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面圣去!

展今今被扣压在墙角,双手背后,被卫子嗟生狠地擒拿着。

“跑啊,怎么不跑了?嗯?”

“你……你不放了我,我怎么跑?你先放了我,我再跑!”

“展今今,你当我傻吗?”

卫子嗟捏着她手腕,加大力量。

“疼疼疼!哎呦……我的个小祖宗唉!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都说了,我就是个投胎的,你要寻仇就去阴曹地府,别拿我这无辜之人撒气啊!”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稀里糊涂的话!走!同我去面见圣上!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你是时候该得到严惩了!”

卫子嗟当即擒拽住展今今的手腕,继而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地拖着她行走。

一闻‘面圣’二字,展今今这位于村间长大的野丫头自是骇破了胆,竟一屁股落坐在地上,再不肯起身。

“公子,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二人的矛盾不至于牵扯到皇上吧?这大可不必啊!”

“什么大可不必?我可不愿动用私刑,既如此,这世上也只有当今圣上能惩处你了。蕊儿好歹也是尚书令的千金,你伤她至此,必然是要受到严惩的。”

“尚书令?这么大的官儿?”

展今今轻声嘟囔起来。

卫子嗟眉头一皱,好生嫌恶地将她重新拖拽起了身。

“走!今日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下一刻,谁料展今今竟像只泥鳅似的,沿着男子的身躯滑落,继而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哀嚎道:“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无论我往昔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事,只要你肯就此放我一条生路,来日我必金盆洗手,做个老实人啊!我不久前才被野猪撞死,实在不愿继续丧了命!这皇宫去了还能复还吗?”

“我看你是疯了不成……尽整日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你快放开我!”

卫子嗟一面竭力挣扎出女子与其大腿的‘亲密接触’,一面低声怒吼着。

如卫子嗟所愿,展今今放了他。

只是在放了他的间隙,展今今却如脱兔般逃窜,口中同时留下稍显讥讽的别辞。

“再见!好走不送!”

她好生得意地迈出奔逃的步履,却在下一刻迎面撞上了出乎意料的身躯。

“啪!”

可怜的娇弱千金颜蕊被展今今撞出两米远,展今今也在同时吃了个屁股蹲儿。

“哎呦!可没把我疼死!”

展今今抚着腚,委屈非常。

“蕊儿!”

呼号方起,卫子嗟瞬即飞奔至颜蕊的身旁,整张脸孔深凝紧皱。

“蕊儿,你无事吧?”

“无事……嗟哥哥……蕊儿的身子骨没有这么娇弱的……你不必担心……嗟哥哥还是快去看看展小姐是否有恙吧……咳咳……”

怀中的女子笑道,唇角却渍出隐微的血丝,同时发出一声冗长的重咳,瞧上去是那般痛苦。

“一个粗鲁的将女罢了,她有什么事也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理会她!”

那旁,卫子嗟口中的‘粗鲁将女’灰头土脸地爬起了身,自个儿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像是没事人般地走了过来。

她本想一逃了之,终还是听了良心的差遣。

“这位小姐,你无事吧?方才是我走了眼,我在这儿向你道歉。”

展今今全然忽略卫子嗟的怒容,只是一味关怀着被她撞飞的女子。

说实话,她的确有些忧惧颜蕊有恙。

毕竟她上辈子是被野猪撞死的,推己及人,谁知眼下这娇弱的千金会否冤屈地被她活活撞死呢?

此刻,面对展今今递来的善意,颜蕊大惊,久久没曾搭话。

而卫子嗟的态度却仍如既往般凛冷。

“你不必在此假惺惺的,你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

假惺惺,假惺惺,又是假惺惺!

展今今只想做个人,可整日里来但凡自己以良心行事,总会被旁人冠上假惺惺的名头,今时的她实在难以继续容忍下去了。

“好,那我不假惺惺,你们二人就在此卿卿我我吧,姑奶奶我也懒得伺候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往昔之事已然过去,日后我们仨儿也莫要再相见,你若再度旧事重提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展今今转身欲走,手腕却被卫子嗟生狠擒住。

“你……你又要如何……放开我!你究竟有完没完!”

“展今今,你不会以为你能就此逃走吧?蕊儿的伤是你的责任,你也必须负责。无论如何,今日我也要叫你这恶女吃到教训。走!同我去面见圣上!”

最终,威严宫,金銮殿,展今今到底还是被卫子嗟生拉硬拽地拖了来。

同行者也有颜蕊,纵使当时卫子嗟极力劝诫她归府养伤,颜蕊却仍执意跟从。

此时,在面对万般森严肃穆的凛凛深宫,威厉君容之际,展今今这位山野丫头还是难免心头一紧,失了不久前的蛮气。

“皇上!展家小姐仗着家势,今日再伤尚书令之女!且其一向嚣张跋扈,百姓唯恐避之不及,还望皇上能尽快整治民间的这股歪风邪气,于今日彻底根除此毒瘤!”

卫子嗟的嗓音从容且清嘹地回荡于大殿之上,而一侧的展今今却僵直身躯跪于地,眸光飘忽在外,不敢直视上头的帝王。

卫子嗟同时将颜蕊手腕上的伤势亮出。

“皇上,您瞧,这就是罪证!除此以外,被她所伤所害之人不在少数,谁人若是惹了这位将府千金不快,性命大都不保。将府千金的‘丰功伟绩’想必天下苍生都有目共睹,只望皇上能于今日好好惩治她一番,也叫天下苍生讨个安心。”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王始终端坐于高位之上,他以极为冷峻的眸光睥睨下头诸人,展今今不必直视都能准确地被在位者所散逸出的凛威所伤。

她本以为自己行将再度衔冤丧世,谁料上头的帝君竟未曾有一句嗔怪之言。

“好了,嗟儿,莫要胡闹,到底展家小姐并未触犯长晋的律法,朕没法惩治她。还有,你与展家小姐的婚事如期举行,朕不管你拒没拒婚,总之,朕当初既允了展家小姐,就一定得兑现承诺。帝王一言九鼎,这既是朕给展家小姐的承诺,更是朕给天启将军的信赖。”

“父皇!”

卫子嗟激昂地呼号道。

当‘父皇’二字一出,展今今彻底怔住了。

同样,帝君的铁令也叫下头的卫子嗟与颜蕊当即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