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翌日燕梨正?在梳妆,顾珩如个老妈子一边围着她喋喋不休:“阿姐,你要去?多久?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最近不大?太平,我给你多派些卫队吗?”
燕梨敏锐地意识到不对,问道:“最近不大?太平?为什么这么说?”
“有些人?有些小动作,虽成?不了事,但阿姐还是要小心。”顾珩解释道。
“哦?”燕梨貌似漫不经心的,“都有哪些人?啊?”
“兵部的娄越泽、关永平,成?乐候赵兴昌......”顾珩给她数出来。
燕梨眉头一皱,这里面并没有她知道的那些人?名?。
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还是那些人?没有露出马脚?
“好,我知道了。”她最后点上了口脂,“那就多带一些人?吧。”
见她已经起身要往外?走?,顾珩恋恋不舍:“那阿姐要快点回来。”
“知道了。”燕梨忍不住一笑,用他听得到的声音吐槽,“真是婆婆妈妈。”
燕梨一跨出宫门,顾珩面上便笼罩上了一层阴霾:“牧阳泽的事情查出来了吗?他得罪阿姐了?”
一个侍卫服饰的人?单膝跪地:“回陛下,牧阳泽与燕姑娘并无交集。”
“那就奇怪了,”顾珩拧紧了眉,“难道他干得那点儿事被阿姐知道了?可是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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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徐向文邀燕梨至正?厅坐下,感慨万千:“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啊。”
燕梨抿唇笑笑:“再?见到徐将军我也很开心。”
徐向文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不提前事:“不知燕姑娘今日找老夫来有何事?”
“今日是想?问问......”燕梨抿了口茶水,压下心中莫名?的紧张,她难得有些不会组织语言,“徐将军是陛下的授业恩师,而我与陛下七年未见,我对陛下......”
“老夫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徐向文花白的胡子抖了抖,像是也不知从何说起,“姑娘当然消失得实?在太突然了。”
燕梨低头不语,这件事她没办法辩解。
好在徐向文说这话也不是为了找她要一个答案,见燕梨不想?多谈便继续说了下去?:“陛下当年受了很大?的打?击。”
“当年护卫湖州很是为陛下得了些民心,他是战争的天才,不止我看出了这一点,湖州的守将也看出了这一点,”徐向文苦笑一声,“他当年想?要追随陛下的,只是陛下那个时候......”
燕梨手指微微一颤。
徐向文似乎心情激荡,冲着身边老仆大?喝一声:“拿酒来!”
那老仆神情为难:“老爷,少爷说了您不能......”
“他是老子我是老子?”徐向文眼睛一蹬,“还不快去?!”
老仆无奈,只得起身取酒。
“见笑了,”徐向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话没点酒我也说不出来。”
“将军自便。”燕梨道。
老仆很快端上酒来,小气地只倒了一小盅:“老爷,可不能在多了。”
“你这老东西。”徐向文不满地嘀咕一声,端起酒杯珍惜地抿了一口。
“陛下不是个爱与人?诉苦的,但那一年,唉。”他忍不住又?抿了一口酒,“有整整一年的时间,陛下都不在湖州,他把周边都走?遍了,也没找到你。”
“陛下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得脱相了,他没有多说什么,但从此?开始联系起义军。”
“他是战场上的天才。”徐向文又?赞了一句,“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陛下很快就有了越来越大?的领地,越来越多的下属。”
“权力大?了,难免人?心浮动。”他忽然问燕梨,“姑娘还记得魏乾哲吗?”
燕梨心一颤:“是和陛下一起从燕府出来的那个魏乾哲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魏乾哲就是当初燕府收养的那两百个孤儿的其中之一,而燕梨能记住他,是因为他是和顾珩关系最好的一个。
“我好像再?也没见过他......”燕梨越说越心惊,她回来之后与顾珩之间的事情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心神,自然忽略掉了这个并不熟悉的角色。
“他想?杀了陛下夺权,但是被陛下杀了。”徐向文淡淡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腥风血雨。
“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徐向文一口气喝光了杯中仅剩的酒,“加害他的、背叛他的人?太多了,他一一杀过去?,脚下的白骨越来越多。”
“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会恐惧、恶心,可杀得越多,也就越麻木了。到最后,杀人?和踩死一只蚂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徐向文苦笑,“陛下到最后就......”
