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小若,小若……”汐若正沉浸在梦乡之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天哪,汐若从小就有着起床气,谁扰自己睡觉,就跟谁过不去。她刚睁开眼,看见陌生的房间,才记起自己早已不在家中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还好不好,有没有挂念着自己。

汐若正要起身,前几日嗓子无故干涩的毛病又出现了。像是被尖锐的针刺到一般,微微麻木。怎么回事?汐若想想或许是早晨喉咙不舒服才会这样的,并没有太在意。

纳兰柏鸢,忽然想到昨天的那个吻,汐若脸倏地一下红透了。那个要以身相许的美男子,根据自己多年经验,那一定是不好的预兆,为什么穿越了还要这般烦恼。汐若干脆不再去想,继续倒头昏睡。采荷本是服侍晨起沐浴更衣的,可半天不见屋内有动静,再次轻声敲门。

“小若……小若……”汐若有些抓狂的翻了翻身,将头埋进了被褥之中,不想理会门外响了许久的声音。

“小若,有……有只甲虫飞到你屋里去了。”采荷的声音忽然慌乱,方才轻缓的敲门声也变得急促起来。汐若这边才刚培养出来的睡意,也在听到了那句话突然散去。甲虫?虫子?天哪……它绝对是自己的克星。

汐若一想到虫子时,就禁不住浑身颤栗。她无奈的拉扯着被褥,飞奔下床,在采荷未回神之际,已然将她拖进了屋内。

“采……采荷,快抓呀,抓住它。”汐若一边抱着被褥,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采荷,如今只有她能帮助她了。

“小若……扑哧……”采荷见汐若如此可怜的样子,想也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话起到了作用,忙掩嘴窃笑。她也是无意之间和汐若一起打扫房间时,看见她看着地上的虫子一脸惊慌地样子,才知道汐若怕虫子这件事的。

久久不见采荷动手,汐若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臭丫头,你就知道欺负我,看我不惩罚你。”兰汐若见屋中并没有虫子,这才恍神发觉时采荷投机哄骗自己起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清晨的起床气倏的消失不见,心情好转,汐若忽然玩性大起,回身与采荷嬉闹起来。

“小若……采荷知道错了……采荷下次再也不敢了……”采荷被汐若挟持着,二人玩起了挠痒的游戏。采荷终究敌不过汐若的连番攻势,败下阵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

正当二人玩耍之际,一声熟悉的嘲讽之音传来。“真是不知羞耻,大清早的就这么闹腾,也不怕别人见了笑话。”一身粉衫的黎莺儿轻盈的走进屋,转身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铜镜的面前,自顾自的照了起来。

“莺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汐若姑娘呢,她可是候选圣女。”采荷听见黎莺儿有些难听的话,连忙起身提醒着她,暗示她不能这么说。

“再怎么样,她也不是真正的圣女,有必要对她有礼么?”黎莺儿睁大眼睛,瞪向一旁的采荷,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怎么……”采荷还要辩解着,被一旁观看许久的汐若拦了下来。

“我怎么?你也就是个下人而已,凭什么过来指责我?”黎莺儿见二人没有反驳之意,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一旁的汐若开始并没有在意,这些日子,一些话,她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而已,可现在黎莺儿竟然这么说采荷,早已将采荷当成自己朋友的她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她微微露出笑容,如果林雅苑在这里,一定会知道,只要汐若嘴角似笑非笑,那一定是她发怒了。

一般好脾气的人怒火比不同人要大得多。而一边的黎莺儿根本没发现,暴风雨前的宁静。

“黎大小姐,采荷是下人,那么您又是哪家的千金呢?”汐若柔柔的声音响起,看似一脸单纯的问着黎莺儿。

“我当然是……你……”黎莺儿面带微笑,刚要回答,就反应过来汐若话中有话,回身瞪向她。

“既然答不上来,那我就告诉你,你口口生生所说的下人,也包括你。”汐若再次的言语,噎得黎莺儿脸色红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要知道,人人平等,你善待别人,别人才会善待你,真心对你好。”汐若见黎莺儿不发一言,忙开口说道。她不想把人逼得没有退路,给他人一个机会,好过把人推向罪恶的深渊。

黎莺儿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只是事事不会如自己所愿,汐若的一番话,并没有起到作用,而在黎莺儿的心里,早已将汐若划到深仇大恨的名单中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讽刺,她觉得心中怒火焚烧,连带着将与汐若交好的采荷也恨之入骨。

