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肆意妄为
万晴空不着痕迹的瞟了秀春一眼,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若是心思正的人,这份识时务倒是个可用的人。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万晴空没有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吱声,均保持着笔直的站姿,头也不敢抬起。
细细的扫了他们一眼,万晴空将他们的面孔粗略的认了个遍,虽然大多还不知道名字,但好歹也要个脸熟。完了之后,万晴空才开口道:“且不说这清宁宫目前是本宫最大,就凭你们被分来清宁宫当差,理所应当也得视本宫为主子。老话说得好,一仆不能侍二主,你们身在清宁宫,心也该是向着本宫的。”
说着,她冷笑了两声:“本宫这人很好伺候,喜欢规规矩矩的人,只要安安分分不出幺蛾子,大家都和和美.美。只是……”她顿了顿,底下人的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本宫唯一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没什么怜悯之心,说不准还喜欢落井下石,倘若某些人做了别有居心的事情,呵呵……”她‘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去浣衣局,大概是最轻微的后果。”
万晴空这话说的轻飘飘,可听在底下人耳朵里,就是惊涛骇浪、胆战心惊了,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宫里的人可都清清楚楚,去了就等着在里面老死吧。若是出不来还算是好的,更重要的是里面都是些犯错的人,干的活也都是脏活累活,吃穿都是最下乘的。在宫里,浣衣局的人只会任人践踏,可以说是毫无地位尊严。这是最轻微的惩罚,那不轻微的……
就在这时,万晴空又开口了,脸上还挂着一种名为兴奋的笑容:“不晓得你们知不知道一种刑罚,将人的肉一片一片从身上削掉,只留下白骨,听说这种刑罚是人还没死,却能看到自己全身血淋淋的白骨。啧,想想都觉得很有趣呐。”
屋内的人,大概除了言思、言笑外,均是冒出冷汗,咽下口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听那简单的陈述,他们都已经想到若是那画面中的人变成自己……顿时一阵冷颤,不敢再往下想。
秀春纵然是宫里的老人了,可第一次遇到这么彪悍的主子,心里也有些复杂。不是说万将军的女儿端庄大气,大小万大人都很喜欢这个妹妹,怎么今日所见所闻……难道万家人都是这样?要真是如此,她真为自己的未来捏了把冷汗,以后……唉,还是走一步算一步,万昭仪看着也不像是跋扈不讲理之人,或许只是性格彪悍了点吧。将门虎女,万家的女儿也定然不是娇娇弱弱的。
清宁宫的宫人对这位万昭仪的家世也是有些了解的,万大将军起初也只是万家一个不受宠的偏房子弟,穷困潦倒,后来上了战场,一步步爬到今天,成为万家的核心乃至领头的人物,而万昭仪更加不容忽视的还有四个哥哥——嫡亲哥哥。
讲难听点,就算万大将军没了,万昭仪也不会倒,凭借大小万大人,万昭仪也能在宫中呼风唤雨。就算是最坏的情况,皇上即便不喜欢这位万昭仪,但看在万家的面上,也不会冷落了,朝中上下宫里宫外都知道皇上与大小万大人是过命的交情。
今天万昭仪这席话若是别人说,或许还有些水分,但就凭万家如今的鼎盛之态,想收拾他们这些人,完全是毫不费力。
万晴空警示的话刚说完,底下的人心思已经百转千回,纷纷跪地表忠心。
看着这效果,万晴空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心底平静的很。她知道现在她拥有的一切依旧是爹爹和哥哥们所给的,是万家所给的,他们对她的臣服只不过是看着她背后的势力,并不是她这个人。不过这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诚如和四哥说的那些话一样,她作为万家人,万家可以代表她,她亦是可以代表万家。
然而,她心底划过一丝苦涩,果然出身高门大户就是好,哪像她以前,处处看人脸色,还得想尽办法兼职赚钱。罢了,她今生已经是万晴空,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既然现在生活优渥,没必要总想着前世那不堪回首的生活。
振作了精神,万晴空正了正脸色,道:“你们都起来吧,言思、言笑,将东西发下去。”
言思、言笑闻言福了福身子,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一一发给屋内的人。
万晴空也在旁道:“初次见面,这是本宫赏你们的见面礼,对忠心不二的人,本宫一向大方。记住,一仆不能侍二主,你们的生死都捏在自己手里,你们最好的认清,谁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言思、言笑默默的点头: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他们的主子还真会,只是这巴掌有些响了点。
