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有了小贵宝的帮忙,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集市口,乔芽简单的整理整理锅碗瓢盆,又从板车上将温热地装着花甲包子的大锅弯腰抱下来,继而放在铺子内的灶膛上加火烧着。
而后她又挨个仔仔细细将铺子里头每一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连半个蜘蛛网都见不到后才在铺子外头支好几张桌椅板凳,准备开始今日的营业。
这时,集市口中其他一些店铺已零零散散开了起来,乔芽是同巷铺子开的第三家,前两家分别是隔壁一家杂货铺子和斜对门面馆。
面馆里头小二一声声嘹亮的吆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面馆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引的人狂流口水,一下便盖过了乔芽新鲜出炉的花甲包子味道。
不出一会儿,集市口人头涌动起来,相较隔壁铺子生意的红火,乔芽家的朝食铺子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
确实也怪乔芽自己,她太急于求成了,导致连块像样的牌匾都没来得及做。
乔芽模样生的俊俏可人,且店铺里头干净敞亮的连半只苍蝇都找不到,倒是有几个路过的行人过来询问,但一听乔芽说是花甲蛤蜊包的包子还未问价格便灰溜溜跑了,嘴里还唠唠叨叨着这般腥气的吃食一大早吃了定会反胃什什的。
乔一和胡贵宝坐在店铺里头瞅见自家铺子一点生意也无,差点急得直跳脚,但乔芽面上却不慌不忙。
她上辈子最大的缺点便是经常忘事,所以为了避免像牌匾这种很重要的事再次忘记,她拿出昨晚准备好的薄纸,又拿出毛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待她画完,她朝乔一和贵宝挽挽手,示意他们过去。
两个小人儿欢快跑到她身边,乔芽凑到他俩耳边各自悄悄说了几声,又偷偷从兜里掏出二十几个铜钱递给了胡贵宝,最后起身笑了笑,“就靠你们了哦~”
“娘,我知道啦!一一保证完成任务!”
“姐姐,等我哦!”
两个小人儿接到任务,慌忙说完,便一溜烟跑没了人影。
待乔一和胡贵宝出去“拉客”的时间里,乔芽又重新将屋外头的桌子板凳拖回了铺子里,这次她顺道支上了上个糕点铺主人留下来的撑阳伞。
回到铺子里,她又不慌不忙的开始和面,醒面,弄馅料。
那一头、
乔一就站在街头,离乔芽朝食铺子约摸十几米处的十字路口,迈着短腿一手指着朝食铺的方向,小嘴里正卖力地吆喝着,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乔氏朝朝铺咯!我娘开的,就那条街最靓的那个娘娘。”
他歪着脖子愣了愣,方才娘就是这么教他的,应该没说错吧?
突然走过一个面善的大娘,他悄悄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大娘,去不去我娘开的朝食铺,就在那!”
买菜的大娘被他这样一抱,差点一个踉跄,她低头瞅了眼,是个可爱的小娃娃,只得眯眼摸着他的脑袋笑了笑,
“大娘吃过朝食了,谢谢啊小乖乖。”
乔一踮起脚使劲昂了昂小脑袋,“那大娘下次可以介绍亲朋去我家,给你打折哦~”
听闻大娘不去,乔一给她指了指路便撒开了手。
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成想,有个瞧着就有些贼眉鼠眼的小妇人走到他面前,笑得一脸谄媚奸诈,
“瓜娃子,你家铺子在哪里,带婶婶去,婶婶刚好饿了。”说着便要去扯他的手。
乔一连忙甩开妇人牵着他的手,娘方才告诉他,叫他一定不能和陌生人单独走,如若是不知道店铺的具体位置,指给她方向便是。
他想着要是这个婶婶再抓他的手,他只要死命的大喊就行。
娘说,这边这个十字路口离铺子最近,且刘大叔一直在这边转悠,叫他不用怕,专心找客人就成。
妇人见这小孩儿警觉性貌似还挺高,自知无趣,看了他几眼便夹着尾巴逃了。
后头乔一又拉了几个客人,但大多无疾而终,要么是直接没过来,要么就是嫌包子太贵,一个还要三个铜钱,要搁别家都能买上好几个了,不就是一层面皮一层馅嘛,还能美味到哪里去。
开了一上午铺子,乔芽仅仅卖出了两三份包子,连一日用的面粉钱都没挣回来。
乔芽在铺子里一边和面,一边瞅着乔一的动向,见小孩儿卖力的模样,又实在不忍打断他。
通过一上午的努力,乔一终于拉来两个干活的大伯。
“大哥,来两个包子啊?”
