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结局
周琅琛看着她,心里又苦又涩。
天知道他做梦都想亲她,若是十年前他们就如此?浓烈地爱上对方了,那他一定义无反顾留下来作古人。
与她白头?偕老,正常生儿?育女享受人伦,哪怕环境落后,他也能?令她生活得幸福。
只是现在,他的六角曜石缺失一角了。
就连这样一个吻,都成了奢侈...
“小家伙...”周琅琛反手?握住了她攥在他胸前的小手?,将那一根根嫩如葱白一般的手?指缠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后俯头?下去一根根地亲吻。
“不是吻这里,你知道的...”念瑶哽咽着嗓子摇了摇头?。
周琅琛复又走了前来,伸手?拭去了她脸庞的泪,把黏在鬓边的湿发拨到耳后,俯身往她莹润小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那绵绵细细的一吻,让人感觉他仿佛在吻什?么一吻即破的玩意似得,珍惜的同时?又在害怕,念瑶自然不会满意了。
二人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上了,她才不管身体?受不受他的影响,她只想要留住这辈子唯一能?念想的时?刻,她无论如何得留下他这一吻。
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顺着长睫滑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拽住他的胸前的衣襟,踮起脚打算自己将唇凑过去。
却在她的唇即将碰上他的时?候,硬生被?一堵透明?而冰冷的墙隔开了。
原来周琅琛不知何时?夺了张青的装备,硬生把这一道屏障横亘在她面?前。
念瑶豆大的泪顺沿着屏障滑落,她的脸紧贴屏障,美眸瞪得大大的。
她正欲黯然离去,她的妖物却蹲了下来,以卑微的姿态将自己邪魅俊朗的脸贴了上去。
“小家伙...”念瑶听见他在屏障的那一头?声?音嘶哑地唤着她,一边唤她一边落泪。
她第一次见她的妖物流泪。
于是她也抹去了泪水,安安静静地将自己的唇贴了过去。
二人隔着看似无间,却悠远得犹如天堑般的时?间洪流,在看得见摸不着的屏障两头?,深深地吻了起来。
那个吻冰凉而没?有实质的触感,却是他们俩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的亲吻。
骆奕承待在和念瑶同一侧的屏障这头?看着她,虽然和她待在同一时?空,却仿佛,是距离她最遥远的那个。他捏了捏拳心,踉跄了几步靠到了烧成灰烬的墙头?边上,再也没?有勇气靠近一步。
念瑶的唇还贴在冷硬的透明?屏障这头?,然屏障那头?的周琅琛却被?几个男人连拉带拽地拉离了。
她的妖物被?拉开一小段距离后,立马疯了似得逃回来,趴到屏障上拼命挠着手?,想要接触她,眼睛红得如斗兽。
可他很快就又被?张青他们拽拉走了,因为这时?他们跟前已经出现了方才房间里头?看见的那个黑色漩涡,那里就是他们归去的路。
妖物被?他们一人提腿一人拦腰,一人抱头?拉离开后,没?过多久就又掙开,踉踉跄跄地逃回屏障边,双唇紧紧抿着,牙齿深陷进牙肉里,说不出话,只能?痛苦地发出“呜咽”声?。
如此?往复了几次之后,终于在那黑色漩涡快将变淡消失之际,念瑶朝他大声?喝了句:“周琅琛!你一个连吻都不敢直接吻的混蛋!你给我赶快滚回你的时?代去!”
周琅琛瞪直了腥红的眼睛看着她,还想死?死?地扒拉,却什?么都拉不住,任由身后那几人将他在地上一路拖着,跳进了缝隙里。
直到视线中?,那个自己珍爱了十数载的小家伙的脸容消失在虚妄里...
屏障消失,那头?的苏念瑶早已哭得委顿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骆奕承默默站到了念瑶身后,此?时?的他早就了然领会了。便是他再爱,她的心也早已不可逆转,这辈子、或许下辈子...他永远永远都不能?战胜,那个叫周琅琛的家伙了...