采荷说了一下她来此的目的,她才知道今日是五长老宣布候选圣女们任务的日子,经过这次筛选,一百名候选圣女中会有一半的人被剔除出去,成为苗域精神的传播者,换句话说,只是有着好听的头衔罢了。

汐若支开了心思简单的采荷,穿起了层叠多样的裙装。好在她在大一打工拼搏的时候,与苑苑在古装剧组做过多次龙套演员。懂得古代女子衣装的穿法,三下两下的将衣服按照层次穿好。发髻也像是当初做演员是一样,高高的挽起,耳边独留一丝碎发,挽起处直插一只金镶玉的簪子,整体看起来,简单大方。

“小若,尹姑娘你知道吧,待会遇见了,你要小心点,我听我姐姐说过,候选圣女中,长老们很看好她,不过她心机很重的,她无故打死了宫里的喜子,可是没有人斥责她,反而说喜子的不对。”守在门口的采荷,见一抹人影徐徐走过,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提醒着汐若。方才汐若为自己出头,她心中更是感动。早已将她当做与姐姐一样重要的人了,心里很不希望她再出现意外。

汐若来到这里,一直都没有走很远的地方,只是在附近转了转,并不知道其他圣女的情况。只是觉得自己不惹别人,自然也不会有事端发生。

听完采荷的话,思虑片刻。想必也是个狠主,不然怎么让采荷露出比说到黎莺儿还恐惧的声音呢。想着想着,自己突然笑出了声,穿越后的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谨慎小心了,以前的自己,不是什么人都应付得来吗?有什么好怕的。

采荷思绪杂乱之际,见汐若已踏出门槛,望着自己。汐若身穿嫩绿色纱裙,黑丝轻垂在一侧。肌肤干净不产一丝杂质,未施粉黛。刚好衬出她天然粉琢的脸颊,耳边的碎发依风飘扬,为其独添一抹灵气。

汐若示意采荷带路,又偶然间瞧见采荷呆滞的神情,不仅扑哧笑出了声。但也见时辰已久,忙招呼她回神。

“汐若姑娘……”采荷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害羞的垂下了头,她深知汐若的容颜,可平日里的她没有过度的装扮,只道是吸引眼球。而今日比往日都美,是一种不知韵味的美,灵动的美。让她仿若沉浸在她独有的韵味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汐若跟随采荷刚穿过一个宫门,一个偌大的门匾高高悬挂,百叶宫。她知道因为自己是第一百个被选进的圣女,所住的地方自然是百叶宫。相必第一个自然住在一叶宫了。

终于绕过了一个池子,两个院落和一个长长的廊道后,正对绣鞋上花纹有着极大好奇心的汐若突然撞上了采荷。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汐若缓缓抬起头,看向一旁低头的采荷,又环顾一下,才发现离自己几步之遥站着一个女子,女子体态轻盈,明眸皓齿,可一双丹凤眼却泄露了她的个性。

“这位姑娘,我是一叶宫的尹顾言。”尹顾言微微颔首,礼数有佳的说着。

“我是百叶宫的汐若。”汐若心里犯嘀咕,从表面上看不出她有哪里狠毒。

“汐若姑娘,好福气呀。有黎妹妹这样的丫鬟伺候着。”尹顾言强调着丫鬟二字,一边浅笑的看着汐若身后的人儿。

汐若听罢有些讶异,回身才发现一脸愤怒的黎莺儿,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看见。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采荷小声的附耳说道,“长老说,要候选圣女的丫鬟一起去。”

糟糕了,看见黎莺儿变换不断的脸色,汐若突然有些头大。这个尹顾言怎么这么会挑事儿呢?本来她与黎莺儿就有点事端,她这么一说,不是更像是嘲讽黎莺儿吗?

自己好像与她没仇吧,怎么自己安安分分生活,也一样有人来惹。

“尹姑娘,我从来不曾把她们当做下人,只是像朋友一样相处。”汐若看看眼前的二人说道,自己也确实说的是事实,和采荷相处得很好,除了有时候黎莺儿无故的挑衅外。

“汐若姑娘说的是,不过我们可是候选圣女,没有必要降低自己的身价。”尹顾言说完,与汐若擦肩而过,含笑看着汐若身后脸色怪异的黎莺儿。

“小若,我们走吧。”采荷见气氛不对,也催促着汐若快些离开,只是二人没有看到黎莺儿眼底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