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饭局

“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不要不理我。”罗槿坐在课桌上试探性地戳了戳华砚。

华砚低头写着卷子,头也不抬地说:“没有。”

“嘿呀,男人的面子大过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快点理我一下。”罗槿蹦下桌子,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揉捏。

“我真的没生气。”华砚放下钢笔看着不停打搅他的罗槿。

谁会和自己生气?

“真没有?”罗槿凑近盯着他的眼睛。

“嗯。”华砚点头。

诺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俩人,其他人全部在楼下晒太阳,孤男寡男的,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

罗槿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一圈说:“你亲我一口,我就信你不生气。”

窗帘全部拉上,只留一个地方让阳光探进来,昏暗光线下,几道金黄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暧昧的气氛在他们周围转动。

时光刚好,人却不对。

华砚移开自己的视线,不久前冲洗过的头发有水珠滑入领口,罗槿盯着性感的红嘴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眼睛不自觉地闭上,初恋时的感觉就是红了脸庞又不敢直视眼前人,羞涩胆怯,却又饱含期待。

罗槿内心不断的告诫自己,他是攻啊,要羞涩也是华砚羞涩。

华砚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罗槿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全然忘记自己是攻的定位。

一个正常人是做不出亲吻另一个自己的举动,华砚当然是一个正常人,所以只亲在了罗槿的脸颊上。

柔软的唇瓣印在同样软绵绵的脸颊上,罗槿顿时红了脸,热气不停往头顶冒,脖子以上红了一片,懵了的脑袋掩盖住了内心的失落。

罗槿也知道不过还是个脸颊吻,他的反应确实过大了,恼羞成怒地说:“笑…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我脸红不过是给你面子,不想让你自卑!”

华砚也不拆穿罗槿拙略的演技,宠溺的看着罗槿,抬手撸了一把他的红毛。

继续写着未做完的试卷,他想要追上以前自己还差一大截。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班级里,进门前每个人都会用八卦的眼神看看他们后再回到座位上。

知道他们不喜别人围着,所以也没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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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繁星闪耀,点缀着漆黑的夜晚,凉风吹散了闷热的天气,给人们迎来了一丝凉爽。

富家公子组的局自然不是普通地方,正是在大排档里吃饭,说这样才够味。

罗槿替华砚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餐具,起身拿起一壶茶开始烫碗。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步骤。

“你们好,我是华砚,罗槿的男朋友。”华砚态度坦然,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和罗槿的关系,和他们印象中心高气傲的华砚,不像是一个人。

“我是秦卓,今早还见过的。”秦卓耸肩,也没过多的介绍自己。

“赵敛,作为小槿的男朋友,待会儿多喝两杯。”赵敛豪迈地叫了老板拿一听啤酒。

罗槿的朋友没多少,但是有一大群忠心耿耿的小弟,鉴于人太多,也就没叫过来。

以华砚那背着他还要喘几口气的身体,一看酒量就知道不行,喝不了多久准倒下,也就不敢叫那么多人。

一张能坐下十几个人的桌子,可怜兮兮地就坐了他们四个,位置足够宽敞。

“小槿脾气暴,你多担待一下。”秦卓都和他说了罗槿和华砚谈恋爱的事,赵敛无所谓,趁年轻多谈几场,反正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他脾气很好,挺可爱的。”华砚看自己可是带有十八厘米的滤镜,怎么看都好看。

“可爱?”罗槿和可爱两字根本就不搭边,秦卓差点被华砚的话吓到。

“你有意见?”罗槿眯着眼睛看着秦卓,敢说他不可爱,你死了。

华砚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看自己的每个地方都觉得完美,他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除了那头红发。

“不服气那就喝,不用客气。”赵敛打了个圆场,每人桌上放了一罐啤酒,“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不知道是不是情侣滤镜,他俩拉开啤酒拉环的动作出奇的相似。

喝的第一口啤酒时,就连皱眉的小动作都是一致的,如若他们不是长的不像,赵敛都要怀疑他们是双胞胎了。

果然某种地方相似的人成为情侣的的可能性比一般人大。

“好,不醉不归!”罗槿和他们蹭的一下站起来举起啤酒,低头按住要站起身的华砚说,“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男友力!”

他们现在还年轻,喝酒对他们来说只是消遣的玩意儿,他们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围在一起,坐在大排档互相打趣了?

他长大了,也做不出像小罗槿一样的举动,他给自己的身上附上枷锁,成为了罗家合格的继承人。

“好。”华砚的笑意直达眼底。

一罐啤酒下肚后,华砚就不让他们继续喝下去,醉了他一个人也送不了他们回家。

“别光喝酒,多吃菜。”华砚夹了一筷子炒米粉入罗槿碗中,他记得自己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炒米粉,后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它。

凉风阵阵,夜晚的风总是伴随着几分寒冷,华砚脱去外套披在罗槿的肩上。

脖子上的牙印他并不是很在意,在学校自然要注意分寸,所以才遮起来。

罗槿心安理得地披着外套,冲对面俩人得意地说:“看看我媳妇儿多爱我,这不怕我冷了,把自己的外套让给我。”

“真替你们这些单身狗感到可惜。”

耀武扬威的小模样,就差在他们面前走一圈,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双身人士的快乐。

“一早就看清楚你的家庭弟位了,还秀呢?”秦卓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赵敛好奇地问:“他啥家庭弟位啊?”

秦卓兴致上来了,不停摇晃着手里的杯子说:“其实小媳妇的人啊不是……”

“秦卓!”罗槿加重语气叫着秦卓的名儿,眼里暗含杀气。

秦卓呵呵一笑后说道:“我们阿槿可厉害了,治的华砚服服帖帖的,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不能自拔,所以小媳妇的人是他。”

赵敛两眼一懵,什么东西?