周琅琛被?带走,彻底在念瑶的这个时?代消失之后,念瑶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又好端端地躺回苏府自个院中?的寝屋里。
她摸着那些曾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窗棂,以为之前的那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弟弟苏皓耀领着一群郎中?从院门处急急地跨入,一见到姐姐醒了,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把身上的衣物披在了姐姐身上,并且怪责道:
“姐!你才刚醒,可吹不得风啊!赶紧回屋去!我找了郎中?来给你瞧瞧...”
念瑶眸里酝着泪,呆呆地看着他,伸出手?捏了捏他脸颊的肉。
“嘶——疼!姐,你怎么啦?”苏皓耀抱怨道。
“耀哥儿?...你,你回来了?”念瑶含着泪,哽咽道。
苏皓耀觉得今日的姐姐有些不大正常,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眉道:“对呀,刚我不是说了,是去给你请郎中?嘛...”
念瑶想起了自己那天对弟弟说的话,恶劣的语气,哭着蹲伏在了地上,轻轻地拉紧弟弟的衣角,“呜呜...对不起...耀哥儿?...对不起...姐姐不该让你滚的!你虽然性情鲁莽,却都是一心替姐姐想,姐却这么...你若是死?了,姐姐可要恼死?自己了...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苏皓耀慌了,连忙也蹲下拉起姐姐。
他不解地挠着头?道:“姐!说什?么呢!我咋会死?呀?”
念瑶乖乖地躺回榻上让郎中?把脉,那一天她除了看见自家被?火烧毁的屋子完好无缺,看见弟弟死?而复生外,还看见了安安,还有许许多多本该烧毁的宅子又好好地在眼前了。
她怀疑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紧张地拉起了弟弟,问他:“你可知道周周去哪了?”
苏皓耀疑惑地问她:“姐,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周周不是说好这个月初七给我带岭南那边的花茶的吗,都过好几天了怎么也没?见人影?”
念瑶没?有去茶肆开市,独自在府中?坐了几天,又跑去问弟弟:“我们家这附近,近段时?间可有走水,把所?有屋子烧毁了?”
苏皓耀探了探姐姐的头?,一脸忧心道:“姐,你是不是休息得太久了,该回来茶肆了?你这一天天枯坐在屋里头?,人好像...变得神神叨叨了呢!”
念瑶生气地拍了拍他的头?,带着小丫鬟出门了。
念瑶带着小丫鬟到瑶台茶肆逛了一圈,茶肆里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红火,面?孔熟悉的客人见瑶台仙子来了,都争先恐后来同她打招呼,念瑶一一笑着回礼。
最后她来到了茶肆刚开张时?,周妖物带着他底下那群同样爱穿黑衣的部下捧过她场的房间。
她以为没?有人,结果推门进去才发现有三两个玄武堂的人在。
她歉意一声?,本想转身离去,谁知被?那几个人叫住。
原来那几个原先都是在周琅琛底下办事?的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今天恰好轮到他们几人当?值。
原来周琅琛离去之前,一早就安排好了工作,每天都指派几个玄武堂的人来瑶台茶肆坐镇。
主要任务是看有没?来茶肆闹事?的人,保护茶肆附近的安全。
他们又告诉念瑶:“周堂主好久没?回玄武堂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他之前交待下的那番话,如今想来真的像遗言一般。”
这时?另外一个人走过来敲了敲说话那人的头?:“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
“咳!苏姑娘,对不起。我粗人一个,不会说话。不过咱们堂主大人对您可谓费煞苦心哪,就连往后的几十年都安排上了,您看!”
