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堂堂九枝门门主,连轻功都不会?

初久瞪圆了眼睛,很想问他一句怎么可能?

接着又听秦温纶解释说:“主上自往以来,为练魔门秘法,故而不能习练轻功,出行只需动用秘法,在脚下布阵便可。”

说是如此,但初久毕竟并不是原主,她垂在袖子里的手轻握了一下。

“虽说主上记忆混乱,但习练的内力功法并未褪去,只要这些日子多加练习便可。”秦温纶垂下眼眸,稍稍往后撤了一步。

事已至此,初久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比起练功来,她更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被秦温纶所怀疑。

初久做出疲累的样子,从身侧的桌子上取来一杯茶,盏着茶盖时,她扫见茶水里落进的面容,睫毛轻颤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方才找石泽的目的:“对了,门中可有镜子?”

秦温纶顿了两秒:“并无。”

原来的剧情之中,反派们是因为看了镜子才死的,原因在于他们在这深山之中,根本没有瞧见过镜子的模样,因此在抢到镜子时格外的好奇。

初久原先是想着只要不看镜子就成,但这回却改变了想法:“派些人出去置备些镜子回来。”

秦温纶茫然不明:“怎么突然想起要置备镜子了?”

初久低咳了一声:“嗯……”她眼眸飘到一侧,再敛回来,脑海中飞快地运转,很快想到一个借口,“让你们正视自己,不要再出现像南吴那样,把一条狗当成自己妻子。”

秦温纶:“……”

他眨眨眼,心里暗暗腹诽:主上果然还在生南吴的气啊!

“嗯,那就下去吧。”初久还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能够将那些能力使出来。

虽然不会轻功,但听着秦温纶的叙述,原身练的秘术也是非常强大的一种。

遣退了秦温纶之后,初久便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推,告诉门外的人,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接着就盘腿坐到床上,闭上眼睛,学着自己见过的,电视上那些人运功时的模样,运起体内的内力来。

很快,她就从脑海中翻出几条合适的咒语来。

这些咒语是原身自小修炼,早以刻在骨子里,初久刚念了个开头,身体自然而然地应和起来。

仿佛整个人都充盈起来似的,身体变得异常的轻松,浑身朝外溢散出源源不断的魔灵之气,这些魔灵之气服从地跟随她的意念翻动变形,仿佛早已和她融为了同一部分。

初久嘴唇微动,将手中的魔力往空中打去。

魔灵之气是道蓝色的荧火光团,寒气凛然,却不伤人,它直冲到空中某处,初久手掌再是一翻,魔灵之气瞬间压平,在空中结成一方结界。

初久将右手从右往左扫过,结界迅速结冰似地朝四周攀去,她收回手,抬步踩上结界。

这魔灵之气看着是蓝色的,凝成结界之后又是透明的,初久也是按着方才的记忆踩上去,没想到真的踩上了结界。

结界以施术人的灵力为食,而初久这具身体的灵力非常充足,因此她并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只是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过个修真的瘾。

虽然是穿进了自己的书里,好在她当时把反派写得特别厉害,因此也算是得了个便宜。

初久松了口气,又练了一会儿功,直到自己能基本驾驭魔力之后,这才打了个响指,将屋子里所有的结界全都清空。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初久觉得这塔也没初见时的那么悚人了。既然都有能下去的办法,初久也不想再在无聊地呆在屋里睡大觉。

她立马换上一身红衣,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门。

她住在悬珠塔的二十层,悬珠塔之中,每层楼都呈圆环状,房间分布在外圈圆环,内圈则是完全镂空的,若要下楼,便可直接使轻功飞下去便好。

初久用结界做出道楼梯,直接延伸到一楼处,再慢悠悠地往下走,脑海里顺便再回忆回忆接下来的剧情。

按着原本的剧情,原身去找沈风宸拿了解药,并且将人打落悬崖生死未卜,此举无意间被某个道观的小徒弟发现,从而报至道观掌门那里。

他们得知大魔头现在流落在外,便派了一群人与男主支援,又暗召了一队精英闯入悬珠塔,幸好秦温纶驻守悬珠塔,及时发现,率领一众魔众反击过去。

道众见不能硬闯,便先撤回,正巧这时在外采补魔草的魔众遇到挑衅犯事,被几个道长用捆魔绳捉了丢进牢里。

得知他们即将被挂城头横尸以待,巫禾硬闯牢房,杀人数百,其中便有女主的爹,女主哭着说要给爹报仇,男主心急之下抱住女主,告诉她这仇他一定会替她报,女主一时惊愕,询问之下,男主向女主透露了自己的心意……

初久原本还算轻松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虽然她现在是在悬珠塔中,但剧情一旦出现了转变,没理由其他剧情不会有所变化。但她现在能确定的是,目前在外确实还有一队魔众,若他们被抓,身为门主的自己没理由不去救他们,但女主的爹就是衙卒,不管自己去还是派人去,若去了让她瞧见自己的面容,定然会被记恨,但不去未来被发现身份,少不了一顿混合双打。

这么一看不去是最好的,总之能骗一时是一时,把身上的毒治好,说不定还能苟活几日。

可若自己不去,难道就要看着魔众把人屠尽?

