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番外:最爱
云渡卿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最善良,最善解人意的?太子,怕四?哥独自关在宗人府天牢里寂寞,所以自己三哥也送了进去,并且贴心的?把三哥牢房,安排在四?哥旁边。
然而?已经知晓一切真?相的?云延泽,并不欢迎这位新?邻居。
风光不在的?兄弟二人隔墙而?坐,看向彼此的?眼神,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当初你故意临摹明玖珠的?画给我看,是为了利用?我?”
“谁让你蠢,那么容易就上当。”静王嘲讽他:“本来我还想,多用?点?手段让你上钩,不曾想文?武双全的?好四?弟,迫不及待就往坑里挑,连诱饵都不用?。”
“三哥倒也不用?嘲笑我,我好歹风光过,你呢?”即使落魄,云延泽仍旧维持着骨子里的?那份优雅:“从小到大,你才?华不如我,武艺不及老大,容貌不及云渡卿,就连讨喜的?性格,都不如老二。虽说成王败寇,但你这种人即使输了,也没人多看你几眼。”
“住口!”静王五官扭曲,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怪兽:“你文?武双全貌若潘安又如何?,孙采瑶也没有为你鼓动孙家,成就你的?雄图霸业。反而?是被你看不起的?云渡卿,娶到待他一心一意的?明玖珠,最后连明家都成了他的?助力。”
以前他一直以为,明家对这桩皇家硬塞的?婚事并不满意,所以对云渡卿这个女婿处处挑剔,态度恶劣得?连礼部官员都看不下去。
直到云渡卿与明玖珠成婚,云渡卿经常陪明玖珠回明家,他才?意识到,什么明家为了家族清名会抛弃女儿,什么明家对云渡卿厌恶冷淡,这一切都只是明家做出来给外人看的?。
他早该想到的?,以父皇对云渡卿的?重视,若明家处处给他难堪,又怎么会在两人没成亲之前,就晋封明敬舟为伯爵。
“不过你是个没什么福气的?人,当初如果让孙采瑶嫁给云渡卿,娶明玖珠的?人就是你,明家人支持的?也会是你,说不定现在成为太子的?人,就是你了。”静王见云延泽的?表情突变,就知道他在意这件事,内心更加快意:“连老天都不愿助你,这就是你的?命!”
兄弟二人的?交谈,在彼此间的?仇恨中结束。
云延泽没有再理会静王,他躺到硬邦邦的?砖床上,怀着不甘与愤恨睡去。
“四?殿下,您的?婚服已经做好,你可?要试试?”
云延泽睁开眼,看到自己坐在齐王府中,身边宫女太监垂首站立,莫不恭敬小心。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地开口。
“拿来试试。”齐王看向窗外:“父皇的?身体可?好些了?”
太监摇头:“太医说,五殿下一去,陛下气得?吐血晕厥,怕是……好不了了。”
“大皇兄谋害五弟,被贬为庶人,关押在宗人府。父皇身体又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齐王抬头见尚衣局的?人,捧着红艳艳的?喜服进来,满面愁绪:“罢了,父皇身体不济,身为皇子,我哪还有什么心思?试喜服,拿下去吧。”
“是。”
云延泽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到了虚伪的?悲伤孝顺。
云渡卿死了,云留岸被贬为庶民?
原来他在做梦。
只有梦里,才?会出现他想拥有的?一切。
梦还在继续。
齐王进宫探望了帝王,曾经仁德清明的?帝王,浑浑噩噩躺在龙床上,眼窝深陷,犹如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
他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齐王看向伺候在旁的?刘忠宝:“刘公公,父皇在说什么?”
他走近龙床,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
“吾儿。”
他站直身,留下几句关切的?话语,转身走出空荡荡的?太央宫。
半路上,不小心与苏贵妃迎面对上,苏贵妃声?音尖利地让他跪在了青石板路上。
这个女人,从失去孩子的?那一日?就疯了。
齐王并不怕她的?责罚,实际上她越疯,对他越有利。
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直到苏贵妃离开,他才?缓缓从地上起来。
“贵妃娘娘真?过分,殿下你三日?后就要大婚,她还如此刁难你!”
“苏母妃失去孩子心中难过,我身为晚辈,应该体谅她的?心情。”齐王宽容一笑:“走,回去吧。”
乘坐马车路过一家首饰铺时,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本王这家铺子出了新?的?首饰,派个人给姑娘送去。”
云延泽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几分真?心的?笑容,心里怪异至极,他对孙采瑶并无多少感情,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正在诧异间,忽然天地变色,他已经站在红烛闪耀的?婚房中。烛火照耀下,双喜字格外艳丽。
“殿下,吉时快到了。”
齐王走到齐王府大门口,看到远处缓缓靠近的?花轿,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殿下,您是皇室血脉之尊,迎亲时不可?下台阶,这不合规矩。”
他的?脚,在最后一级台阶处停了下来。
花轿落地,迎喜夫人掀开轿帘,着喜袍戴凤冠,手持遮面团扇的?新?娘走了出来。
“明玖珠?”云延泽看着执龙凤呈祥团扇的?少女,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她?”
