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古代】侯夫人她杀疯了
任谁都没想到,老太君带着侯爷兴师动众去找顾青奚的麻烦,最后却丢了掌家之权。
侯夫人拿到对牌的消息,就仿佛一个惊天炸雷,将承恩侯府炸得人仰马翻。
难不成被侯爷冷落了两年的顾青奚,这次真的要翻身了?
那些曾经背地里阳奉阴违、嘲讽奚落过侯夫人的丫鬟小厮,心里都已经开始忐忑不安。
但也有镇定的。
“怕什么,一个诺大的侯府,夫人刚接手家务事,怎么管的过来。”
“就是,她就算想管,也要有那个本事啊!别忘了夫人的名讳,草包美人,账本她都看不明白吧。”
“而且要我说,就算侯夫人拿了对牌又怎么样,难道她还真敢管到老太君头上不成。”
“也是,咱私下谁不知道,柳妈妈和徐管事惯会抠油水,他俩可都是老太君的人。”
“老太君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侯爷都睁只眼闭只眼,夫人这对牌拿在手里,就是个鸡肋般的烫手山芋,这也管不得,那也不能管。”
“平白丢了对牌,老太君岂能善罢甘休,绝对会给夫人穿小鞋。上面主子打架,我等且看热闹。”
府里的下人们多半都在观望,有些人着急,有些人不当回事。
毕竟顾青奚杖责芍药那次,只有小范围的丫鬟小厮看到了,大多数都没亲眼瞧见过侯夫人的狠戾手段。
但被抽过几次耳光的柳妈妈,却率先坐不住了。
“老太君,顾青奚她这明显是冲着您来的啊,对牌被她拿了去,您以后哪里还有消停日子可以过。”
柳妈妈说着,就红了眼睛:“要说侯爷也是,怎么能把对牌给顾青奚呢,这不是当众让您难堪!”
老太君年纪大了,但并不代表她是个老糊涂。
瞧柳妈妈这副模样,她嘲弄道:“看来你这老婆子没少在府里捞油水,顾青奚刚拿到对牌,你就慌上了。”
被挑破了心思,柳妈妈只得讪笑。
“瞧你那点出息。”
老太君并不怎么介意自己身边的人捞点小钱,只是冷笑道:“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晾她顾青奚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可话虽如此,柳妈妈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顾青奚早已今非昔比,最近更是邪门一样拿出各种厉害手段,老太君和表小姐都没在她手里讨到好。
这次又让她拿了对牌去,对方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让柳妈妈稍微安心的是,顾青奚拿到对牌后,府里风平浪静,众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和往日并无区别。
就这样平安过了大半个月,府里精神紧绷的下人们都松懈下来。
大家只当顾青奚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后手。
“果然还是那个蠢货,亏我还以为她支棱起来了呢。”
一直在背后盯着顾青奚的老太君笑的很轻蔑:“传我的意思,让府里的各个管事去找夫人哭穷要钱,把那些陈年烂账,全都塞给她。”
不是想要对牌吗,既然如此,就看你能不能接得住!
柳妈妈赞叹道:“老太君高明!”
