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出事

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啊?!

大夏纨绔第一人,世人皆传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的靖北王世子,反应极快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顾奚牢牢栽回她原来的位置上去。

然后自个儿迅速蹿出车厢,砰地一声将车厢门合上?。

她突然蹿出来,吓了车夫一跳,惊讶地道:“世子爷,你?这是……”

主子突然跑出来是要做什么?要停下?么?

他家世子爷根本顾不上?他有没有受到惊吓,打了声唿哨召唤心爱的坐骑,心?慌意乱的,胡乱地搪塞道:“没,没什么,就是想出来跑跑马。”

车夫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身上厚实的大棉袄,欲言又止。

萧定瑜心?爱的坐骑奔过?来得很快,就在她准备从车辕一跃上?马的时候,车夫终归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吞吞吐吐地问:“世子爷,你?要不要加件衣服?”

他也不是很懂他们这些身负武功的人,是不是寒暑不侵。他自己裹着大棉袄,都觉得冻得慌。世子爷要骑马,寒风刺骨,好歹加一件大氅嘛。

刚刚翻身上?马的萧定瑜闻言,摸上缰绳的手为之一顿。

特娘的你?不会早点说吗?!现在难道要让她回车厢里?取大氅么?

她想到刚才被顾奚亲了一口,耳根悄悄发烫,含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呵出一口白气,缰绳一抖,一夹马腹:“驾!”

一溜烟跑了!

冷点就冷点吧,正好冷静冷静,总好过?回去面对顾奚吧!

听到她“得得”地策马跑远了,一直保持着被她栽回位置上姿势的顾奚,才吐出一口气。微微调整了下?姿势,坐直坐正,手背贴在发烫的脸颊上?。

她今天因为某些不好诉之于口的原因,再加上?昨晚熬夜,整个人反应都迟钝起来。萧定瑜将她揽住,按回位置坐好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萧定瑜飞快地蹿了出去……

她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自己似乎阴差阳错地,亲在她脸上了?

在自己亲了萧定瑜这个超大刺激之下?,她一个激灵,混沌的大脑终于正常运转起来。

想到萧定瑜比她还震惊害怕,避之唯恐不及的惊慌模样,顾奚指尖轻触了下?嘴唇,又触电般收回。微凉的双手贴在滚烫的脸上,给它强行降温。

半晌,才又气又羞又窘地哼笑一声:“不是说欺男霸女好色无忌么?”

就这?就这?

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纯情小模样!

还惊慌失措地蹿出去!

顾奚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总而言之,就是十分复杂,非常复杂。按理说,即使是阴差阳错地亲上?去,吃亏的也是自己啊?自己都没有羞得给她一记耳光,然后再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去,她怕什么呢?

担心?自己要赖上?她,让她负责么?

呸!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

她萧定瑜又不是什么好人选。听听外面的传言,声名狼藉,凶残暴戾,刻薄狠毒……

除了颜正出身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好叭,如果看脸的话,大概自己确实不亏。

嗯?等等……

她接触到了解到的萧定瑜,跟传闻出入,是不是有点大啊?!

唯一跟传闻沾点边的,就是她性情是真的有一点点暴躁,从她们初遇,到在她面前殴打了两回安余生。她确实是能动手就绝不会只动口的人。

但是她打安余生也没打错啊,简直算得上?是锄奸除恶伸张正义了!就这样,都能被扣一顶凶残暴戾帽子的话。也许,其他的风评也是别有内情?,只是她懒得解释,又有人刻意扭曲?

看来萧定瑜身上背的黑锅,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多?。

专业背锅的话……

糟糕,有点心动!

顾奚赶紧摇摇头,将脑子里?进的水都给晃出去。

算了算了,萧定瑜这货风险太高了,犯不着,犯不着。

不过?话说回来,长公主殿下不像是什么心?软手软的人,怎么会让自己唯一的孩子背着这样的名声呢?

事出必有因,这背后定有什么不得了的内情?。长公主那样的人物,都默许放任了这种事情?发生,她就不要脑子抽筋了趟这趟浑水了。

想到正经事,顾奚整个人都冷静了起来。方才那点羞窘与不合时宜的遐思也随之烟消云散。

不就是阴差阳错之下?,亲了一下?么,权当是自己占她便宜了呗,只要别让负责就行。

她总不好一直占着萧定瑜的车驾,心?情?平复下?来的顾奚敲了敲车厢。车夫立即恭谨地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看前面哪里方便停一停,我得回去了。”

“好的。姑娘稍等,小的这就让人过去说一声。”

顾奚淡淡应了。

没一会,马车就靠着路边停了下?来,顾奚小心注意着下?车,回到自己的车驾上?,才虚虚松了口气。

这次可真是太刺激。

接下来的路程,萧定瑜和顾奚之间,就一直有些微妙。

彼此都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占了对方的便宜。

不同的是,萧定瑜吧,她是既有点尴尬,但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开心?,独自暗爽。

顾奚呢,就简单得多?了,占了就占了呗,只要死不承认就行!那只是个意外不是么?

