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还撑得住
周泽山的软件落地,江楚杭抬手接住,反手将周泽山的另一只手的筋脉斩断,利剑在手中翻转,周泽山的四肢筋脉尽断。
江楚杭看着仰面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周泽山收了剑,宫门外焰火升起,江楚杭偏头看到宁远侯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江楚杭垂眸看了?眼周泽山,“你是不是还在期盼凤栖国国主会举兵来救你,所以你才会兵行险着,趁着伤了太子的混乱从这里逃出去。”
“实话告诉你,凤云谣那个傻女人确实出兵了,还亲自带兵奔赴西北,可不巧的是就在几日前,监察司探查到西北边境异动,如今已经派了大军支援。”
周泽山艰难的抬起了?头,“是你,你。”
“是我。”
“我走到今日是拜你所赐,而你有今朝都是我的布局。”江楚杭冷冷的说道。
说罢他便踱着步子走到一旁,从自己的桌上拿了一块糕点,走到了周泽山的面前,“这桂花糕甜而不腻,入口清香,夏日吃来,十分味美。”
江楚杭每说一句,周泽山眼底的震颤就多一分,江楚杭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成?安姑姑生得真好看,比我娘亲都好看。”
“成?安姑姑最心善了?,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我最爱吃成?安姑姑带来的点心,成?安姑姑也尝尝山儿带的桂花糕吧。”
江楚杭说着将手里的糕点送到了周泽山的嘴边,周泽山眼底震颤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他不断地扭头,江楚杭便掐着他的脖子,将糕点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娘的痛苦,我会让你十倍百倍的品尝,周泽山,日子还长,我们的账,慢慢算。”
回过身,江楚杭提着剑起身朝着孙太后走了?过去,孙太后立刻大喊,“逆贼,给我抓住这个乱臣贼子。”
一旁的李默然从震惊中回过神,刚准备起身,便被韩场用利剑抵住了?咽喉,他浑身抖着坐回了?原地。
周承业静默的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冷冷的看向?躺在殿内的周泽山,他苦苦查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凶手竟然会是自己的儿子。
孙太后身边的人早就不知到哪去了?,江楚杭一步步走到了孙太后面前,孙太后吓的瘫坐在座椅上,惊恐地瞪着眼。
江楚杭用手中的帕子仔细的擦着剑,目光清清冷冷,半晌他看了?眼孙太后,轻笑一声,“宁远侯丢下?太后自己先走了,太后可有想到?”
“不,不你不要杀我,我是太后,是太后。”
江楚杭垂眸看着她,“是,你是太后。”
说着,江楚杭抬剑将孙太后带着的发冠打落在地,反手抵住了?她的咽喉,“怕吗?”
孙太后惶恐的点着头,江楚杭轻笑一声,“怕就对了?。”
随即,江楚杭微微俯身,从怀里掏出了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进了?孙太后面前的杯里,抬手递给了?她,“喝了?。”
孙太后惊恐的看着杯盏,江楚杭的剑微微用力便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喝了?。”
孙太后抖着手接了过去,仰头喝了?进去,然后立刻倒地不停的用手指扣着嗓子,江楚杭见状朗声笑了?起来,看看,不过是普通的泻药,就能让她这般失心疯。
明明很怕死,却能够残害那么多人的命,当真是笑话。
江楚杭持剑站在周承业面前,周承业平静的看着他,半晌放下了?手里的杯盏,“你,要杀了?朕吗?”
江楚杭闻言抬眸与他对视着,半晌,他抖着唇开口,“我到底是谁。”
周承业眼底轻颤,抬手抓住了桌上的杯盏,抖着手倒了?一杯酒,江楚杭静静的看着他,周承业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喝下?了?酒。
“你是你娘的孩子,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孩子。”
听到这话,江楚杭手中的剑悄然落下,脸上带上了?悲戚,他恍然转身,背对周承业,一滴泪滑落,“臣,今日在此,誓死守卫皇上安全。”
周承业握着杯盏的手一抖,一壶清酒洒落在桌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眼前这个瘦削的背影,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持剑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我叫孟安晴,你叫什么??”