那人随手?就将怀里一份但凡玄武堂弟子都有的一份文书亮出,让念瑶看了个仔细。
念瑶捏着那份文书,里头?是妖物的字迹,她认得。
她的妖物除了会临摹她的字迹外,其实他自己的一手?字写得非常漂亮,苍劲有力,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他在纸上密密麻麻地交代好了朝中?各方的势力,让玄武堂的弟子如何拉扯巩固。
但看完了这好几十年堪称完美的策划案后,只要静下心细想就会察觉到不对。
因为里头?一桩桩一件件,直接或间接指向的目的,都给瑶台茶肆带来了实质上的好处。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她的妖物在很早之前,就利用自己最大的资源,给自己筹谋好了未来好几十年的事?了。
旁边那人推了推那个给文书念瑶看的文,小声?道:“你怎能?把堂主的文书泄露出去啊!”
那人“嘘”了“嘘”,示意他看苏掌柜的表情,然后小声?回话道:“不打紧的,这人是咱们的堂主夫人,堂主会感激我的。”
念瑶看完了文书,交还了之后,感觉自己的胸腔开始激烈地起伏起来。但她只能?微笑地拜别了那些玄武堂的人,又来到了昔日妖物陪她一起调茶的望寮亭里。
她打算上那儿?坐坐,让自己安静一会。
走上石阶,撩起了纱帐,她发现自己找了很久的红漆木箱子原来被?她的婢人拿来了茶肆的亭子石桌上。
难怪她在自己房里找不到,原来是搁这儿?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刚才那些澎湃的情潮压制下来,打开了木箱子上的锁。
这箱子里头?保存着好些十分珍贵的花草,都是她用以调制一些特别的安神茶用的。
她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睡得不是很好,打算取出其中?一些替自己调制茶一壶。
打开木箱子,她在隔层摸出了两个小锦盒。
一个是妖物送她的生辰礼物,而另外一个,则是妖物送她的元宵节礼。
好笑的是,两个都是一只蜗牛。
念瑶打开那两个锦盒的时?候,发现蜗牛竟然还活着,她用捣茶用的杵子碰了碰其中?一只蜗牛,谁知一不下心把蜗牛壳弄碎了一些,有些光影稀稀疏疏地漏了出来。
念瑶好奇地蹲下来,往破口的光影处看去。
发现里头?竟然有一个世界!
严格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影像投射。
这世界她仿佛在以前的梦中?曾经看见过的,水雾色悬浮在半空的道路,高耸入云的建筑。
她连忙又敲碎另外一个蜗牛,然后,她惊诧地发现了张青的脸在蜗牛壳里头?。
光影中?,张青一本正经地站在蜗牛壳里头?,似乎料到了她会看见一样,一来就是把话对她说的。
“苏姑娘,是周探员告诉我他还给你留了个带着自己标记的花蜗牛,这种蜗牛的四维结构很特殊,可以作为不同维度时?空的连接器,所?以如今我才能?同你通信的。”
“你们那边的世界,相信已经恢复正常了吧?周探员那个傻子,领着我们去灭了C组织后,又傻得释放出自己身体?特殊的电荷贡献给实验室,所?以...你们那头?,曾经死?去了的人...都回来了是吧?”
张青说着说着,那张严肃的脸竟然带了泪意,话里也带了微微颤音。
接着,他从一个包囊里拿出了一些物品,那些都是周琅琛的东西,一套黑色的袍服,一根他初来这时?代,念瑶随手?拿来掷他,结果被?他收用来绾发十余年的破银簪,念瑶出嫁前夜他来掳人,结果被?她生气用来砸他的绣鞋,一叠子念瑶亲笔为他写的书稿,虽来不及裱起来,但都叠放得整整齐齐的...
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
“接下来我该跟你报告一个事?情了,虽然周探员临走前死?命不许我说的,但是...谁让他叫我乳名了!我就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可听好了——”
“周探员他为了扭转你们那个时?空发生的悲剧,弥补他自个穿插进你们时?空的过错,他...光荣牺牲了——”
念瑶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窒,接下来,那个蜗牛被?她摔碎在地,影像消失,蜗牛软趴趴躺在地上,竟是不动了。
她的泪大滴大滴滑落下来,她死?死?地捂住嘴巴,委顿在石凳旁,身子激烈地震颤着。
周琅琛死?了?