乔芽抿了口水,对着他们直接道。
看着年长些的大伯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妹子,包子几钱一个?”又对着他的同伴,“闻着倒是挺香嘿。”
乔芽递了块毛巾给他们擦汗,“三铜钱一个。”
大伯接毛巾的手顿了一下,往后倒退了几步,“害,妹子,你家这包子这么贵,我们粗人可吃不起。”
他们本想价钱合适的话多吃几个,没成想,这么贵,那也是白搭,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乔芽心想胡贵宝那边,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便挽留了他们一下,
“大哥,你们要不这样,今日我家朝食铺头一天开张,帮我一个忙,你们待会吃的包子我全都免费。”
两位本分的大伯迟疑了片刻,他们可都是老实人,定不会帮她干一些骗人的勾当,
“不是偷鸡摸狗的事吧?”其中一位悠悠的开口。
乔芽抿了抿唇,摇摇头,“不是。”
“那想吃几个包子就几个吗?”闻着包子的香味他舔了舔唇。
“想吃几个就几个。”乔芽拍着月匈打包票。
今日她也没想挣钱,想要在此处开朝食铺,哪是一朝一日的事,得赶快打根基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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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面馆老板田老根早二十几年前便随父在此处安家落了户,他家的面馆生意前前后后传了几十年,到他这,技术却已没有爹爹祖父辈那般娴熟精细了。
他这个老田面馆开在这里二十多年,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旧客,虽说看着生意不错,但只有他知道,比起他爹爹祖父开的那会,早就大不如前,
只不过是硬撑着不赔本罢了。
在过了吃面的常态时辰,眯眼打盹的空当时,他悄悄转了个脸对着那家新开的朝食铺。
说也是神奇,方才还一个人都没有的朝食铺子前头,不知何时竟排起了一条长龙队伍。
一群人佣在遮阳伞下,一个个井然有序地朝她走去,“小娘子,给我来两个包子。”边说着,边递钱,
乔芽乐呵呵的指挥乔一用油纸帮忙包好,紧接着挨个递给他们。
“哥哥,好吃再来哦。”乔一一手裹纸,临走前小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和客人打着招呼。
娘可真厉害,一下子便哄来这么多人,他就说娘包的包子好吃嘛,要是每天给他吃一笼他都不嫌弃。
约摸一刻钟后,一整锅花甲蛤蜊包都被人买空了,乔芽急忙又烧了一锅水,开始蒸刚发好的包子。
本来在行走的一些路人,瞧着她家铺子前一人接一人的在打包,也都纷纷加入了队伍。
“小娘子,给我来五个。”
“小娘子,给我来十个。”
蒸包子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的人过来买包子的速度,卖完整整五大笼包子,乔芽皱眉甩了甩手腕,才歇下脚,
“今日的花甲蛤蜊包全部卖完啦!大家明日再过来吧。”
仍有些没买到的顾客不死心,直接端着小板凳儿不走了,
“害,枉我们白等这么久,真是热死人了,小娘子你就行行好,再蒸一笼吧。”
乔芽默了两秒,对着他们摆摆手,“今日午后我要去买些新鲜食材,各位明日再来吧,明日再过来保准有惊喜哦。”
一行人见她如此,也只得讪讪的离开。
乔一对着她眨眨眼,“娘,你都用了甚么方法引来这么多叔叔婶婶的呀?”
乔芽神神秘秘地对着他还有胡贵宝挤了挤眼,“问你贵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