忽然,执扇的?少女偏过头,朝他站着方向看过来。那是一双没有感情,甚至带着寒意的?眼睛。
不,明玖珠不是这样的?。
他记忆里,明玖珠天生眼里带笑,看人的?眼神亮晶晶的?,不会像这般……冷漠无情。
“贺殿下与明姑娘大喜。”
他不由自主?跟着她,一路来到婚房中。看到她自顾自扯下凤冠,几缕头发断在钗流苏上,似乎也没感觉到疼。
绣着龙凤呈祥花纹的?团扇被她扔在地上,被她板着脸踩在了脚下。
屋子里燃着他最喜欢的?熏香,她走到熏香炉旁边,凝神看了很久,端起桌上的?茶壶,把熏香浇灭,黝黑的?眼瞳与黑夜融为一体,即使是满屋的?喜烛,也照不亮她的?双眼。
她跟明玖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又如此不同。
喜堂上,齐王仪态翩翩地招待着宾客,似乎所有人都在称赞他是贤王。
热闹持续到天亮,意气风发的?齐王才?回到屋子,带着独守空房的?王妃进宫请安。
“那边是明月宫,你不该去。”
“贵妃娘娘掌管后宫,是宫中最尊贵的?女子,我若不去拜见,怕是不妥。”
明玖珠身上的?宫装繁复,但或许是为了讨齐王喜欢,她今日?特地选了颜色极浅的?衣服。
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划过,明玖珠扶着宫女的?手,毫不犹豫走向明月宫,她似乎并不在意齐王会不会同意她的?决定。
云延泽看到自己在笑,在温柔的?笑。但他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在盛怒之中。
可?是为了明家在朝中的?地位,他会忍。
他想跟着明玖珠去明月宫看看,可?是画面再一次变幻。
因?二皇子才?能平庸,无法协理朝政,无数朝臣推举齐王暂代父皇处理朝政。
齐王屡次拒绝,说自己才?德不足。
云延泽站在龙座旁,小心翼翼摸着上面的?龙首,坐了上去。
坐下去的?那个瞬间,他只感受到凉意跟硬,放眼望去,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那些谄媚的?,讨好的?,以及……收敛喜怒的?,看不出想法的?。
云延泽发现,孙家、陈家、明家两兄、六部尚书,这些人脸上带着笑,笑容却不达眼里。
可?是春风得?意的?齐王,却没有看透这一点?。
他嘴上说着才?能平庸,却无法掩饰眼底蓬勃的?野望。
云延泽终于明白,也许自己在外人眼里的?伪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完美。
就连身下的?龙椅,坐起来与其他椅子也没有差别,甚至有些宽大空荡。
坐在这上面,他甚至有精力去想,明玖珠此刻在做什么?
冷漠无情的?明玖珠,与那个站在云渡卿身边,抱着头皱眉的?天真?少女,仿佛只有一具皮囊相似。
那日?在首饰铺,他看着她与云渡卿打闹,是觉得?她讨喜过的?。
但他不喜欢她闪亮亮的?眼睛里,只装着一个云渡卿。
不过那是五弟的?媳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再次抬起头,想再看一次朝臣们的?表情,然而?只看到夜空中的?弯月。
“愿三清天尊佑宸王殿下来世顺遂平安,福寿无量。信女愿以余生命数,换宸王殿下一世安宁。”
月光下,明玖珠手捻香,对月长拜,最后把香插在开花的?薄荷丛中,眼神盈满杀气。
云延泽忽然心生一股寒意。
恰在此时,她扭头看了过来,黑沉如墨的?眼瞳,染上了点?点?月光。
他看着她的?眼睛,甚至有种错觉,她看到了他。
“小姐,这是尚食局送来的?薄荷糖。”
她取了一粒放进嘴里,眉头微皱:“春分姐姐,糖的?味道不对。”
“小姐想吃什么味道的?,我让小厨房给你做。”
“不用?。”她摇头,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不重要了。”
“姐姐。”她看着站在桌边的?女子:“齐王狼子野心,你去提醒父亲一定要对他多加小心。我这里有一封信,你现在受累出一趟王府,给父亲送去吧。”
“好。”女子接过信,犹豫着看着她:“小姐,你待齐王如此淡漠,奴婢担心齐王会对你动粗。”
“动粗?”她嗤笑:“放心吧,他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对我动手。”
女子拿着信离开了,她回到房间,走向香炉。
云延泽看到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盒香料。
云延泽认识这种香,是静王母妃韦氏喜欢的?一种香。
门外响起脚步声?,她点?燃了香。
齐王推开门,他愤怒地指责,而?她在齐王的?怒火下无动于衷,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她问齐王,是谁害了宸王。
齐王惊愕地看着她。
“你说,如果我与你同时在这间屋子里中毒而?亡,皇上会怀疑哪位皇子?”
