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幼稚的俩人
姜归再是被踢醒的,后脑勺一阵猛痛传来,睁开眼,四肢被麻绳绑紧,无法动弹。这是一个空旷的仓库,光线昏暗,四周的凉气直逼骨子。
“你可算醒了。”
旁边传来声音,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陈囍一脸血,还吊儿郎当地对她说话:“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绑架了我?”她咽了咽口水,脑袋的钝痛还在,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陈囍没说话,但眼神是无语的。
她这才打量起他,很明显他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于更差,四肢被绑,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臂上破破烂烂的石膏,而且绑他的人应该把他走了一顿,右脸红了一片。
这样狼狈的陈囍,姜归不是第一次见,有前车之鉴,她很快猜测:“老板,不会又是上次打你的人吧?绑架你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绑架我?”
陈囍扯了扯疼痛的嘴角。
于阳下手忒重,有意报复,如果不是他被绑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他反问姜归:“你怎么回事儿?不是人间蒸发了?怎么还能被于阳绑来?”
于阳。
姜归愣住了。
她不会不知道于阳,于逸凡的弟弟,小时候厉爷爷还带她去过厉家,逢年过节的,她管于阳他爸妈叫叔叔阿姨,于阳就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她不是真的厉家人。
她感觉到于阳对自己的不喜,所以那是第一次去于家,也是最后一次去。
这些年,她和于阳少有见面,见面也是谁也不认识谁的状态。
奇了怪了?为什么要绑她!
绑就绑,为什么要给她后脑勺那么重一下子,脑子很重要的好嘛!
被怠慢的陈囍十分不满地出声道:“问你话呢!”
凶什么凶?姜归觑他一眼,心平气和道:“不知道,我就是回老宅的路上被一棍子打晕了,再醒来就莫名其妙地在这儿了。”
陈囍噢了一声,再没有了后话。
她压不住心底的奇怪,凑过去问:“老板,我跟于阳无冤无仇的,你和他又是狐朋狗友,他为什么要绑架我们俩。”
“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靠那么近?”陈囍先是嫌弃地离远了一点,背靠着墙,再对她刚才的言论进行抨击:“什么叫狐朋狗友?我跟于阳从小到大都不对付,谁跟他是朋友?”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听陈囍讥讽道:“而且虽然你和于阳无冤无仇,但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你说厉司南?”她一下机警起来。
陈囍继续嘲讽道:“不然还能有谁,厉司南野心勃勃,三家鼎立的盛况他却想要一心独大,自然少不了拉帮结派,于逸凡就是他手下的一粒棋子,摆放在于家这个中心位置。古往今来,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于逸凡展现出了他有利的一面,在他的衬托之下,于阳就像个废物,什么都不会,游手好闲,除了喝酒玩女人,还有什么用?所以于家弃车保帅,结果可想而知。于阳被逼的走投无路,从前的贵公子从天堂一下坠落到淤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他动不了厉司南,就动他心尖上的女人。”
姜归沉默了。
她从来没去关注过厉司南生意上的事,她不会也不懂,厉司南也情愿给她蒙上一层美丽的面纱,让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翩翩起舞。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厉司南在独自一人和两家抗衡,包括上次余云川绑架她的事,她能知道,余家现在也搅进了这趟浑水。
她不觉得厉司南胃口很大,野心勃勃。
厉司南从来就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他有自己的权谋,有自己蓝图,只有一分羹的现下,他没有善心分给其他两家。
而于逸凡会成为厉司南的人,她确实有些讶异,毕竟于逸凡曾经为了自己的导演梦不惜和于家断绝关系,如今竟然轻轻松松就入了厉司南麾下,着实令她费解,不过这也就能解释上个月接走于逸凡的人是谁了。
原来那个时候,厉司南就抛下了友谊的橄榄枝。
姜归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厉司南有那么多面。
她偏头看了眼陈囍,对方安之若素般,一脸的无所谓,如果说于阳绑架她有足够的理由,那为什么要绑架这家伙?
“老板,于阳为什么要绑架你?”
“啊这?”
陈囍呆住,很明显他也没想明白,姜归是厉司南的女人,那他呢,他又不是厉司南的男人?
姜归笑了笑,后脑勺的疼还在蔓延,她环顾了一眼四周,真的是家徒四壁,除了一个远在天边的通风口,啥也没有,想逃的话难于登天。
陈囍看出她的意图,道:“别想了,你昏死的这一个小时我早就把所有逃跑的可能都想过了。”
“那就是说,如果我没醒,你要是能跑出去,就把我扔这儿了?”她意识到这点。
陈囍则是没什么好遮掩的,眼神坦然:“不然呢?夫妻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要带着你这个累赘?”
“那你老婆是谁?”她急忙追问。
可惜陈囍并不上她的当,哼嗤一声,没说话了。
她极为挫败,索性猜测道:“是不是佳佳?”
陈囍冲她狡黠地笑了笑,眼眸里明显是藏不住的欢喜,她又有些失落,因为竟然那么容易就猜到了。
“你们咋看咋都不配啊。”她叹了声,心里为余佳佳鸣不平,毕竟陈囍是什么狗东西有目共睹。
渣男,哪里配得了余佳佳?
陈囍一听这句话不乐意了,血迹斑斑的眉头一蹙:“你什么意思?搞得好像你和厉司南很配一样!”
姜归也不乐意了,她说得本来就是实话,这狗东西竟然还反驳她:“哪里不配?我貌美,他又帅,我们绝配!你和余佳佳才不配,你又渣又浪的!哪里配得上余佳佳!”
陈囍更气了。
他哪里听过这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话?向来都是女人配不上他的,哪里有他配不上女人的!
他气得发颤,咬牙切齿只吐出一句铿锵的话:“再不配!她也是我老婆!”
姜归斜晲他一眼,刚想回讽一句,仓库的卷帘门就轰隆隆地打开了,尘土扑面而来,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连连咳嗽。
外头的日头已经临近晚昏,天气越来越冷,于阳满脸憔悴,蓬头垢面地从外面走进来,提着一个皮包,一身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