。

可就在他回到警/局的那一刻，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句——

【霍起，任务失败。】

接着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当听到任务失败的一霎那，何稄眼前一黑，步行穿越时的窒息感袭来，他好似又要前往新的世界了……

*********

“鬼鬼鬼！这世界哪来那么多的鬼！”

老旧的风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着，给下方杂乱的环境带来微弱的风力。

越过桌子上放着的盆盆碗碗，不去看沙发上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顶着鸟窝头，叼着烟，穿着宽松背心的男子拎起自己十二岁的儿子，对着孩子的屁股轻轻地打了一下，假装很凶地骂道：“混账东西！天天胡说八道，瞧把你妈吓得！”

一旁脸色不好的妻子见丈夫教训儿子，不忍地慢步上前，抱过那总说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的孩子，心不在焉的安慰了几句。

男子见儿子哭个不停，想了想，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却闻左侧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当下咳了一声，对着儿子说：“好好学习，少看些修真小说，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灵异事件！”

被训斥的儿子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

话说完，男子推开卧室的门，等确定了昨晚抓得鬼还在后，他转身掀开床边的窗帘，望着窗外站在剑上的校服少年，小声地问：“有事？”

背着书包，正准备去上学的少年沉着脸，冷声道：“出来，山鬼传信，魔修那边要乱了。”

男子不以为意地说：“咋啦，他们终于无法忍受那个脑袋有病的魔主了？”

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男子起初还有心情逗逗对面的少年，“你怕什么，魔修里面没有人能打得过魔主那个老变/态，只要魔主不死，这天下就还是我们正道的……”

不去追究为什么正道的天下由魔主来扛。少年不愿听他说些废话，直接打断他：“老魔主死了。”

好一口毒奶。

男子一听魔主没了，脸上的得意瞬时消失，烟从嘴里掉了下来去，嘴唇颤抖几下，脑子里全是完了的字。

少年见男子傻了，皱了皱眉，转身朝空中扔出一个叶子状的图标。

绿色的图标在空中一闪而过。

瞧见图标，街上骑自行车的美女、蹲在马路旁边算命先生、坐在豪车游玩的富家子弟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火速朝着城市东边的老楼区奔去，一同闯入一家小小的面馆，险些挤坏了老旧的木门。

面馆内，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一闪一闪，里面播放着用科学破解怪力乱神现象的案例。

一旁，细长的筷子在铁锅里搅动，菜刀移开，宽面入水，恰似白绫飞舞，轻盈飘逸。

烧好的汤汁盖在面上，年迈的老人手中端着刚煮好的面，对着坐在面馆里打扮各异的弟子们说：“说来不幸，”他一脸沉重：“身为正道之光的魔主死了。”

这话槽点不是一般多。

穿着校服的少年闻言叹了口气，深知活在现代社会的修真者不易，不好指责师父这不妥的言语。

染了绿头发的男子一听，顿时有些慌张，连忙问道：“那旧约呢？”

一旁的女子也问：“身为魔修头领的琼主要是死了……那我们和琼主签订的旧约是不是不算数了？”

过深的话这人没敢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对方的意思，也知道如今的修士鬼怪隐藏起来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