冰冷的泪水滑落,滴落在酒水中,周承业端着杯盏,透过清酒看到了满脸泪痕的自己,原来,自己竟然还会落泪。
宁远侯赵风眼见四皇子突袭,便知道大事不妙,立刻趁乱跑了?出去,当他匆匆跑到出宫的甬道时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遥遥的他便看到江牧深手中持着宽刀,一人一刀立于甬道正中,赵风眯了眯眼,“靖安侯,你这是何意。”
江牧深眉目深远,微抬下颚,“宁远侯,你我之间不必废话,今日,你休想活着走出皇宫。”
“江牧深,你我都是同他一起打天下活过来的,可你看看你,有得到你想要的吗?”
江牧深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半晌朗声一笑,“一同打天下,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赵风闻言抽出了手中的剑,刀剑触碰,扬起层层战栗,如同那震天响的鼓声,带着厮杀的狂放与怒吼。
曹玗希长-枪触地,眼底带着决然,她身后的城内有着大周的百姓,有她的爱人,有她的牵挂,她只能往前,绝不可能后退。
曹玗希一个滑步捡起了?落地的曹家旗,望着眼前的层层云火,“曹家军,护佑大周,守卫安宁,誓死而战。”
说罢,她便横枪怒扫,将冲上前的敌军击退,身后是震天的鼓声,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战栗。
司璇带着北锦辰将密谋造反的江湖人士围在了周家府邸,阿克兰借故没有参与宴会,此刻带人进入了寻芳阁,迎面遇到了黑巫族的人。
这个夜晚,注定不得安宁,西北边境,左善、吴远痕策马狂奔,将凤栖国的兵士击退百里,连吞数城,这一战大胜而归,由此换得了?西北此后百年的安稳。
凤栖国国主凤云谣在这一战中身死,之后,凤云歌在苏庆的陪同下?回到了凤栖国,苏庆将收集到的证据一一展现,将凤云谣勾结他人残害忠良,亲手弑父并诬陷凤云歌的事公之于众。
曹玗希与曹城宪后背相靠,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面前是迎风而立的曹家旗,周遭的厮杀停止,一切归于平静,他们守住了,真的守住了。
司璇走到了靠着柱子嘴角带血的北锦辰身边朝他伸出了手,“越来越回去了,就这么?几个老不死的,还能受伤。”
北锦辰轻笑一声一用力将司璇拉进了?怀里,“我早就不年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时光匆匆,年华易逝,唯一不变的,是曾经那颗赤诚之心,因缘而聚,为友而战。
江牧深看了?眼手中的宽刀,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腹部的伤口,将宽刀扛到了肩上,恍然间,曾经那个立马狂刀,虎虎生风的年轻统帅又回来了,从赵风的尸体上跨过,他摇摇晃晃的朝宫门走去。
皇宫大殿上,江楚杭利剑封喉,斩杀了?最后一个反叛之徒,他垂眸看了?眼一旁的孙太后,只见她浑身糟乱,身上沾染了?恶臭。
遥遥的看了?眼不知是死是活的周泽山,江楚杭回身与周承业对视一眼,他拱手跪地,“皇上,叛乱已平,皇上尽可安心。”
周承业闻言扶着桌子起身,他一步步走到江楚杭面前,抬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沉沉的开口,“你跟朕来。”
江楚杭闻言沉默的起身,跟着周承业来到了御书房,周承业转动瓷瓶,书架打开,江楚杭随他进入了里面。
江楚杭抬头便看到了那副画像,他眼底轻颤,周承业微微抬头,“这是你娘唯一的一幅画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长什么?样吗,这就是她的样貌。”
江楚杭仰头一点点的看着,每一眼都仿佛要将这人刻在骨子里融进血液里,原来自己的娘亲当真如此的温柔清美。
周承业从桌上取下?了?一个锦盒,转身递到了江楚杭手里,“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
江楚杭盯着那个盒子看了?看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两块藏宝图的碎片,江楚杭眼底微闪。
周承业叹了口气,“前朝宝藏,剩余的碎片,应当在你外祖父手里。”
江楚杭闻言微微皱眉,随即他合上了?盒子,抬头又看了?看画像,“臣有问题要问。”
“你问。”
江楚杭直直的盯着周承业看着,“皇上真的在乎我娘吗?”
周承业闻言喉头一梗,半晌闭了闭眼,“是。”
江楚杭闻言眼中泛起了红,“那,皇上此生,有过悔恨吗。”
周承业握了握拳,哑着嗓子开口,“有。”
江楚杭闻言后退一步,拱手,“臣,告退。”
说罢,江楚杭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周承业静默的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孙景清从外面走了?进去。
“你不打算告诉他?”孙景清拧着眉问道。
“我还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