她的妖物死?了吗?为了挽回这里的一切,他...
眼泪晕糊了眼睛,她再也受不了,一把从纱帐亭子冲了出去,亭子边候着的小丫鬟追也追不上。
不是的,不是的...她都已经忍痛放他回去了,他怎么还会死?呢?
念瑶一边在街道上奔跑着,一边忍不住眼泪齐刷刷地往外涌。
突然撞倒了路上一顶官轿子,把抬轿子的轿夫撞得站不稳,坐在官轿上的人便一个趔趄,差点坠出来。
念瑶低下身子去,一个劲儿?低着头?。
轿子上的主人并没?有出言责备她,她低垂下去的模糊视线中?,看见一双皂靴缓缓地靠近她,然后一双有力的臂将她扶了起来。
“手?上怎么如此?冰冷?”那双皂靴的主人说话了。
念瑶抬头?一看,正是恢复了官职,看着她满眼关切的骆奕承。
“快到我的轿子上来!”
骆奕承意识到她跑掉了一只鞋,所?以当?下便脱下自己一只皂靴,弯腰低头?替苏念瑶穿上。
而苏念瑶因为悲切太过,已经没?有功夫理会这些细枝末梢了。
旁边的随从眼巴巴看着他们向来高高在上的阁老大人,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弯腰低头?,还替她穿自己的靴子,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念瑶被?领进宽阔的轿子里坐好后,心里头?的那股酸涩终于忍耐不住,嚎啕放声?大哭起来。
骆奕承在旁边看着她,非常心疼,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忍耐了几次,但终究还是窥探到了她的内心。此?时?此?刻,她肯定不愿意接受他的拥抱的。
他用力将指尖掐进了自己的掌心,用痛感逼迫自己抑压下心底莫大的酸涩。
“就这么喜欢他,还想等他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嘶哑,仿佛心酸心碎了过后发现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念瑶捂紧了脸,哭得更?加难过了。
不...等不到了...再也等不到了...
骆奕承平安将她送回苏府,看着她神情恹恹地下了轿子,他犹豫了好几次,终究还是上前拉住了她:
“念瑶!”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以前...都是我不懂珍惜,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就连,就连上回你恨极了我,说要让我从高位坠下,要我家破人亡,我、只要你能?原谅,我都不惜去做,只要你说!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一向高堂上能?言善辩,半句之内就能?将政敌重重击溃的骆阁老现下对着她,竟然开始结舌了。
念瑶回过身,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嗓音极沉,是带了极浓重的鼻音:
“骆大人,咱们,早就回不去了...”
“好...”骆奕承苦涩地咽了咽沫,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早知这个结果,但只是不息心,想要再试一试罢了。
就连他如今肯从奴隶官复原位,都只是因为周琅琛那次点醒了他。
爱一个人,并非要对对方死?缠烂打,非要拥有不可。有时?拼命地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足够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那样的爱,比一切的痴缠,都要有意义得多。
他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竭力将内心的苦水咽下了,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附近随便看几眼再走。”
然后,他目送着念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念念不舍地走回官轿,撩起帘子看着苏府大宅,往回的方向去。
念瑶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关上了所?有门窗,把自己闷在了被?褥里。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冰凉的,她仍未能?接受她的老妖物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彻底离她而去的事?实。
她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累得睡着了。
这时?候,感觉有人站在她床边,轻轻地将覆盖在她头?顶的被?褥拉了下来。
她脸颊上被?泪湿粘连在一起的头?发被?轻拨到了耳后,她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刚才哭得太用力了,以致现在累得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了。
她感觉那人微凉的薄唇凑近她,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覆压了一下,一触即分。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登徒子竟敢轻薄她,她生气地想睁开眼睛,无奈累得眼皮胶住,根本睁不开。
然后,她听见耳畔有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终于让你亲上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了哦。”
念瑶有些生气,到底谁啊,然后她晕乎乎地,累得又睡熟了过去。
等她隐隐清醒一些的时?候,她是被?人吻醒的,周遭都充盈着一种熟悉的气息,她的眼皮颤了颤,终于能?够睁开眼了。
她看见一双邪魅的凤眸正微眯着,又陶醉又欲-罢-不-能?地吻着她。
她觉得自己的唇瓣被?吻得又红又肿。
同时?她又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在做梦。
“周...周琅琛?”她颤着音,眼泪又从杏眸里涌出。
妖物好不容易舍得松下她的唇,顺沿她的脸颊吸掉了她咸烫咸烫的泪珠。
呼吸不匀起来:
“小家伙...叔再问你一次,你...你可愿意跟叔配-种?”