做足了翻脸不认帐的心?理准备。

亏得萧定瑜只是暗搓搓地心生欢喜,一见到她的时候,就因为尴尬而显得特别矜持,目不斜视,不肯孟浪。否则要是主动提起要顾奚负责的话,可能得给她的渣渣想法气得撅过?去!

两人装得还挺好的,至少姬蘅和秦嘉就没察觉什么端睨——虽然两人一凑一起,氛围就说不上?来的古怪。但是认真去看呢,两个人显然又只是平平常常地探讨功课罢了。

这几天,顾奚和萧定瑜都过得极其难受。头回经历这种临时抱佛脚,一边赶路一边争分夺秒地完成任务,命悬一线的滋味真不好受。

顾奚生理心?理双重压力下?,脾气暴躁起来,对萧定瑜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凡讲过?之后萧定瑜再重复问,就冷冰冰地注视着她。

萧定瑜超心?虚的。

每当顾奚暴躁起来,她就会忍不住遐想,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及时表示出自己愿意负责任的,所以顾奚才会如此生气?!

毕竟顾奚也不知道她也是女儿身的嘛。

莫名其妙地被臭男人占了便宜,心?里?不舒服是应该的。

其实她是可以的啊,但这个得她公主娘点头才行。

当然了,她也有一层隐忧。

万一顾奚她真的如公主娘说的那样,只是想嫁一个男人,生养几个孩子,和和乐乐地过一生呢?

一想到顾奚有可能不按她预想好的路走,她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她也没得这种情?绪有什么不对。如果顾奚拒绝,她又得重新找人,麻烦得很!大半年功夫白费了,谁能心里?痛快得起来呢?

在紧凑的赶路日程中,各自浮想联翩的情?况下,顾奚和萧定瑜勉勉强强地在正月初七晚上?,宿在别院时,点灯熬油,紧赶慢赶地完成了。

顾奚一回到摘星院,交了课业,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平静地投入让她整个身心都轻松愉快的学业中。

每天三点一线,规律得不得了。马车上?那个意外,她一早就忘记了,跟个没事人一般。

反而是萧定瑜总是偷偷窥觑,揣度她的心?思。

这一回宋先?生的小课堂,多?了一个秦嘉。

萧定瑜反而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现在还挺害怕跟顾奚两个人单独相处的。顾奚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有时候只是淡淡一个眼神看过?来,或者是眉头轻蹙,都让她总是会忍不住去揣度是不是别有含义。

这可比她研读兵法军阵,写各种策论艰难得多?了!都快要将自己搞崩溃了,也没整明白顾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浑然不觉,明明说是合作,挑选一个好拿捏的挡箭牌而已,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去关心揣度挡箭牌的心?思?

只是这种平静很快就因为意外而打破了。

元宵节早上,顾奚就如平常每一个早上一般,早早从花间分院出来,就到先生们专门的小膳堂,将杜阁老的早膳领了出来,提起食盒,脚步轻快地往月一阁走。

到了月一阁,正门大开,专职打扫外面的仆役正在清扫路面。看见她脚步轻盈地过来,还笑着跟她打招呼:“顾姑娘早啊!阁老还未下楼取水洗漱呢。”

冬天的时候,仆役过来打扫的时候,会顺便送热水过?来,以便杜阁老取用。

顾奚目光落在放在走廊上?的那盆将要凉透的热水上?,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不是阁老给你?开门的么?”

“啊?我过?来的时候门开着的,不是阁老开的还能是谁?”仆役笑着道,一边打扫一边跟顾奚唠嗑:“阁老不会是身体不爽利吧?现在都没下?楼,刚才我喊了几声,也没个动静。”

在他说过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时候,顾奚就再也顾不上?他在说什么了。拎着食盒飞掠而过?,穿过一楼厅堂急奔上?楼,一迭声地唤:“阁老,阁老?”

里?面依旧寂然无声。

顾奚心?里?瞬间转过?百千个念头,轻轻放下食盒去推门。

稍一用力,门就应声而开。显然只是虚虚掩着,这让她更觉不妙。

“阁老?”门一打开,顾奚提高声音再唤了一声。旋即就惊愕地发现,杜阁老趴伏在惯用的书案上?,像是夜深读书困倦而眠。

虽说在推开门时,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可能是出事了。但当顾奚目光落在披在杜阁老身上的大氅上?面时,她瞳孔猛地一缩,心?尖一颤,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顾奚脸色瞬间苍白,指尖微微颤抖,几乎要捏不住袖中藏着的银针。警惕着往后退了两步,耳朵竖起,没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动静,眼看着毫无异样,才飞快地转身往楼下冲。

在极度紧张之下?,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的,轻功施展开来,脚步放轻近乎无声,异常迅捷地往下?走。

在楼梯转角处,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她二话不说,手一抬,十数根银针激射而出。

管它来的是什么人,先?制住再说!

宁可先下?手为强将别人打残打伤,也不要后下手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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