自以为已经说得够直接了,万晴空也没别的话了,恰好言思、言笑东西也发完了,她便道:“都出去吧。”
目前她对着宫里的人没有信任,所以也不打算问问情况,大概的一些东西,娘和哥哥们都告诉她了,若是还想知道别的,就得是信任之人打听来的,或者是她亲身所知。
一众人谢恩后,陆续退了出去。
言笑见屋里没旁人了,忍不住道:“刚才他们的表情真逗。”
蓦然,言思眼中也略带笑意,道:“是啊,宫中自有教条律法约束,犯了错自有地方处罚,主子就算想动用私刑也不会那么容易,何况是割肉这种需要技术的刑罚。”缓了缓,她又道:“只不过,老爷久经沙场,少爷们也都是武将出身,这种嗜血的刑罚,他们就算是听了,也不会有太多疑虑,反而会更加心惊肉跳。”
“得了,这些话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们最后能不能听进去,还有待验证。方才他们的表情,你们可都有观察仔细了?”万晴空对身边一直要接触的人不喜欢旁敲侧击,弯弯绕绕的,这点上,她大概是跟着万国刚耳濡目染的,她喜欢这种最直接的威胁和警告。弯弯绕绕什么的,还是留着对付敌人吧,明刀明抢的来,太过愚蠢了,谁都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主子放心,奴婢们已经细心观察了。”言思、言笑异口同声道。
万晴空点点头,道:“那就好,尽快将能用的和不能用的分个类,不要只凭感觉,这个人可不可靠,还是得看到事实。”
言思和言笑闻言均是颔首应‘是’,旁的不管,这自己宫里的人确实得细细盘查,若是有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妙了。
午膳过后,万晴空没什么事儿,在清宁宫里好好逛了一圈。毕竟是以后要住的地方,总得踩个点,更重要的是她得全面的装上微型摄像头,自己的地盘,一草一木都得在她眼皮子地下,不得不说这宫殿很大,让她走了好一会儿。
今日主要是整理好宫内事宜,也没别的事儿,万晴空逛完之后,就直接回书房去看小说了。
一直到晚上,清宁宫都无人问津,万晴空也没点在意,照常的到了时辰就关了宫门,睡大觉去了。
翌日早晨,万晴空早早的就起来了,今日,她得去给皇后请安了。
去凤仪宫的时候,万晴空没带言思、言笑,而是带着秀春,一方面让言思、言笑盯着宫里的人,另一方面的看看秀春是否是能用之人。
清宁宫与皇后的凤仪宫相距不是很远,没一会儿万晴空就到了,秉承着不早不晚的原则,她来时,也只有几个位份比她低,资历比她深的妃嫔。
一路上万晴空都没怎么说话,而秀春却感觉到主子并没有排斥她,更加尽心的想抓住这次机会表现一番,进入请安的内殿时,她就小声的在旁边提醒那几位的位份,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别的也不敢多说,提醒了位份之后,就跟在身后没出声了。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秀春能爬到今日的位置,特别还是万晴空宫里的掌事姑姑,手腕非同一般,接触了两回,她也大约能摸到点主子的脾性了。
最先到的那几位妃嫔本想与万晴空闲聊几句,可看万晴空一副含笑却颇有距离的模样,也不敢上前,虽是新人,可一切还不明朗,若是得罪了,往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索性,没过多久,该要来请安的妃嫔一一到场,玉妃与昨日进宫的冯昭容是最后到的,万晴空起身给她行礼,玉妃打量了她两眼后,便让起身了。冯昭容虽与万晴空同为九嫔之一,可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万晴空略微屈膝颔首,算是见礼了。
同在皇都,万晴空与冯昭容算是从小认识,虽然见面的次数不是很频繁,但两人关系并不融洽。
这一次被万晴空狠狠压了一头,冯佳尔早就不爽了,面上笑道:“许久没见万姐姐,万姐姐愈发娇艳了。”
万晴空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很直接的接受了这夸奖:“冯妹妹也是,嘴巴越来越甜了。”
冯昭容微一皱眉,保持着笑容,道:“听闻万姐姐进宫后太过劳累,一直在宫中休息,不知万姐姐身子如何了?万姐姐也是,身子不好,怎么不传个太医瞧瞧呢?”
玉妃见眼前两人叙旧还来了劲儿了,不甘被当做背景,冷哼一声道:“冯昭容这话可说错了,看万昭仪神采奕奕,可一点都不像是不适的模样。”
打从玉妃进来起,万晴空就没正视过她,如今听她开口说话,正眼一瞧,果然是美人,也难得皇上会喜欢。她笑了笑,道:“多谢玉妃娘娘和冯昭容关心,也不知是哪些别有心思的人误传,让玉妃娘娘和冯昭容误会了。”
冯昭容脸色一僵,厉眼横了万晴空一眼。玉妃神色亦是一遍,转而一想,冷笑道:“宫中人多嘴杂,冯昭容也是关心万昭仪。只是万昭仪好大的谱,进宫几日,无事却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万家的家教可让本宫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