从前老太君管理侯府,各项事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现在夫人接手侯府以后,乱七八糟破事儿频出。
那侯爷不仅会收回顾青奚的对牌,还会彻底厌恶了她这个草包。
于是,在老太君的悄悄授意下,侯府乱套了。
厨房的例银不够用,只能缩减下人的菜色,丫鬟小厮们开始怨声载道。
府库里的一批龙井茶发霉了,连带着还烂了两本账簿。
剩余的陈年旧账攒了几十本,全都一股脑送进了夫人院里。
花园的杂草冒尖儿,连个修剪师傅都找不到。
各个管事们集体哭穷,排着队去顾青奚要钱。
总之,自从夫人拿了对牌以后没多久,这府里就一阵乌烟瘴气。
而顾青奚呢?她躲在院里看账本,也不怎么出门。
哪个管事来要钱,她便痛快的给。
一时间府里的人全都扎堆儿往夫人那里跑,背地里称她‘人傻钱多’。
甚至有传言说,夫人连夜看账本,看的眼睛都红肿了,死活看不明白。
不知道多少丫鬟小厮私底下笑她活该。
这种热闹的场面下,没人注意到三件小事。
一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凝霜,奉顾青奚的命令,接连十几天去给侯爷送些点心茶水。
二是,从前在府里被徐管事、柳妈妈架空的侯府管家陈贤,最近一直待在夫人的院子里,陪顾青奚看账簿。
这三嘛,抬进府的芍药姨娘身子好些以后,去兰苑请安,却吃了表小姐的闭门羹。
姨娘绷着脸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秋露。
两人一番交谈后,结伴去了主院顾青奚的院子。
“奴婢给夫人请安。”
经过十几天的修养,再加上如愿以偿进了府,芍药气色看起来不错。
她穿着一身名贵的烟粉色绸缎,俏生生给顾青奚行礼。
“不必多礼,如今你也是府里的主子了。”
顾青奚正坐在窗前翻账本,那张漂亮到令人惊叹的脸蛋上挂着几分闲适慵懒,笑问道:“芍药,我曾经差人打了你二十杖,你可恨我?”
芍药闻言低下头:“婢子不敢。”
她曾经十分仇视顾青奚,可不知道怎地,今日却不怎么恨了。
至少……是顾青奚将她抬进了侯府,圆了她的夙愿。
“不敢?那估摸还是恨的。”
顾青奚见状勾了勾唇角:“但你可曾想过,你最大的敌人,可不是夫人我。”
芍药闻言抬起头来,片刻后抿了抿唇:“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你清楚的,侯爷的心不在你我这里,而是在兰苑那边。我知道你对你家小姐忠心耿耿,但她毕竟是个小姐,哪怕嫁不进侯府,也自然能找个好人家。”
顾青奚展颜一笑,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情绪:“你现在好歹做了姨娘,是侯爷的枕边人,将来表小姐进了府,你还打算像往常一样伺候她?就算你不介意,那万一你以后给侯爷生个一儿半女,你至自己儿女于何地?”
一番话,说的芍药脸色数次变换。
而她的眼睛里,则是浮现出嫉妒、怨愤、不甘、恐惧等情绪。
顾青奚说的对,一旦小姐进府,侯爷的心就会被牵走,而她这个所谓的姨娘,就是个笑话。
人的欲望是没有边界的。
芍药以前偷偷想着,能跟了侯爷就很开心了,但现在,她想要更多。
至于主仆情分……想想自己今日去兰苑吃了闭门羹,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顾青奚:“夫人想让我怎么做?”
顾青奚闻言便笑了。
“很简单,我要权,你要宠,各取所需。”
她惬意的抿了口茶水,意味深长的说道:“做不了侯爷的心尖宠,你不妨试着做扎在表小姐身上的那颗心尖刺。任侯爷和表小姐情比金坚,只要扎的够狠,侯爷心里也能有你一个位置。”
芍药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精光:“好。”
-
又过了些天,顾青奚突然放出话来,让侯府上下所有仆人去她院里待命。
而且还特地请了侯爷、老太君做旁观。
这天下午,整个侯府乱糟糟的,到处都在议论,侯夫人这又准备闹什么幺蛾子?
听闻顾青奚来请,老太君笑的一脸得意:“定是这蠢货撑不住了,来主动认输求饶,今日且看我怎么下她脸子!”
诺大的侯府,真以为随便是个人就能掌管?
想起先前被抽的几个耳光,柳妈妈狞笑道:“届时我率先带人发难,先杀一杀她顾青奚的威风,给老太君您出口恶气。”
承恩侯府,书房。
“你来送了十几天点心,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
当凝霜再次来送点心的时候,林靖康没忍住问道:“可是你家夫人因为管理侯府的事情,有求于我?”