亦或者谁都不去,看着魔众横尸街头?

她扯了扯唇,踩下最后一台阶,忍不住想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作为巫禾,她定然不会看着自己的魔众就这么死去,

初久愁得挠头。

早知道她就设计让反派从良,也不至于把自己害到这份田地。

再者九枝门隐于深山这么多年,小恶做过不少,但大恶却没做过,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群山头头,若不是沈风宸突然的来访,事态也不会走到人人诛杀的一步。

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救呢?

初久乍然眼眸一亮,像乌云遮蔽的天空里照进一束光似的,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捉住了一条线,只是这条线暂时还不太明确,她还需要时间去布置。

初久暗暗握了下拳头。

行吧,为了自己不那么快狗带,她也得为之后的路铺一条线才行。

初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楼的大厅内。

大厅生得宏伟宽阔,龙缠云绕,鼎立的柱子足有四人环抱之粗,分顶着塔周,塔边靠墙处摆着数尊塑像,皆为镇压魔人之神佛道像,只是这塔中现在居住的都是魔教中人,乍看起来像是嘲讽似的。

除此之外,塔里空空如也,倒是四周清扫得一干二净,锃亮如初。

大门在初久的右手侧方向,初久走出塔门,入眼看到的便是一座假山,一道活水自假山之间潺潺蜿蜒淌过,落积进周围的池中,再满溢而出,如小型瀑布似地坠下分池,分池里的水再由风轮转向另外一处小渠,纤细流水一路蜿蜒流向花坛之间。

花坛之后是一处树林,树林之外则是悬崖。

而反向看去,在塔边还建了几间竹扉,除了重要身份的魔众,以及老弱病残幼孕住在一层之外,其余魔众一律都住在竹扉之中,负责日常事务,这些人之中大多是健壮的守卫魔众,负责巡逻守卫。

悬珠塔靠山而建,但却高于靠山一半有余,从塔顶往下看去只看得到满满的白雾,若是一个不当心从窗口掉下,运气好些砸在靠着的山上,只是残废罢了,重则粉身碎骨,连尸首都找不到。

这地并不算大,大多数魔众选择下到半山腰处去练功,亦或者在塔中练。

初久逛了一遍,正打算下山去时,她眉头突然一压,感觉到一股气息朝她冲来。

身体本能地做出动作,初久几乎没有细想,便一把手擒住那人的手,猛的带过身去,另一只手凝出魔灵之气,本能地要往那人头上打去。

南吴吓得尖声:“主上!”

初久瞬间回神,迅速散开手中的魔灵之气,将吓得双腿发软的南吴提起来,问:“你突然冲出来做什么?”

南吴个子不高,约来只有十三来岁,他此时眼眶里还含着泪光打转,声音也细细颤着:“我,我方才看到主上出来散步,便想跟过来,同,同主上一起……”

初久松开南吴,他立马跪下:“都是南吴的错!扰了主上的清静,南吴请罚!”

看南吴这吓得浑身颤抖的样子,初久不由得想刚刚她是不是做的过重,不过心里又忍不住吐槽。

你是魔教中人啊小弟弟,你就不能有点魔教中人的亚子?!

倘若是巫禾在此,估计也要被南吴气得犯病不可。

“我只是出来随便走走。”初久虚咳一声,将心里的吐槽压下去,但心想也不能完全不给教训,她眸子微微一眯,“我之前吩咐石泽通知你们的事,你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么?”

南吴维持着动作,听到这话茫然地抬了下头,转念反应过来,又急忙把头压下去:“南吴,南吴不敢不听!”

初久加重语气:“既然你不敢不听,为何还跪着?”

南吴吓了一跳,蹭地从地上站起来,也跟着提高了音调:“南吴请罚!”

“念在你是初犯,小惩为戒,罚你……”初久故意拖长了音,果然看到南吴身体一绷,忍不住抽筋似地抬一下眼皮,再抬一下眼皮地偷看初久。

她心里暗笑,南吴在她的设定里是反派里唯一的一只纯洁小绵羊,因为小时候受过矬伤的缘故脑子并不灵活。巫禾表为嫌弃,暗地里却对他疼的很。但在某次对战中,巫禾遭人暗算,南吴情急之下替她挡了一刀,导致了南吴的死亡,这成了巫禾黑化的爆炸点,从此之后,巫禾用她的行动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大魔头……

初久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用了巫禾的身体的缘故,居然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好在她情绪管理方面不错,很快恢复了原先的表情,她淡漠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