那香有毒。
云延泽明白了过来,他看到自己转身准备逃走,却被明玖珠挡住了去路。
齐王虚弱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门外传来护卫巡逻的?脚步声?,然而?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绝望地听着脚步声?走远。
“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殿下身份贵重,自然不记得?十年前,被你外祖家手下丢进河中淹死的?小孩子。”她走到椅子上坐下,仿佛跟齐王是普通夫妻,正坐在一起聊天一般:“我就是当年那个小孩,让你们失望的?是,我被救起来了。”
“救我的?是宸王殿下。”
她笑了一声?:“我为殿下在三清天尊前念了整整十年的?祈福经,只盼着他一生顺遂,平安无灾,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
齐王瞳孔颤抖。
她知道是他与母妃害死的?云渡卿?
“你们都想害死他。”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平安符,贴心口放好:“师父们说,我与修行无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这样吧。”
齐王的?神智,已经在慢慢消散。
“忘了跟你说,我的?师父已经开始为皇上诊治,也许他会好起来。”
“即使是死,你们所做的?这一切,仍旧会大白于天下。”
云延泽眼睁睁看着梦中的?自己,死在女人亲手点?燃的?熏香之中。
他想起,自己也曾打算让云渡卿死于熏香之毒。
梦里的?自己死了,明玖珠也死了,但他仍旧没能从梦里醒来。
他看到父皇一点?点?好起来,看到明敬舟把他曾经做过的?所有事都查了出来,然后求父皇下了一道旨意,允齐王与明玖珠和离。
明家女为报救命之恩,彻查宸王遇害的?真?相,最后被三皇子静王毒死在室内的?故事,早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所以当宸王遇害的?真?相,与他跟静王都有关以后,所有人都在同情怜悯她,甚至有多愁善感的?读书人为她写诗作词,赞扬她的?知恩图报与不幸。
让一对死去的?夫妻和离何?其荒唐,但是却无人说明敬舟此举过分。
最后苏贵妃做主?,未让明玖珠与齐王合葬,反而?葬在离宸王墓不远的?地方。
因?伺候她的?丫鬟说,她喜食薄荷糖,所以她的?陵墓旁,种了很多的?薄荷。
薄荷越长越多,最后长到了宸王墓旁,生机勃勃,翠绿一片。
云延泽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度过了多久,仿佛历经了很长的?岁月,又仿佛只是一瞬。
睁开眼看到牢门,他恍惚间以为仍在梦里。
牢门外有狱卒说话的?声?音,以及几个刚关进来的?人,痛苦哀嚎求饶声?。
“罪人延泽,今日?乃陛下万寿。太子殿下仁善,允你入夜后戴枷在太央宫外给陛下磕头行礼。”
在宗人府关了大半年,他看着牢门突然被打开,愣怔着没有反应。
怕他自杀,狱卒不仅为他戴上脚镣,还为他戴上了口枷。
穿着干净的?新?衣,他站在宗人府侧门口,竟开始畏惧外面的?阳光。
他被押解进一辆青布马车,他用?捆缚的?双手掀开马车帘子,贪婪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马车突然停下,赶车的?狱卒的?声?音传进了马车。
“前方是孙乡君的?马车,我们暂且避开。”
“小姐。”丫鬟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旁边停着的?马车,好像是有宗人府的?徽章。”
“不必管。”孙采瑶看也未看:“今日?乃陛下万寿,我虽不宜进宫,但怎么也该去道观为陛下上香祈福,不可?在路上耽搁。”
“是。”
马车擦肩而?过,坐在马车里的?人,没有掀起帘子互看一眼。
他们本就无缘,即使强求,最后也只是一场空。
万寿宴上,云渡卿跟两个哥哥说完话,回头就看到明小猪捧着甜酒喝得?开心。
“喝了几杯?”他见她脸颊有些红,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夹了一筷子菜喂到她嘴边。
“只喝了三杯。”玖珠伸出手掌,比了一个五:“殿下,这个甜滋滋的?很好喝,你也来尝尝。”
“嘴里说着三,手却比五………”云渡卿叹气,握住她想去拿酒杯的?手:“你喝醉了。”
“殿下。”玖珠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还想喝。”
“不,你不想。”他无情地拒绝,话音刚落,玖珠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给我一杯嘛。”
坐在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安王夫妇小声?笑了,见云渡卿望过来,夫妻二人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为了一杯甜酒你竟然出卖美色,明小猪,你能耐了。”一句话说完,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捧住,另外一边脸也被亲了一口。
“殿下。”玖珠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心软。
“只能半杯。”云渡卿叹气,亲手给玖珠倒半杯甜酒:“喝完这半杯,就不能再喝。”
“殿下最好了。”玖珠伸手抱了他一下,捧着酒杯开心地喝了起来。
最后玖珠又喝了几个“半杯”,迷迷糊糊靠在他肩膀上,才?算消停。
坐在旁边的?怀王夫妇、安王夫妇已经偷偷地笑个不停。云渡卿没有搭理他们,叹息着伸手揽着玖珠的?腰,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怀王妃突然就不笑了,她扭头嫌弃地看了怀王一眼,伸手在怀王腰上一拧。
“嘶!”怀王疼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好好的?,拧他作甚?