“你...真当?我是母猪吗?”苏念瑶睁大了泪眸,双手?已经确认似得不停地在他身上找实处,怀疑他只是自己思忆过度产生的幻觉。
周妖物却被?她弄得心跳节律更?加不齐,“不带...这么欺负叔叔的...”
“你先说啊!答不答应?”周琅琛又啃了她一口,逼她道。
“答应什?么啊?你先告诉我,张队长不是说你死?了吗?”苏念瑶拉住了他正想行不轨的手?。
“那混账诅咒叔死?了?!”周琅琛登时?气恼起来。
念瑶意识到张青那些话都是假的,欣喜地挽过了他的脖子,立马又忧虑地问道:“那你快告诉我,你不是不能?回来的吗?你一旦回来了,会不会变齑粉啊?”
周琅琛朗笑了几下,又在她的嫣唇上轻啄了几口,道:“你看看这个房间,是不是跟你的寝屋不一样?”
念瑶这时?才发现,自己现下正处身在一个造型奇怪的屋子中?,自己正躺着的那张床榻是圆球型漂浮在半空的,周围墙壁还镶嵌了许多宝石般的壁灯。
“这...这里是...”念瑶愣了。
“这是我们那时?代一位非常厉害的先生,给咱们俩建造的婚房,怎么样?可还满意?”
周琅琛见他的小家伙满眼震撼,笑道。
“这不是个普通的房间,这房间正处于一个属于我的时?空和你所?在时?空一个过渡的空间里,这里一头?连接你的房间,一头?则连接我那边世界的房间。只要我待在这里,就不用害怕受到你那时?空游离子的挤压。”
“而且,那个厉害的先生还替我身上的属性修改好了,现下就算我怎么亲你,即便是跟你生儿?育女,进行交融,也不会影响你的身体?了。”
“他还在做着一项研究,等研究试验成功,我就可以任意通过这个房间,穿梭到你的时?空去,也不会受到游离子进侵了。同样,你也可以偶尔到我的世界来玩玩。”
“以后你经营茶肆闷了,我就陪你两头?走,你可以让我陪你到大昭各地游山玩水,也可以让我给你导游观赏我那时?代的世界,你有看过能?直接通往月亮去的透明?通道吗?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周琅琛在念瑶耳边细声?诱哄着,哄着哄着,一不小心,就把她身体?哄到手?了。
周妖物对她痴缠不休,累得念瑶呀呀大叫:“老妖物!你!你下来!”
妖物把她娇小的身子往上一举托,令她的小拳头?砸不到自己,邪笑道:“叔叔两百年的守身如玉,就是为你而守的,这一旦开了荤,你以为能?那么容易收手?吗?”
念瑶气结,感觉自己快要被?晃花眼了,装晕软倒下来,这才堪堪骗过妖物,暂且松一口气。
那天苏掌柜从瑶台茶肆的望寮亭待过一阵后,很是伤心地从亭子里跑出来,大家以为掌柜遭遇什?么事?了。再过几天,店里伙计没?问上掌柜的情况,连她弟弟苏皓耀也没?在府里找着姐姐,大伙儿?都急疯了。
可几天之后,念瑶突然春风满脸,脸色红润地出现在自家院子里,苏皓耀从院门跨进来,一见失踪多日的姐姐,连忙红着眼跑前来,哭道:
“姐!!这几天你可到哪去了!!我都报了官了!骆大人说那天送了你回府,后来整座京城翻遍了都找不到你,骆大人怀疑被?近来混进的熊奴人掳走你,已经向皇上自动请缨去攻打熊奴了!!”
