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叶欲哭无泪，她当鬼的时候偶像都没这么难伺候，这就是人不如鬼吗？

虞起墨一声不吭地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倒是一直开车的盛城突然咳嗽一声，问施叶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个夜宵。

施叶打了通电话给施途，而后抱歉地对盛城说今晚不行，这回经纪人真的找她有事了。

“而且虞哥生病了，还是早点睡吧，吃了东西就睡不着了。”她一本正经地补充。

这回车子里完全安静了。

把施叶送回住所，回程的路上，盛城看了看紧闭双眼仿佛真的在睡觉的虞起墨，无奈道：“你到底怎么考虑的，真这么喜欢人家？可她都拒绝你了，而且施同学挺有上进心的，刚出道肯定不谈恋爱，我看你也别折腾了，玩够了就退出吧，节目组有B方案，这是之前就谈好的，现在你的日程根本安排不过来。”

本来就因为追加《窈窕淑女》而压缩休息时间，现在又多出个耗时耗力的综艺节目，本以为也就抽空过去辅导，结果他硬是坚持天天打卡，他又不是二十四小时不用睡觉的铁人，简直胡闹！

什么生病，不过是睡眠不足罢了。

虞起墨缓缓睁开眼睛，半晌，才说道：“是该退出。”

“你终于想通——”

“我不演《破霆》了。”

“……”

盛城提醒自己冷静，现在的虞起墨不能用常理去思考他的行动，他也确实有资本胡作非为——所以他说什么，《破霆》？他自脑海中翻出关于这部片子的所有资料，很快找到了症结所在。

“因为有贾兰？”

“那是施途该思考的事。”

“……”

《演员冬令营》第一期的热度超乎想象，刚播完就有好几个学员的名字上了热搜，甚至有个别学员的初试视频进了热门，被转了几千上万转——理所当然，这些热度都有施叶的份。

毕竟她自带爆点虞影帝，走哪都拉风。节目组也很过分，虞起墨那段“抢人”一刀未剪，倒是把她的出场给剪到了这一期最后，很明显的暗示：给观众划重点，重头戏来了！

直到节目最后放片尾曲时镜头都没切，她都不知道那时候还在录制！好了，这下大家都知道她雄赳赳气昂昂拉着虞起墨去吃饭的画面了！

她紧张地点开视频评论区，想看看路人对她的评价——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她在反复确认自己不是玻璃心后才鼓起的勇气。然而高赞评论的冲击力还是有些巨大，她下意识飙了脏话。

『紫荆花子俊：我仿佛嗑到了？哥哥妹妹郎才女貌kswlkswl！』

『棕色蝴蝶：这对叫什么，师徒CP吗？导师x爱徒也太好嗑了吧！姐妹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正在吃盐津枣：天了噜这差别对待太明显了吧，别的学员在外面礼节性抱抱，妹妹就拉进里面来抱，别的学员随便夹小蜜蜂，妹妹的小蜜蜂夹了好几遍找位置，别的学员“我点小金人是认可你的实力但你来不来随意”，对妹妹“你必须来我这不要问为什么你敢去别的组试试”哈哈哈哈太可爱了叭！』

『忍野咪酱：[叶子选我选我选我选我.jpg]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墨仔[doge]』

『风黑独派：只有我发现赛前传的墨雨初赛故事的女主角其实不是管雨而是施叶吗？谁传的啊也太缺德了吧！亏我当初还嗑到了，结果认错女主了啊！不过这个妹妹好看的，实力也不错，跟着影帝买股稳赚不赔！』

『悠长假期：啊啊啊啊啊我喜欢这个小姐姐！人美声甜！实力也强！上面怎么都在嗑CP啊！小姐姐叫施叶你们记住了吗，@施叶这是小姐姐的账号，影帝都关注啦你们还不关注起来！』

施叶：“……”

怪不得施途电话里听着不太高兴。

她默默用私人号给夸CP以外的评论点了赞，点开热搜一条条找，终于找到了她和贾兰的热搜，明显是公司买的，热度和真正出圈的几条没法比。

这就比较尴尬了，她深刻反省——关于自己好像爆错了CP的问题。

施途走到她旁边时，她正在看赛后花絮，口中念念有词。

“你的镜头感还不够。”他站在后头看了会儿，评价道。

施叶哼哼道：“你再诋毁我也没用，我已经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怎么说？”

“你不觉得我要爆了吗？”

施途扶了扶眼镜，语气冷漠：“嗯，你瞒着我干了票大的。”

“……”

她板起脸来：“怎么说话呢！你最亲爱的妹妹那么争气，你居然满脑子都是这些污秽！我跟你说，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那是自然，你现在有影帝撑腰，他似乎不仅仅是看好你的实力。”

“你又龌龊了不是？你担心他对我有意思，还不如担心我一个没忍住把他办了？”

施叶说谎不打草稿，却意外很有震慑力。

“有道理，毕竟你和我流着一样的血。”

“……”等等，这个说法听上去更危险了。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总之，你对他留个心眼，万事小心。”

施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低头网上冲浪，施途没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转而对她说道：“节目组要炒师徒我们管不着，关注度上去你也算受益方，舆论方面公司会把控，你不需要自作聪明去做些什么。”

施叶应了一声，又听见施途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办虞哥的时候被咬的。”

“……想起来了，”施途神情微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记得轻点。”

施叶：“……”

*

令施叶始料未及的展开，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都不知道虞起墨采访说过这么劲爆的话。

“为什么提前点金人？因为她让我心动。”

“能第一时间抓住我的眼球，她是我的天才，以后也会成为我的骄傲。”

“第一次当导师，她是支撑我的力量。”

这尼玛都什么虎狼之词，算算接受采访的偶像还没被她拒绝吧，幸好她拒绝了！不然这节目没法录了！

苦着脸看到#她是我的天才#词条堂而皇之挂在热搜第一，她根本不想点进去看，只希望随着节目的进行，偶像能找回他的矜持。

——至少现在还没有。

她的微博短短几天涨了十几万粉，发一条宣传能有过万转发和几万点赞，这原本是值得开香槟的事，然而细心的人会发现，她的微博偶然会有几万甚至十几万的评论，这不是因为争议撕逼，而是虞起墨评论了她。

现在他几乎每条都会评论，粉丝欢天喜地过大年，她欲哭无泪逐条回复，终于有一条是被放过的，定睛一看，果然是她at贾兰的营业博。

施叶冷漠地看着营业博下粉丝的别样狂欢：

『犹豫就会白给：小叶子你反省下为什么虞起墨这条没回你[doge]』

『一口一罐椰子鱼：此时无声胜有声，你感受到自家导师的怨念了吗？』

『绝世无双椰子鱼：心疼东亚醋王，叶子你记得哄哄他，兰兰也辛苦了，真是无妄之灾[doge]』

施叶：“……”

你们嗑CP怎么这么熟练啊？又东亚醋王！又东亚醋王！有没有别的词了，太老土了！

她骂骂咧咧地点开了虞起墨的微信，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对他客气了，她恶狠狠地开始打字。

『施叶：虞哥虞哥，要聊天就用微信嘛，不用在微博上回我了哈[笑哭][笑哭]』

她可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