一顿饭后,他们友好的交流了很久,一眨眼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

大伙儿分道扬镳后,只剩下华砚和醉的糊涂的罗槿。

“走了,回家了。”华砚拍了拍不大清醒的罗槿。

“要亲亲才能起来。”罗槿嘟囔着说。

华砚敷衍地碰碰他的脸颊,“亲了,该起来了。”

“还有别的地方你没亲。”罗槿撅起嘴巴。

罗槿抓着椅子耍赖不起来,华砚也不可能强行把他拖走,但亲在自己的唇上,要越过心里防线,华砚下不了嘴。

灵机一动,大拇指抹了点酒点在他的唇上说:“亲了亲了,快起来。”

罗槿伸出舌头抵在他的指腹上,口齿不清地问:“你舌头呢?”

华砚抽回手指,“亲都亲了,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别。”罗槿扯住华砚的衣角,红艳艳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落下几滴泪珠。

“你背着我走。”罗槿软糯的撒娇道,“然后我还给你奖励。”

华砚的心微微颤动,像是被蛊惑一般手抚在他滚烫的脸上,慢慢向上,粗粝的指腹磨红了他的眼尾,情不自禁地亲在眼皮上。

忽然惊觉,发现自己干了什么的华砚暗骂一句禽兽后,抓着他的手环住脖子,一口气把人背起来。

华砚缓慢地走着,罗槿靠在他耳边说着听不懂的话,走在昏黄的灯光下,俩人的影子合为一体,仿佛在告诉众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罗槿呢喃低语了几句话后,真的履行了自己所说的奖励,开始啃华砚的脖子。

刚开始啃还保持着矜持,到后面好似啃上瘾了,四颗小虎牙连番上阵,磨得华砚的肩膀已经不能看了。

华砚心平气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告诉自己他背着的是十八岁的自己,不是别人,千万不能把人扔到旁边的河里。

罗槿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右肩啃的差不多了,在华砚的背上蹦跶起来说。“大砚子,你快来欣赏我的画作。”

“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身上画画的?”罗槿蹦哒的那几下,如果不是华砚早有心理准备,保不齐会人仰马翻。

“你啊!”罗槿尖锐的虎牙轻咬了一口眼前的耳垂,“是你给我的勇气,最喜欢你了!”

罗槿的童年并不快乐,父不疼母不爱,纯粹就是家里的透明人,小小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像哥哥妹妹一样任意撒娇,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慢慢长大了,罗槿以为自己不再渴求任何一个人的疼爱,直到遇到了华砚。

他就爱上了这一刻的感觉。

站在河边正准备吓唬吓唬罗槿的华砚,收回了手,算了,由着他吧。

“我以前就像是泡在中药罐子里,太苦了,遇到你真好。”

十八岁以前的生活太苦了,十八岁以后的人生又太过艰难曲折。

华砚希望小罗槿未来能甜一点,打算给他起个可爱点的外号,“人生既然这么苦,你到不如甜一点,我以后叫你甜甜好不好?”

“好。”罗槿迷迷糊糊之下被动接受了这么一个娘里娘气的外号。

有辱他校霸的威严。

“那我以后叫你大砚子?”罗槿的头一点一点的打在他的肩膀上,困意侵袭了他的脑子。

睡着了。

罗槿的脑袋砸在华砚的肩膀上,缓慢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间,给予了华砚一阵痒意。

大排档到华砚家差不多要走一个小时,少了罗槿的闹腾,走路的速度快了许多。

走回家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华砚早就发了短信叫她们不必等他回家。

背着罗槿打开家里的大门,漆黑一片的客厅忽然亮起了灯,沙发上正坐着华母,灯是华美茗开的,看来们等他回家等了许久。

“哟,舍得回来了?”华美茗靠在墙上,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你们不用等我回家的。”华砚背着罗槿站在门口。

“砚砚,你说的什么话?妈妈也是关心你,你从来不会这么晚回家的。”华母抹着眼泪,妥妥的慈母形象。

这是原主的母亲,华砚放软语气说:“看到我安全到家了,你也该安心了,去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华美茗低头抠着指甲,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砚砚啊,你还是学生,应该好好呆在家里读书,不要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玩,知道吗?”

“你的那些朋友只会打扰到你学习,你现在是读书的年纪,不需要会拖累你的朋友,知道吗?”

华砚避开了华母祈求的眼神,这个家呆的越久,扭曲的价值观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就越多,就以华母重男轻女的观念和一番离谱的读书言论。

就足以让人想脱离这个扭曲的家庭,怪不得原主当年宁愿呆在国外也不回家,也有这一部分原因所在。

“你爱说什么就说吧,我回房间了。”华砚背着罗槿从华母身边越过。

华砚回房间后,机智的华美茗一早就溜了,想找人骂的华母见华美茗这个死丫头溜了,怒气也越盛。

华砚今天带回来住的朋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一头红毛还浑身酒气,自家好儿子就是被他带坏的。

还有华美茗这个死丫头,真是气死她了,华母带着一股怒气回到房间。

华砚的眼神暗了暗,赚钱开公司的速度要加快了。

回到房间后,放下赖在他后背不愿下来的罗槿,拿起镜子查看被啃的面目全非的肩膀和脖子,华砚就觉手痒痒。

肩膀和脖子一片红痕,华砚放下衣领,很好,明天不用见人了。

浑身是酒气的罗槿,华砚自然不会就这样让他躺在他床上睡觉,半抱起他去浴室洗澡。

他家没有浴缸,不过有一个很大的红色澡盆,堪堪放得下罗槿,不过脚要伸到盆外面。

自己的身体哪处自己没见过,自然用不着害羞。

面无表情的终于把罗槿洗白白后,给他套上没穿过的衣服,放回到床上,让他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