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一团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作势要往姝宁身上砸去，姝宁见状拔腿就跑，却因为太过着急而被冰雪滑了一跤。她穿得厚，并没有摔疼，见霍珏丝毫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她这才皱起小脸装可怜，“我都摔倒了，你还要惩罚我么？”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在寒风中格外引人怜惜，霍珏看着明晃晃月光下的少女，脸颊泛红，目光如水，嘴唇红艳艳的，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步步逼近，在距她半臂远时停了下来，弯腰俯视着她，低笑道：“不惩罚你也可以，不过——”

“不过甚么？”

霍珏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得亲我一口。”

姝宁瞪大眼看他，热意渐渐爬上脸，她咬着唇看着他头顶上那枚浅色的光环，豁出去一般对他伸出手，“那你先拉我起来呀。”

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把她拉入怀中，俯视着怀中的红衣少女，霍珏唇角忍不住上扬，“来吧，要亲嘴。”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在说今晚夜色不错。

姝宁耳朵都红了，她踮起脚揽住他的肩膀，霍珏配合地稍微弯了弯腰，他看到少女瓷白的小脸一片酡红，靠近时呼出的气息香香甜甜，还夹杂着几分酒香，他看着那两片如花瓣一样娇嫩的绯色唇瓣一点点靠近，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当她的唇贴上他的时，他心神为之一震。这和他主动亲她时好像不太一样，同样柔软细嫩，但却多了几分异样，明明是很单纯的嘴唇碰触，却仿佛让他整个身体都跟着燃烧起来。

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快速涌动起来，霍珏垂在两边的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腰，把她压向自己。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姝宁眼前都似乎起了一片薄雾，她直觉自己此时模样肯定有点狼狈，却没想到在霍珏看来，她脸颊殷红嘴唇水润的样子几乎要将他的忍耐防线击碎。

他给她紧了紧氅衣的带子，声音微微发哑：“咳，你想堆甚么雪人？我来帮你。”

被风吹了片刻，姝宁身上的暖意消散不少，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说：“有点冷，要不我们改天再来罢？”

霍珏见状，一把抱起她送到了马车里，汤婆子还是温的，火盆里新添了炭，他摸了摸她的脸，“你在里面等着，我很快给你堆一个。”

“其实不用的，我、我只是一时新鲜……”姝宁有些不好意思，她趴在车窗那往外看，见霍珏迅速地滚出了一个硕大的雪球，风吹树枝，他的头发上落了点点白雪，似乎一下就从鲜衣怒马少年郎变成了两鬓斑白的中年人。

莫名地，姝宁有点心酸，她丢下汤婆子跳下马车，跑到雪地里和他一起滚着雪球。霍珏见她又跑了出来，不禁斥责道：“天气寒冷，别闹，你快回车上去。”

姝宁却倔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她气喘吁吁地滚着雪球，大声道：“我看你才是胡闹，你知不知道我为甚么要堆雪人？我并不是为了要一个雪人而堆啊，我只是想体会这个过程。”

她把滚好的雪球和霍珏滚的堆在一起，纤细白皙的手指变得通红僵硬，慢慢地又生出一股热意，其中又夹杂着些许的痒。

姝宁没想到堆雪人是这样的感觉，看着胖嘟嘟的雪人有了躯干和头颅，霍珏从树上折下两段树枝给它做两臂，又找来两颗黑色的石子做眼睛，红色的野果做鼻子，可爱的白胖雪人便诞生了。

姝宁看着雪人，心中一阵快意，她忍不住抱了一下霍珏，仰头笑看着他，双眸晶亮，“霍珏，谢谢你，我很开心。”

霍珏伸手拂去她发丝上的碎雪，吻了一下她的唇，笑问：“开心了？”

姝宁用力地点头，“非常开心。”

霍珏道：“那我们可以回去了么？天很晚了，回去还要洗澡。”

“当然。”姝宁搓了搓手，玩雪玩久了手心有点发烫。

“先上车罢。”霍珏揽着她的肩膀走到马车旁，和来时一样，稍一用力就把她抱上了车，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手掌在她的臀部上拍了拍，虽然动作很轻，但姝宁却觉得臀上一阵热辣。

他……这是甚么意思嘛，怎么如此轻浮！

让姝宁没想到的是刚到府里，霍珏把给她买的衣服包裹交给了服侍他的丫鬟，“放回我房里，备水，我们马上去洗澡。”

她漏听了一个“们”字，以至于在被霍珏带到热气氤氲的浴池边时，她表情有些懵，迟疑地问：“少爷这是要我伺候你洗澡？”

霍珏慢悠悠地宽衣解带，挑眉道：“怎么，为难你了？”