念瑶一听,心想坏了,被?那妖物缠着索取无度,竟然忘了给弟弟打招呼,这便要闯祸了。
“姐,你现在没?事?人平安就好,你在家里待着啊,我去给官府,给骆大人报个平安,省得他们要翻天了!”
“行!你赶紧去!”念瑶心魂未定,赶紧挥挥手?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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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瑶台茶肆的仙女掌柜有些神神秘秘的,出入都戴上幂篱,并且都要手?拿着一件大氅披着。
茶肆里许多爱慕苏掌柜的年轻男宾客都非常关心,总觉得掌柜用大氅遮掩下有什?么难言的秘密。
当?朝刚刚晋升首辅的骆大人尤其关心。
骆大人如今每天一下了朝,不管苏掌柜在没?在茶肆里,他总是风雨不改地赶到瑶台茶肆里喝茶。
他买了个长期的雅间在楼上,过来喝茶顺便处理公务,一待就待到茶肆打烊。
这天,苏掌柜刚调完最后一壶茶,感觉到不对劲,连忙用大氅捂紧自己的身子,呼了婢女往府里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心想:明?明?上回妖物陪我做产检时?,说起码也要十五天以后才发动的呀,怎么这感觉...这么痛的感觉不该是?
念瑶有些慌了,她后悔自己不听周琅琛的话,趁着他现在还不能?过来她这个时?空抓她,就顶着个大肚子随便乱走。一会回去被?他知道,可要糟了!
念瑶一从望寮亭火燎火急起身往外走,坐在二楼雅间从窗户看到了的骆奕承就立马起身尾随了。
他以为她这样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
念瑶只顾着赶路,没?看见脚下的阶梯,结果脚下一踩空,大氅被?甩了出去,骆奕承冲上前的时?候,便顺便被?她九个月的身孕给吓到了!
这!哪个混账干的好事??!!
可骆奕承还没?来得及接住念瑶,念瑶这大腹便便的身子便被?一个穿着黑衣黑袍,一身邪魅的男子给稳稳接住了。
念瑶流了一地的汗。
“周郎...你、你不是还不能?出来吗?”
周琅琛虽然人躲在见不得光的房间里,但自然还是对他这个顽皮的小家伙平日的所?做所?为有一定了解的。
只是只要她玩得不过分,他尽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幸好今日博士的试验刚好成功,他本想来给她一个惊喜,谁知轮到她给他一个惊吓!
接住念瑶的时?候,周琅琛自然也看见骆奕承了,可骆奕承只是表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在他威慑的眼神下,灰溜溜地折返回去。
“你可记得你相公当?时?如何说的?”周琅琛目光幽邃,邪里邪气地道:“忘了你给我承诺过,在我能?够出去你的世界,给你办一场你那边的婚宴前,别到处乱逛的吗?”
他轻轻用指背扣了扣她的额头?,皱眉道:“忘了也就罢了,怎么还不小心摔了?幸好我今天出来,不然...”
他神色变了变,凑近她耳边低语了一番,惹得他怀抱里身怀六甲的小娘子羞红了脸,对他捶胸顿足,咬牙道:“不要脸!”
念瑶刚激动了一下,感觉肚子又痛了,捂着肚子哇哇大叫起来。
周妖物急了,他以及他的时?空里,这还是头?一回分娩孩子啊!这、这要怎么弄哇!
他急忙托起他的小家伙以及他和她的小小家伙往家的方向走,他得赶紧回去,让负责这项分娩工作的科学研究人员接手?了,因为他们是专业的!
