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白小醒听到一个只在小说里出现过的东西,满是疑惑道:“阵法?难道不是闹鬼吗?”

百里昦渊放下碗,道:“闹鬼纯属无稽之谈,这山上的阵法是一位前辈多年前布下的,一般人自然无法破解,入阵后只能在里面兜圈子,至于阵眼,就在水潭后面。”

白小醒张大了嘴,由衷道:“师父,你连这个也知道,太强了吧。”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她挺佩服百里昦渊的,不仅会武功,还知晓江湖大小事,连阵法这种“冷”知识都知道,未来必成大器啊。

“这是你师公教的,想不想学?”

“师公厉害,师父也厉害,我就不用厉害了。”白小醒连连摇头,表示师父我们不约。

百里昦渊打量了她一眼,道:“以你的岁数,从头习武肯定来不及了,不过一些不需要内劲的招数你倒是可以学来防身。”

白小醒慌了,道:“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要拉着我习武?”

“等你脚好了,便先从扎马步开始。”百里昦渊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未时了,你先回去,沿着来时的路直走到头右转即可。”

簸箕又回到了白小醒的手上,不等她反应过来,百里昦渊飞身落在石头上,盘腿坐下继续修炼。

白小醒又双叒一次欲哭无泪,恨不得腾出一只手扇自己两耳光。

她多什么嘴啊,提这茬儿,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反被踹一脚,自讨苦吃。

碗里的饭菜已经一扫而空,白小醒抱着空空的簸箕无奈地离开。

太难辽,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难”,一把“老骨头”还要学扎马步……555,趁时间还早,回去好好研究下写话本的事吧……

垂头丧气的白小醒回到竹屋,从锅里端出剩下的饭菜,一尝才发现饭菜没盐没味的,扒拉几口就没食欲了。

师父居然能全部吃完,实在有够赏脸。

这一天没做啥事儿就要过去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别说一天三千字了,一天一千字怕是都挤不出来。

她得先有计划,然后严格执行,就像之前挖坑时立下的flag一样,只要坚持日三,粉丝早晚过万!

换言之,做好规划就已经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而一个成熟规划的第一小点,必定是找到灵感并把握灵感。

白小醒找出从书斋买来的话本,靠在床头仔仔细细翻阅起来。

话本是白话文,通篇繁体字,白小醒连猜带蒙读得仍有些吃力。

前面又臭又长一大串,介绍完了男主的家世背景,方才进入正题。

男主何生是一个上京赶考的书生,路过某个村子时,偶遇卖身葬父的女主绣娘,将为数不多的钱分了一半给绣娘葬父,漂亮的绣娘心怀感激,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何生,何生不求回报,只说若是考上功名便回来娶她。

何生走后,绣娘一个人开了间成衣店,忙碌的同时等待何生归来。

白小醒没了耐心,直接翻到最后两页,结局说何生十年寒窗苦读终于有了结果,高中状元,绣娘苦尽甘来,等到了何生回来娶她,几年后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娃。

随手将话本扔在床上,白小醒想起那日丫鬟抱怨刘掌柜的说辞。

如果闺中读物写来写去都是这些东西,别说古代的千金小姐们,就是她也早腻烦了。

大小姐们偷偷看话本,无非是寻求刺激,因为条条框框的规矩,自行带入那些故事里过把瘾,可不是真的想当个绣娘,变成望夫石。她们最后的归宿,大抵是嫁个门当户对的夫君,相夫教子,操持家事,说白了,就是步入思春期,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

已经是青春期末期的白小醒表示很能理解,谁叫少女情怀总是诗呢。

就像她十五岁的时候真觉得自己长大了能嫁给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霸道总裁,后来发现身边认识的“霸总叔叔”孩子比她都大。

她能接触到的顶多是母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最好的情况无非是嫁个条件比她好些的富二代,在多年生活琐事的折磨下从相看两不厌变成相看两厌。

尽管现实如此现实,但不妨碍白小醒□□情的美梦。

不管在哪个世界,她希望未来的另一半必须、一定、绝对要对她忠诚,两人能同甘共苦,携手患难与共,凡事以她为第一。

不过,截止目前她遇到的同龄男孩子大多以自我为中心,或多或少比较幼稚,所以哪怕她的另一半年纪比她大些,只要成熟稳重,懂得照顾人就好了。

呃,扯远了……回到正题。

白小醒摆好笔墨,铺开纸张,提笔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大纲。

既然深闺大小姐们吃腻了套路文,不如她就“身先士卒”,做九垣国反套路第一人。

首先,她要取一个高调且惊艳的名字……比如,霸道将军……翘夫人,嘿嘿~就这个了。

白小醒蘸了蘸墨水,抓着笔在大纲前写下书名,开始琢磨男女主的人设。

古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写错了不能删改,白小醒在草纸上反复涂画,歪七九八的字很快铺满一整张纸。

当她想在人物关系图里再加入一个反派配角时,已经找不到适合落笔的地方了。

白小醒放下笔,撩了撩耳发,举起草纸好好欣赏一番。

“嘛,霸道将军和杀手女主的故事,就先这样吧。”

“小醒?”

门口传来师父的声音,等不及纸上的墨迹变干,白小醒慌慌张张地把纸塞到床下。

这东西还是先不给便宜师父看的好。

白小醒另外抽出一张没写过的草纸摆在桌上,方才打开房门。

百里昦渊浑身湿透了,从门口走到房门前留下一路水渍,高高束起的头发淋湿了,几缕散落的短发紧贴在脖子上,朱唇紧闭,俨然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最是绝色。

白小醒背着手,若无其事地说:“师父你回来啦……”

一滴雨水顺着百里昦渊的下颌滴落在地,他朝白小醒弯下腰,伸手抹去她脸上的墨迹。

“在练字?”

瞬间靠近的俊美容颜让白小醒的心脏嘭嘭直跳。美色当头,她的眼睛该往哪儿放啊!

白小醒闪烁其词:“是啊,照着书练呢……”

百里昦渊抬头扫了眼她的房间,桌上的纸空白一片,也不见书,显然是在说谎。

他勾起一抹浅笑,不戳破她的小心思,摊开手掌道:“你脸上沾着墨了。”

白小醒捏起衣袖擦了擦脸,道:“大概是不小心沾到的。师父,灶上还烧着热水,你要不要先沐浴,换身干净衣服?”

百里昦渊道:“也好,你替我提两桶水到浴室。”

“啊?我!”白小醒指了指自己,突然意识到自个儿是当徒弟的,历来没有徒弟让师父亲自动手的道理。

罢了,看在今天百里昦渊受了伤吐了血的份上,照顾他一回。

“徒儿领命……”

白小醒如霜打了的茄子,低着头从他身边绕过,百里昦渊冲她的背影道:“我在河边抓了条鲫鱼,今晚煮鲫鱼汤喝。”

“真的?!”一听到晚上加荤菜,白小醒立马变脸,浑身充满干劲儿,傻笑道,“师父你快去洗澡,不对,沐浴更衣,我去给你提水~”

百里昦渊笑着摇摇头,不得不感叹小丫头太过喜形于色,只要一说到吃肉,必定双目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