暖床都暖了，给人洗澡又算甚么？无非是递递皂角和澡豆，也不是甚么难事嘛。

所以她闭着眼听到霍珏走进了浴池，眼睛小心地睁开一条缝儿摸索到放置皂角等物的小桌边，等着发挥“伺候人”的作用。

偶尔的水声传来，姝宁闭着眼在猜测他洗到哪一步了，是不是该洗头发了？

“过来给我捏捏肩。”

姝宁倏地睁开了眼，朦胧雾气中，她看到他趴在池边，好整以暇地笑看着她。

捏？姝宁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她长这么大别说给别人捏肩了，就是别人洗澡的样子她都没看过啊！

“怎么，想罢工？”霍珏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嘲笑她的胆儿小。

姝宁看着他头顶闪烁的浅色光环，心中一股怒火蹭地冒上头，她咬牙切齿道：“马上来。”反正都已经被亲被摸了，再给他捏肩也无伤大雅。

她除去鞋子和厚重的外衣，只着白色里衣踏进了池中。

池子连着后院不远处的一处温泉水，又加上房内烧着多个火盆，尽管开着一扇小窗，室内仍然是雾气缭绕一片温暖。

姝宁个子娇小，此时她立在池中，水就没到了她的胸口，荡漾的水流冲击着她的里衣，隐约可见红色的肚兜轮廓，姝宁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和透明没甚么两样。

她细白的手指落在霍珏肩膀上，他的肩宽厚有力，两侧鼓起的肌肉摸上去硬邦邦的，姝宁用力地揉捏着，却好像没甚么效果，她不禁有些心虚，小声问：“这个力道可以么？”

霍珏转头问：“你已经开始了么？”

姝宁有些脸热地低声应了声，“我力气不大，可能不会让你满意。”

“那就帮我打些皂角罢。”

“哦。”

姝宁走到池边取过皂角又返回到他身后，握着皂角团在他背后均匀划了几下，用另一只手抹匀，淡淡清香传来，姝宁以为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正准备走出池子，就听到霍珏低而好听的声音传来——

“等等，还有前面。”

姝宁的身影顿时僵住了，她不敢回头，小声道：“前面你就自己来罢，又不是够不着……”

“嗯？你不想伺候我了？”

心快跳了几下，姝宁咬了咬唇，转过身闭着眼睛朝他摸了过去。

霍珏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好笑，他倏地握住她的手，她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中，脸和头发都被溅湿了，皂角团也掉到了池中。

“还有很多，喏，给你。”

他不慌不忙地递给姝宁一只皂角，双臂舒展在两侧，神情慵懒，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姝宁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愤愤地接过皂角，泄愤一般用力擦着他的身体，用手抹匀时更是使出了十二分力气，霍珏精瘦白皙的胸膛上都留下了几道纤细的指痕。

霍珏低头看着那几道指痕不由地笑了，抬头笑着问她：“这么不愿意伺候我？还是……你在害羞？”他的声音又变得和下午时一样，低沉缓慢，却又掩饰不住的狂傲与不羁。

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亲吻这种亲昵的事我们都做了，怎么现在却不敢看我呢？”

姝宁脸滚烫一片，手胡乱在他身上搓了几下就要逃跑，却被他一把按住，她惊慌地看着他，见他黑幽幽的眸子直盯着她的唇，果不其然在下一个瞬间，他就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水花四起，姝宁像只溺水的小猫一样挣扎几下，尔后水面归于平静，她被他紧抱在怀中，衣服湿透，两人几乎肌肤相触，他的身体似乎比池水还要热上三分。

晚间所饮的酒此时被热水蒸腾，迷蒙间姝宁觉得自己像是又醉了一场。

不满足于此，霍珏倏地把她按在池边，他从背后抱住了她。

炽热的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姝宁蓦地一颤，白嫩的脖子上绯红一片，小巧的耳垂也如海棠一般。

霍珏眼眸幽暗地盯着她浸湿的背，纤腰婀娜，如此细软，以至于他掐住时都不敢太过用力。

他从背后圈住她的腰，滚烫的气息吹拂在小耳朵上，低哑的声音似乎直接传到了姝宁的内心最深处——

“你别动，帮我一个忙。”

姝宁不敢动，直觉告诉她这个忙应该也不是甚么好事……腰间一紧，他沉重的气息压了过来。

水面翻涌，大片的水溢出了池面，许久之后，身后归于平静，姝宁才把早已红透的脸从臂间抬起。

霍珏吻了一下她的脸，低声道：“出汗了罢？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他快速洗干净身体走出了水池，走到屏风后擦干换衣。姝宁见他走了，一直砰砰直跳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她咬着唇褪去狼藉的里衣，仔细清洗着身体，虽然他们没有真的行敦伦之礼，但是他在她腿间……姝宁摇了摇头，不敢再想这些，走出池子后胡乱擦干了身体，正发愁没有干净的里衣时，就见到霍珏手捧一套衣服，目光灼灼地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