如今的苏念瑶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是第五纪年全人类的希望啦,念瑶也是唯一一个试验成功能?从过去的时?光自由穿过来并且不扰乱时?空秩序的女性。
兴许,在全人类都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苏念瑶就是那个上帝留下来的窗户吧?
一切,皆是命定。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一《是白月光不是替代》收藏一下吧~~~
死而复生的赵长翎代替逃婚的姐姐赵月娴,嫁给了那个残暴阴狠、命如纸薄,却一心痴慕她姐姐的六皇子闵天澈。
闵天澈被人砸碎了骨头,遗弃荒山时,赵长翎独自翻山涉水,抱着浑身淌血的他哭得双眼似桃。
闵天澈被亲信背叛,被万箭围刺时,皇族并无一人肯用手中的兵马换他,包括那生养他的贵妃亲娘,包括已贵为皇后的赵月娴。
只有赵长翎,那么娇弱爱哭的她,竟然独自驾着承载满车的万贯家财,哭着扔到了敌军面前。
她哭红着眼睛道:“他们不肯换,我换!!”
曾经闵天澈是多么讨厌那庸俗爱财的赵长翎,多么讨厌她的软弱和泪水。
“赵长翎,我讨厌你。但凡你有一丁点如月娴般坚毅隐忍,我也就能尝试着去爱你。”
“你别以为你长得像月娴,是替代,我就对你格外开恩。你不是她,你只是个爱哭的土包子!”
可赵长翎对他诛心的话,却总是笑盈盈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闵天澈靠在轮椅上,忍不住替趴在他膝间睡熟的赵长翎盖上被子,袖里捏紧那道他为了凝成的生生世世符咒,曾差点摔下悬崖去寻七色花。
符咒里头,是他和赵长翎并排的名字。
可是某天,赵长翎梦呓时,却喊出了另外一个名字:闵天络。
那个,听说在他小时候就已夭折的,他的双胞胎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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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来的赵长翎藏有一个秘密。
她哭红了双眼道:“我的天络哥哥说过,他这一辈子活到头,没有任何遗憾了。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的孪生哥哥能幸福快乐,所以...我来了。”
闵天澈痛到极致,近乎发疯,挠着自己的胸口想把心脏抠出,双眸赤红:“赵长翎!孤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恨过你!你能告诉孤,孤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赢过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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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闵天澈也有一个秘密,他的白月光,从头到尾,从没被人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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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二《给退婚夫当祖宗》收藏一下吧~~~
赵稚三岁那年,一纸圣旨将她和忠义伯府的周家绑在了一起。
赵稚小时候起就怕死她那个将头盖骨当尿壶踢的未婚夫周斐之了。可爹说了,她若不嫁,恐怕活不过十六。
好死不如赖活着,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即将要嫁作周家妇之际,婚书却被周斐之当场撕毁。
“那种缩头鸽子拿什么胆量当我媳妇?”周斐之横斜在皇家第一暗门玄武关的门主座上,挑眉不耐道。
周老太爷一气之下,亲自娶了赵稚当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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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桀骜、自命不凡的周斐之觉得世上的女人无一例外,都只会阻慢他武艺的提升而已。
殊不料在一次无意受伤中,一个弱得连水桶也挑不起的小姑娘却完美契合地撞进了他的心坎,
自此日日夜夜,他只为她神魂颠倒。
回府准备给老太爷吊丧,顺便见见那位新入门的太.祖母。
茶水端了过去,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太奶奶”。
抬眼那一瞬,周斐之崩溃了。
“斐之乖。”赵稚稚气未脱地给他塞了颗糖葫芦当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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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箭来袭,周斐之用命护着赵稚艰难前行,他在前面挡着箭,身上扎满了箭镞。
他一边好好地将她护在后方,一边红着眼狂嚎着:“赵稚你还不说吗!既然当时认出来,你为何还要对我那样好??”
身后的人儿哭得包子似的也跟他理论了:“那你倒说说!当时你受那么重的伤,我还能放着曾孙子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