“老夫一直希望有人?能劝一劝陛下,可是陛下身边已经没有亲近的人?了。”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我说是陛下的师父,但也只是教了教他拳脚兵法,并没有怎么聊过。而且我很快就没有东西可以教他了。”
“老夫知道,在陛下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姑娘你。”徐向文也不看她,抚着酒杯重重地叹气,“那些年陛下每攻克一座城池,第?一件事情就是暗中找你。”
“陛下那人?像画得,像得都渗人?。”徐向文摸了摸小臂。
“人?像?”燕梨咬重了这个字眼。
“是啊,”徐向文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陛下画得你的画像。”
燕梨失神,阿珩他明明......最不擅作画。
她眼中水光一闪而逝:“我知道了。”
“姑娘知道就好。”徐向文欣慰道,“姑娘可能会觉得陛下变化很大?,但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尤其是走?这一条帝王之路,那更是你死我活,如果不心狠一点根本活不到最后,姑娘不要因此?觉得,觉得他......”他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燕梨已经摇头:“我不会。”
“老夫就知道姑娘是个明理人?!”徐向文喜得一拍桌子,“那群酸儒整天就跟活在梦里一样,仁义礼智信能打?天下吗?能吗?自己明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挑剔起别人?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要是人?人?都跟他们梦里一样,那天下早就大?同了,还用得着他们来费口舌?”
这一看就是饱受御史折磨,看来他和顾珩都没少被御史弹劾。
“将军说得有道理,”燕梨附和了他一句,想?起牧阳泽的事,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不知将军觉得牧阳泽此?人?如何?”
她怕徐向文多心,赶忙解释:“是我自己总觉得他不大?对劲,此?话与陛下无关。将军今日的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别人?知道。”
“老夫与牧阳泽不大?对付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徐向文爽朗一笑,“其实?也不是有什么私仇,老夫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心思弯弯绕绕又?好大?喜功的样子。”
“原来如此?。”燕梨点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重要的东西可一定要保管好。”
在军营中,还能有什么东西比兵符更重要?
未免引起怀疑她也不能多说,只能这样提点一句。
“好,”徐向文目光一闪,若有所思道,“多谢姑娘,老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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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顾珩已经批完了三?十二本奏章,召见了两拨朝臣,第?五十八次抬头看向门口。
“还没回来?”他第?四十五次问李德福。
自燕梨离宫后就有小太监在宫门口等着,每两刻钟就飞奔来报一次。
李德福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没有。”
顾珩捏紧了笔,心中的焦躁感越来越重。
“陈贺亮没来通报有什么异常吧?”陈贺亮正?是燕梨身边的侍卫长。
“没有。”李德福的汗流得越发多了。
那应该就没事,他用力安慰自己。
阿姐说了,她是为了他回来的,她不会离开,不会的。
她昨天还说是为了他回来,他愿意放她离开她不是也没有走?吗?
“过去?多久了?”顾珩哑声道。
“快两个时辰了。”李德福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
这么久。
他忽然又?想?起七年前,她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甚至还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希望......
就在顾珩快要无法克制自己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极不稳重地奔上殿来:“陛下,燕姑娘回来了!”
顾珩霍然起身:“回来了?”
“是,”小太监拼命点头,“奴才亲眼看着燕姑娘进宫的。”
顾珩绕过桌案大?步向外?走?去?。
他如此?迫不及待,甚至想?要跑两步,可是想?到这样实?在不雅,只得把步子越迈越大?。
他身高?腿长,一步顶常人?两步,身材矮胖的李德福叫苦连天地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燕梨还没有走?到长信宫就看到顾珩迎面走?来,她刚要说话便被他紧紧搂住。
李德福刚刚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追上,一看这场景吓得眼睛一闭当场跪倒。
身边的宫人?跪了一地,燕梨不好意思地推推他:“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呢。”
宫人?们皆是一抖,齐刷刷闭上了眼。
燕梨:“......”
看来阿珩这个名?声,着实?是称不上好。
“阿姐,”顾珩才不管那些,他不放开她,手臂收紧到让她觉得疼痛,“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燕梨顿时就心软了。
她想?起徐向前的话,眼睛有点发酸:“我不是说了会回来吗?”
“我就是害怕。”顾珩小声道。
燕梨揉揉他头发,她忽然有一种想?要承诺的冲动,有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脑海中的系统提醒着她,她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最终还是咽下了那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忙又有点卡文就比较短小(羞愧),大家记得以后晚上九点来蹲嗷,以后九点固定更新。为了我的全勤和小红花我是不会断更的!(大声,假装今天没有差点想鸽掉)感谢在2021-04-0510:53:41~2021-04-0620:5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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