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糟糕？还是太幸运？

影山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旁边还挂着北川第一的校服。

不是梦。

影山确认自己的确回到了十二岁，还在读中一的年纪，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愿望成真。

问题……大概是出在那个神社？

昨天牛岛前辈莫名其妙地在休息日拉他去神社参拜，影山不太相信这些，就连新年他都不会去参拜，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可求的。但是出于前辈的邀约，他又不太好拒绝。

可是在神社前，影山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问他，你有没有遗憾的过去？

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

在乌野认识了最好的前辈们，最终也和乌野的队友们一起打进了全国前三，高中毕业后他成为了职业选手，连奥运会都参加过了。尽管不是每一场比赛都能获胜，但是每一场他都在努力拼搏。

他的人生只要有排球就够了。

至于唯一的遗憾……就剩下国中了吧。

北川第一的那段日子，回想起所有的时光，那段日子对他来说仍然是最痛苦的。

如果可以，他想要将那段时光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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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你已经迟到了哦，快一点，前辈们已经开始练习了。”

金田一发现了傻站在体育馆门口的影山，然后国见也探出了脑袋。

“金田一，国见。”

星期六，是社团仍要活动的时间。

影山换好运动服来到北川第一的体育馆，虽然知道自己回来了，可是看见真人还是会觉得不可置信。对了，初一的时候，虽然没有和他们非常要好，但是也没有到交恶的程度。

他们还会关心自己。

“你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请假？”金田一问道。

国见也淡淡地看着影山，觉得他今天的确有些奇怪。

平常晨练他都是最早到的，要有发愣的功夫，他觉得影山更会抱着排球去找及川前辈，尽管一直被前辈拒绝，可影山依然坚持了大半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你真得没事？”

影山换好鞋进入体育馆时，国见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没事。”

映入眼前的是已经有些陌生的体育馆，但是北川第一的运动服还是十分熟悉，很快，影山就发现了几位熟悉的前辈，尤其那一位，是他一直想要超越却始终没有超越的人。

及川前辈。

及川前辈传球的姿势还是那么漂亮，打球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会变得十分认真果决，不愧是队伍的领袖。

啊……真得回来了。

影山忍不住再一次在心里发出叹息。

“金田一，国见。”

“怎么了？”

“今天练习完后，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吃拉面？我请客。”

影山不管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都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但是每次比赛完大家一起吃饭，分析比赛时的状况，随意闲聊两句，在他的生活里大概是唯一除了排球，能和别人产生交际的途径。

“真得吗？！”金田一的眼睛立马就变得亮闪闪的，“我去！”

“你今天真得有问题。”国见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他对于影山突然的反常，抱有十足的疑问。

影山有些紧张，他是第一次对朋友发出邀请，尽管高中后和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还说不上非常要好。

“国见你……不来吗？”

国见盯着他，过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说道：“去啊，不是你请客嘛。”

“啊。”

影山忽然笑了出来，就像摸到排球那样，笑得非常高兴。

看得金田一和国见都愣了愣，这好像是认识那么久以来，影山第一次对着他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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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三个小鬼是在偷懒吗？”

“及川前辈！”金田一和国见都被吓了一跳。

影山愣愣地望向还只有初三的及川前辈，上一次看到及川前辈，还是手机上日向和他的合照，然而日向回国了，他却仍然没有回来。

可是现在及川前辈却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还是那个有着俊朗外表，爱开玩笑，实力强大，却大概……仍是唯独对他态度恶劣的前辈。

影山觉得穿梭时光这种事，真得是太离谱……又令人太怀念了。

“及川前辈。”

影山很慎重地对他行了礼。

及川双手叉腰，还是一如既往笑嘻嘻的模样，“小飞雄，你迟到了哦，要怎么惩罚你呢？”

“是。”

“那就罚……”及川故意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居高临下道，“罚小飞雄以后不许再来找我教发球！”

这个啊。

影山其实长大后多少明白，当年及川前辈愿意指导别人，却不愿意过多指导自己的原因。对于天才后辈的恐惧，和影山对于没有人扣自己托球的恐惧，大概是一样的吧。

这时候的及川前辈大概也被他逼疯了，所以才会差些对他出手，还好那天有岩泉前辈拦了下来，并对及川前辈说出了‘六个人强才是真得强’的道理。

可惜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在及川前辈的后面。

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跟在他的后面。

影山低下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嘴上回答道。

“是。”

“哈？”

对于影山那么直接又容易地就答应了下来，不止及川大吃一惊，就是金田一和国见都觉得不可思议，影山今天一定是身体不舒服吧？！

“你、你要想清楚哦！是永远都不会教你发球哦！”及川简直怀疑到底是自己没说清楚，还是飞雄没有听清楚。

“是，我以后不会再麻烦及川前辈了。”影山又鞠了一躬，“那我现在先去捡球。”

金田一和国见默默相视，也行了个礼跑开了，就留下及川一个人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看着跑得远远的飞雄，大受打击。

什么情况？

飞雄不是一直追着自己的吗？

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嚷嚷，不停地重复又重复，麻烦到让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不仅在比赛中失常，被教练训，还成天被岩泉骂没有前辈的样子，然后呢？飞雄刚刚说什么？以后不会再来烦他了？

什么啊！

他想烦就烦，想走就走吗？！

他把及川桑当做什么？！

“及川！你干嘛傻站在那里，休息时间结束了。”

“小岩！飞、飞雄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哈？”岩泉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我看是你的脑子坏掉了吧！欠揍呢！”

“不是啊！是真得啊，他刚刚居然答应不再找我教他发球哦！是整整追了我大半年的飞雄唉，是他觉得最厉害的及川前辈的发球唉！他居然说不要学了！”

岩泉虽然一下子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他还是选择一拳揍在了及川的脑袋上。

“这说明影山变聪明了，你本来就只会欺负他，没打算教他吧。上次甚至还差点……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什么嘛！”及川捂着头，“本来就没规定前辈一定要教后辈吧！为什么都怪我！何况他那么聪明，就算我不教都已经很优秀了啊！”

“不是前辈后辈的问题，你一直只把影山当做对手，从来没把他当做队友吧。”

岩泉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一年级几乎不会上场，及川和飞雄又处在同一个位置，他们的关系只有正选和替补。

一个在场上，那么另一个就必然在场下。

谁都不想做在场下的那一个。

及川默认地瞥开脸，没有回嘴，眼睛却不自觉地去寻找那个黑头发的小不点。

小飞雄，果然……很讨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