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初见宫玉玲
遥望着储明汐迈步走来,张飞恭敬地笑脸相迎,上前迎接。
“小人拜见二公主。” 张飞一脸堆笑,抱拳鞠了一躬,好似昨日阻拦她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殿下,您请。”
储明汐瞧着张飞这一副滑稽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调侃道:“怎么,今日不拦我了?”
张飞讪讪地搓搓手,“殿下你手上可有陛下的手喻,下官自然要奉旨办事。”
张飞一声令下,两个狱卒推开漆黑木门。
“嘎吱吱吱~”
大门打开,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混杂着刺鼻的阴潮的泥土气味,呛得明汐一阵猛咳。
“殿下恕罪,这大牢中就是如此,若是您实在不适,就别进去了。”
张飞看着储明汐,一脸为难。
明汐贵为公主,一直生活在极为良好的环境中,像大牢这样的地方,恐怕从未接触过,难免会有不适。
明汐摆摆手,站到一旁呼吸着新鲜空气,很快适应过来这种气味。
“无碍,张统领尽管带路。”
张飞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走在明汐右前方的位置。
刑部大牢不光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还是刑部的总院,刑部官员办公也在这座“铁笼”里。
大牢共分三层,地上两层,地下一层。
地上两层就是刑部官员的办公之地,而地下的那一层,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真像永远在阳光之下,而罪恶,就被深埋在地底,永不见天日。
在张飞的带领下,她们很快就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地下一层没有一丝阳光,全凭火把照亮,因此显得有些昏暗。
地面上的尘土有些潮湿,沾上了明汐白净的绣鞋,但她丝毫不在意。
渐入牢底深处,越发有些阴冷,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让明汐不禁缩了缩脖子。
“此处阴凉,适宜避暑。”明汐故作玩笑,缓解了些许冷冷的气氛。
两边的牢房之中,一个又一个的犯人瘫坐在地上,他们蓬头垢面,双眼无光,甚至有些呆滞。
看到两个女子走进大牢,犯人们纷纷从地上爬起,凑近了些,原本黯淡的眸子也染上一丝光亮。他们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盯得明汐主仆二人脊背发凉。
面对这样的目光,储明汐丝毫没有胆怯,挺直了胸膛,还以他们更加凌厉的目光,毫不畏惧。
远远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忽地传来,吓得明汐一激灵。
张飞解释道:“公主莫怪,昨日刚抓了两个在牢牢门口闹事的西昭探子,正在审着呢。”
“西昭探子?”明汐来了兴致,此时正是两国交战之际,这些探子故意到刑部闹事,定有所图。
明汐试探地问道:“西昭探子来大牢作甚?难道这牢里关了什么人物?”
张飞一顿,有些犹豫,久久才开口,“的确关了个逆贼,不过已经成了废人,不足为惧。咱们快些走,这牢里阴冷,待久了,殿下您的身体会受不了。”
张飞撇开话题,储明汐自然知道他是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静静跟随着张飞的脚步。
男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这散发着霉臭的大牢越发瘆人。
辗转几次,她们终于停在了角落里的一个病房前。
来到此处,空气里刺鼻的泥土味道明显少了许多,但也不及大牢之外的空气清新。
这间牢房显然比她先前见到的牢房要干燥得多,高高的墙壁上有一口小窗,能让细微的阳光钻进来。
牢房之中的地板上,一个女子盘腿而坐,她手里握着一节木棍,在面前的地板上画着不知名的符号。
她一身白色囚服,脚上踏着一双干净的新布鞋,秀发梳得整齐,脸上依旧白白净净。她专注着自己的事,像是忘了自己身处牢狱一般。
看来张飞把她照顾得不错,特地挑了一间干燥些的牢房给她住。
明汐向张飞微微颔首,算是答谢张飞的照料。
张飞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此乃小人分内之事,殿下您不用行此大礼。”
明汐走近了些,更加清楚地看到了宫玉玲的面容。
宫玉玲与明汐同岁,身材有些高挑,倒也算得上是清秀美人,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
张飞上前,打开了牢房铁锁,宫玉玲这才停下手里动作,抬眼,直直对上明汐双目。
那一双丹凤眼闪闪的,好似有繁星一般,漂亮极了!
宫玉玲细眉一挑,有几分挑衅的意思,“来了?正好,本小姐休息得不错,还能与你再‘切磋’几个回合。”
宫玉玲轻笑一声,对明汐的到来没有半分惊讶。
储明汐不作回应,缓缓踏进牢房,立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她。
宫玉玲像是料定她会来,没有半分惊讶。
储明汐记忆里的宫玉玲和她一样,不喜欢学堂,但不同的是,宫玉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却是大字不识一个。
她二人从小就不对付,一见面不过一个时辰,准能打起来。
宫玉玲从地上爬起,拍拍屁股上的灰土,她冷呵一声,靠近明汐几分,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我知道你为何来此,要动手就快点,本小姐这些天无聊的紧呢!”
明汐微微仰视着宫玉玲,目光一一扫过她的眉,眼,鼻,嘴,以及修长的脖颈……
现在仔细想想,宫玉玲也没那么讨厌。
这么一个清丽美人,三观与她极合的,许是先前不懂事,才会觉得宫玉玲一直在与她作对。
储明汐淡淡问道:“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宫玉玲忽地仰头大笑,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掉脑袋?入了这牢笼还会怕死?”
明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也将二人的关系摸了个大概。 她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我并不是来杀你的,我也不想伤害你。”
宫玉玲微微一怔,“那你来做什么?以你的脾气,我还能活下来?”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我一样,我就不能弃恶从善吗?”
“弃恶从善?”
宫玉玲面露疑色,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弃恶从善这种话,还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怎么?你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了?”
储明汐:“……”
“我坠楼当日,我本可以躲过你的短刃,但是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打在我的膝盖上,我才没能躲开,咱俩是被暗算了。”
储明汐如实回答,坚定的眼神也证明了她的话句句属实。
宫玉玲微微一怔,呆呆的凝视着储明汐。
她愣住的原因,不是因为她们遭人暗算这一事实,而是因为此刻的储明汐既严肃,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