最近,侯府里的状况他自然心里清楚,顾青奚本身就没什么能力,谈何治理侯府。
林靖康想的是,如果顾青奚先低个头,主动把对牌交出来,那他也不会让她过于难堪。
“回禀侯爷,我家夫人并未有事求于您,这侯府事宜,她自个儿有能力解决。”
但让林靖康没想到的是,凝霜俯身行礼,脆生生的说道:“只是托我来给您传个话,夫人说,今日她替您做个恶人,搭台子唱戏。”
最近侯府一片混乱,顾青奚竟然还敢厚着脸皮说自己有能力解决?
简直可笑。
林靖康心想这女人怎么又开始犯蠢,脸色冷淡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主院吧。”
他已经打定主意,刚好趁着这个由头,把顾青奚手里的对牌收回去。
由于对牌的事情,母亲现在还和他怄气,表妹温芳菲最近也对他若即若离。
林靖康对此颇为烦闷,也有些后悔一时思虑不周,把对牌给了顾青奚,惹了心上人和母亲不悦。
在凝霜的带领下,林靖康去了主院。
此时,温芳菲搀扶着老太君已经到了,就连一直休养身体的芍药姨娘也在。
林靖康的目光第一时间放在心上人身上,十几天未曾联络,他心里格外思念。
温芳菲察觉到表哥的目光,赧然点头致意。
芍药瞧见这两人眉来眼去的一幕,脸色阴沉下来,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嫉妒。
小姐她……命可真好啊,要什么有什么,还能得到侯爷的全心宠爱。
而她芍药只是做了侯爷的姨娘,小姐就不愿再见她。
片刻后,顾青奚从主院里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彩晕蜀锦罗衫,在阳光下走动的时候流光四溢,配上那张美到让人惊叹的脸,漂亮的灼人心魄。
林靖康没忍住,视线下意识就黏在了她身上。
顾青奚最近仿佛越来越美丽了。
但对于林靖康的目光,青奚熟视无睹,今日的她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仅矜贵,且气势很足。
林靖康有些不悦。
这个女人向来钟情于他,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如今却故作冷淡。
他在心里想,待会儿必不会替顾青奚解围。
除非……对方主动低头求他。
“妇道人家,穿的这般惹眼!”
老太君啐了一口,骂道:“也不看看侯府让你折腾成什么样了,还不滚过来认错!”
柳妈妈在后面悄悄给一个小厮使了眼色。
于是,当老太君话音落下后。
就见那小厮站出来,嚷嚷道:“请老太君、侯爷做主啊,夫人克扣菜色,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了。”
“对对,今天还有几个丫鬟饿晕了呢。”
“这个月本该发的工钱还没发。”
“……老太君以前当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有人带头,下人们仗着法不责众,都开始抗议。
最近这段时间,顾青奚跟个出气筒一样逆来顺受,下人们惯会拜高踩底,也不怎么怕她。
老太君、柳妈妈,包括温芳菲在内,都冷眼瞧着这一幕,等待林靖康发怒。
但没等林靖康发火,顾青奚倒是先冷笑一声。
片刻后,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就见秋露走出来,一巴掌甩在了带头起哄的小厮脸上。
啪!
那小厮被抽懵了,估计是没想到有侯爷和老太君在,顾青奚竟然敢直接下狠手。
“公然质疑主子,挑衅闹事。”
顾青奚看向身侧的管家陈贤,问道:“陈管家,按照家规,该怎么处置?”
陈贤这十几日跟在顾青奚身边,早已清楚夫人是个什么狠角色,半点都不敢怠慢。
因此被点到名以后,他恭敬道:“回禀夫人,按照家规,公然质疑主子,挑衅闹事者,断一条腿,发配到下面的庄子。”
闹哄哄的主院顿时为之一静。
众人脸色紧绷,心里却不敢相信顾青奚真的要下如此狠手。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在一群人惊骇的注视下,就见顾青奚红唇微启,笑着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话:“夫人我虽然宅心仁厚,但家规如此,只能照办。徐管家,下手利索点,让他少遭点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