他算是明白了,往日?里的?贤良淑德全是吴氏装的?,现在她整日?跟安王妃与太子妃凑在一起,有了妯娌撑腰,终于露出了险恶的?真?面目!
偏偏太子妃跟她极要好,他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更何?况……更何?况……
王妃除了对他凶了些,其实对他挺好的?。
“看到太子怎么对太子妃的??”怀王妃板着脸拿走怀王的?酒杯,给他换了一盏解酒汤:“学着些。”
“那人家太子妃一脚能踹飞两百斤的?大汉,太子敢惹她吗?”怀王悻悻道:“你现在有事没事甩我脸子,我不也忍了?”
“你懂什么?”怀王被他委屈的?模样逗笑:“太子妃身手虽好,但你可?曾见她对太子红过脸?”
怀王恍然地点?头:“那倒也是,你说这是为什么?”
平日?五弟妹看到五弟,笑得?跟朵花似的?,声?音又软又柔,左一句“我家殿下”,右一句“殿下最好了”,仿佛五弟在她眼里无所不能似的?。
说来也奇怪,往日?懒散贪玩脾气还不太好的?五弟,在五弟妹面前那是既温柔又体贴,就连说话都要温柔几分。
“还能是为什么?”怀王妃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笑容温柔极了:“自然是因?为真?心相付,亲密无间。”
付出真?心,懂得?珍惜真?心,才?是最好的?爱恋。
万寿宴结束,喝醉的?玖珠乖乖地任由云渡卿牵着。走出正殿下台阶的?时候,她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幸好他及时搂住了他。
“殿下。”她却浑然不知,对他笑得?眼睛弯弯。
杨一多见状,小声?说:“太子殿下,下奴去让人抬步辇来。”
“不用?。”云渡卿弯下腰,把玖珠背了起来:“她喝醉了酒,万一从步辇上摔下来肯定会哭鼻子。”
杨一多看了眼趴在太子殿下背上笑眯眯的?太子妃,默默退到旁边。
怪他多嘴。
“殿下。”
“嗯?”
“今晚的?月亮很亮。”
“嗯。”
“所以我陪你在一起晒月亮了。”玖珠乖乖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殿下是世上最好最好的?殿下啦。”
云渡卿脚步一顿,他抬头看了眼天空的?皎月,轻笑出声?:“嗯,谢谢你陪我晒月亮。”
“不用?谢,陪殿下做什么都可?以。”玖珠在他背上蹭了蹭,然后亲到了他的?耳廓。
“既然我是世上最好的?殿下,那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人?”云渡卿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背上的?人安静下来,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师父说,喜欢只是开心欢愉,而?爱是融入灵魂。”玖珠轻轻环保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对殿下不是喜欢,是最爱。”
云渡卿再次笑出声?,任谁都听出他笑声?中的?开心与满足。
察觉到玖珠靠着自己肩膀睡了过去,云渡卿小声?嘀咕:“哪里是你陪我晒月亮,是我背着小猪晒月亮。”
忽然,他停下脚步,看向走廊尽头。
戴着口枷的?云延泽站在灯笼照不到的?黑暗处,正默默看着他。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持刀护卫,把他看守得?严严实实。
兄弟二人的?视线交汇,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无话可?说。
他们一个是尊贵的?皇太子殿下,一个是皇室族谱除名的?罪人。
护卫们齐齐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云渡卿矜持地对他们点?了点?头,浑然不觉自己背着自家太子妃有什么不对,悠然自得?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云延泽看了眼云渡卿背上的?人,绯红的?面颊犹带笑意,天真?快乐得?不似宫中人。
玖珠迷迷糊糊地扭了一下脸,把脸偏向另外一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夜风吹过,带来两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想起梦里明玖珠陵墓旁,大片大片一直蔓延到宸王墓旁的?薄荷。
“罪人延泽,还不走?”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枷锁。
梦就是梦。
梦是假的?,永远不可?能成真?。
作者有话要说:云小五:不要相信如果,更不要相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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