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翌日,凤盛没好气的让管家直接把聘礼送还回去,“你就直接和他们说,既然振国将军有了正妻,我们凤家高攀不起!”
凤父说完在中厅来回踱步,手背在身后,脸上的面色也被气的犹如猪肝色,羞辱他无所谓,但是不能这样羞辱他的女儿。
靖安侯府当初抬着聘礼,大张旗鼓的送到了凤家,这已经引得京中人议论纷纷,这会儿凤家抬着聘礼又送了回去,更是坐实了裴宗凯旋回来的路上娶妻之事。
……
靖安侯和夫人宋清云,昨日知道裴宗带回来一个女子时就已经气疯,京中又到处传裴宗娶妻之事。
“裴宗!你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不信你是这样不是轻重的孩子。”
宋清云说的痛心疾首,裴宗虽然混了一点,可是在她的心中这个孩子还是懂事的,虽然看着不靠谱,可他做事做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现在听到外面的人纷纷传他私自娶妻,宋清云打心底是不信的,可是昨日也确实看到裴宗带着一个女子入了他的院子。
裴侯爷向来动手不动口,都是武将懒得耍嘴皮子,可他清楚,宋清云甚是喜爱这个次子,所以他一再压制爆发的脾气。
“本侯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都别想娶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你现在立马把她送走,不然别怪老子不顾念父子情!”
裴侯虽然没有见过凤娇,可是他是最讲究礼法的人,无媒苟合的女子能是什么好的?凤娇即便样貌有些传闻,但到底是个大家闺秀。
更何况他的爱妻依旧说了,凤娇本人长的十分讨喜,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那这门亲事就没有可挑拣的地方。
裴宗一脸冷漠懒散的站在前厅,闻言要将那女子撵走,登时皱起眉头,“不可能!既然人已经带回来了,我总是要给她一个交代。”
宋清云左右一看,心里一阵闷疼,儿子就是个犟驴,侯爷虽然对年没有出征,一直在朝述职,可到底是个武夫,也是个十头牛拉不回来的主。
正气着,余光瞅见裴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大有杀敌十万的架势,宋清云眼皮一跳,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裴大牛!你敢动他一下我就不和你过了!”
赤红着双眼的裴侯爷立时停住,伸出去的铁掌几乎贴在裴宗的脖颈上,要不是宋清云及时喊住他,他今天就要捏断裴宗的脖子,看他听不听话!
宋清云已经急哭,看到裴侯停住了手,她赶紧上前将父子两人拉开,转头看向裴宗。
“你个傻的啊,你就不会服个软吗?真是个驴脾气,你就气死我吧,你长腿干什么的?不知道跑?”
裴宗想来是个犟骨头,他不畏惧裴侯,要是真的动手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可是不管他多厉害,裴侯总归是他老子,他只有挨揍的份。
裴侯闻言气的甩甩袖子,“你就惯着他吧!”
这边裴侯无奈的怒吼声刚落,就见府里的管家一脑门的汗,急匆匆小跑着过来。
“侯爷夫人,凤父的人挑着聘礼送回来了,凤大人说,说他们家高攀不起咱们侯府……”
宋清云看着已经坐在一边的次子,气不打一处来,她颤抖着手臂指向裴宗。
“你马上给我去凤府把事情说清楚,必须征得凤家的原谅,不然我今日就吊死在振国将军府门前!”
裴宗闻言冷着脸,抬抬眼皮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转而看向靖安侯,看到父亲也气的铁色铁青,裴宗深叹一口气。
“我这就去,母亲不要生气,只是顾梅香之事我不会让步的,做不得正妻,那也得是平妻。”
侯爷气的站起身,一巴掌甩了过去,“混账东西,我看你是在外面混的野了,你要是再敢提一句,我今日就在凤府门前打断你的腿!”
事情发生的太快,宋清云也没有反应过来,孩子就已经被他爹打了,不过还好只是一巴掌而已。
裴宗生生挨了一巴掌,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刚才那巴掌打的不是他自己,冷冷的抬眸看着老侯爷,对上裴宗的目光,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靖安侯的心底都不由得一颤。
侯夫人生怕父子两人真的动了手,两人都是武将,不想文人家里那般平和。
裴宗不敢真的对着侯爷动手,虽然侯爷不年轻了,可是手上的力气不小,把裴宗打出个好歹宋清云是万万舍不得。
“你非要把你父亲和我气死才肯罢休吗?裴宗我告诉你,平妻咱们家是不会有的,妾侍也得按照裴家的规矩纳,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除非你不是我生养的!”
裴宗见父母真的是动了火气,他也只好低头,他不知京中发生了什么,怎么父母都对凤家这般的重视,要是放在之前,他态度这般强硬,二老也不会这样逼他。
既然是去赔礼,侯夫人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当初这桩婚事是她亲自提出的,这会儿当然也是要作为长辈去表个态,更是担心裴宗一句话气死凤家二老。
凤娇得知凤盛直接退了聘礼,心里一边感到庆幸,一边又担心这样大张旗鼓的退亲,会惹到靖安侯,父亲在朝中从不结党,要是被人算计都没有人帮着说话。
她忐忑不安的坐在凤母的身边,凤母心里又气又担心,这样大张旗鼓的一闹,只怕她女儿的名声会受到影响,日后找婆家更是问题。
母女俩坐在正厅里相顾无言,各怀心思的担忧着,管家匆匆跑来,身上带着一些水气,这会儿外面天色阴沉,已经有细细的雨丝落下。
“夫人,门外振国将军和靖安侯夫人求见。”
管家怕夫人生气,没有提还有一支送聘礼的队伍,他小心的觑着小姐和夫人的脸色,没有出声等着她们的指示,凤母心里顿了顿伸手拍拍凤娇的手。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母亲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说完又看向站在门口的管家,“你去通知老爷到正厅来,就说侯府来人了。”
凤盛其实一直在等侯府那边的消息,这会儿听到那边来人,放下手里的事物起身来到正厅。
凤盛进门时,裴宗和侯夫人已经坐在了正厅,凤盛没有好脸色的径直走到了凤母身边,像是没有看到起身行晚辈礼的裴宗。
凤娇知道谈论婚嫁之事,作为女儿家不应该照面,但心里着实放心不下,父母对自己的宠爱她是清楚地,生怕因此凤父不计后果的得罪了靖安侯。
于是她带着豆香又回到了正厅,只是这次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后门进来躲在屏风后面。
“老夫之前说的清楚,我们凤家高攀不上侯府,更高攀不上振国将军,所以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天色灰暗想来一会儿还有大雨,靖安侯夫人还是早些回府的好。”
凤盛的态度和语气算上不客气了,这道逐客令一出,宋清云的脸色不甚好看。
坐在一边的裴宗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不是自己理亏,就凭凤盛的态度,裴宗早就甩袖走人了。
宋清云看到自己儿子坐在一边喝茶,和个没事人一样,气的伸手掐了他一把。
裴宗微微蹙眉,倒不是有多痛,只是知道母亲的意思,他心里有些不甘就是。
“凤大人息怒,在下的确是带回一名女子,但也没有拒绝和凤姑娘的亲事,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凤姑娘日后定是我府上的主母,至于其他的自然不及凤姑娘。”
凤盛闻言,端起手边的茶盏,第一次抬眼看了一下裴宗。
要不是那些传闻,单看眼前的人倒也是仪表堂堂的君子之貌,裴宗虽为武将,但身上却带着文人的儒雅,反而显得矜贵不俗,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君子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