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亦峥自觉地把买回来的啤酒分成两种，冰镇的和常温的。自己打开冰镇的，又给她开了常温的。

季芊在旁边抱着手看了一会，不解问道：“为什么突然找我喝酒？”

他没有回答，只是自己拿着两个酒罐碰了碰，然后干了一瓶。

“蒋总好酒量。”她就是有意火上浇油一般。

对刚才的事情更是绝口不提。

可是蒋亦峥两口酒下肚，突然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他脸红扑扑地转头看着季芊，打了一个酒嗝，没有说话。

季芊陪着他喝了一点。总觉得常温不尽兴，于是伸手去拿他那边冰镇的酒。手刚伸出去，半个身子悬着，她一下被人拽到了怀中。

“为什么喝凉的？”蒋亦峥的声音很柔。

她疑惑一句，“我又没来大姨妈，为什么不能喝凉的？”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还在继续。

季芊这才想起来。进组前两个人说好的每天晚上一个电话。之前的十多天都保持的很好，虽然只是一些非常无聊且没有用的汇报，更像是工作说明。

她从来没在意。可是今天突然约着大家一起吃饭，就忘记接他的电话了。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

蒋亦峥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更低，“为什么跟他去吃饭？”

感情前面那些话都是铺垫，这一句才是重点吧？

季芊感受着从耳廓到腰际的热气，正在一点点侵扰着她的意识。嘴边淡淡一句，“他过生日。”

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而他的手却抱的更紧。

“为什么？”像是小孩子无力地质问，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他过生日，要跟你表白。”

季芊扬了扬头，只看见他的下颚上有些许胡渣。而最明显的地方，是他每说一句话，就忍不住滚动一下喉结。她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睛。

都忘记回答他的那些幼稚问题了。

蒋亦峥突然坐起来，不再让季芊压着他。两个人挺直了背，面面相觑。

他的眼神些许迷离，些许情深。带着些许醋劲，又不够明显。

季芊忍不住勾嘴笑了笑，“大名鼎鼎的蒋总，喝酒就是一瓶倒的量？”

她知道他喝醉了，难免大胆了些。也不拿开他的手，也不抗拒他的行为。甚至有些主动接受的意味。

蒋亦峥被她说的微微皱眉。

下一秒，他把怀中的人整个横了过来，斜躺在他手臂。

季芊没有了支撑力，整个人缺乏安全感。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循循一句，“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就是你。”蒋亦峥腾出一只手指着她。

红扑扑的脸上是氤氲和愤怒。就是咬牙切齿的表情让他整个人没有一点威严，只有可爱。

“就是你这个妖女。爷爷说，让我不能跟长得好看的人交朋友。她们都是妖怪。”

季芊适应了这个姿势，挑眉问道：“爷爷看上去不像是会说那种话的人。”

蒋亦峥奋力摇摇头，“你不懂。爷爷小时候被妖精骗过。所以他深恶痛绝，让我们以后都不能找漂亮的女孩子做老婆。”

“那个妖精是谁？”她倒是好奇。

身旁的人突然耸肩一笑，“我奶奶。”

季芊觉得他已经喝多了。说话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她更加有耐心，逗弄他道“那你妈妈也是妖精了？”

所以才能将他生的那么好看。

蒋亦峥的手突然蒙住自己的额头，整个人显得很苦恼，“我原本以为我能改变这个现状。没想到，还是那么漂亮。”

这话，季芊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觉得他是在夸自己。于是嘴角的笑意拉到了耳后。

又陪着他闹了一会，季芊觉得他应该睡觉了。于是在他腿上动了动想要下来。

这一动竟然挑起了一把火。

原本都安静下来的蒋亦峥一下子惊醒似得，抬起头看着她。眼里退去了稚嫩和玩闹。怔怔望着季芊却不言语。

“干…干什么？”被他盯得心虚。躲开视线又说：“你该回去了。我要睡觉了。”

季芊想从他怀里下来，却一个失重，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蒋亦峥阔步走到了床边，将人轻轻放了上去。自己也松开领带躺在她的旁边。

同床不是第一次，可这不清不楚的总归心里不好受。

季芊支起半个身子质问，“蒋亦峥，你干什么？”

“不是睡觉？”他坦荡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到无语，可是一双眼睛里清澈地像是小溪里的水，不掺任何杂质。

一时间季芊才像是那个邪恶的人一般。

她缓了缓心神，才平静地躺了下来。可头刚落在枕头上，她就后悔了。

蒋亦峥本来背对着他，一如从前每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时。可今夜 ，他整个人转了过来，还在一点点靠近。闭着眼睛小步挪动。

像是不想被人察觉。

“你想干嘛？”季芊的声音，让他骤然睁开眼睛。

迎上他的视线，看不真切的一抹深情转瞬既逝。他没有回答，猛地一下压在了季芊的身上。只余留出一点点空间，让他能看见她的脸。

可眼睛里晕染着丝丝酒意，总是复杂又多变。

季芊没有动，始终盯着他的眼睛。

她想要听到什么，又害怕听到什么。

蒋亦峥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再往前一步，也没有退开。

反倒是季芊的一双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扶上他的脸，温柔地说了一句，“睡觉吧。你喝醉了。”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蒋亦峥的某根神经。

他喝醉了，所有的行为都不能作数。可即便如此，季芊也忍不住地想要他靠近。

扬了扬头，回应了一下。

这一下，蒋亦峥彻底放肆了。

季芊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却舍不得推开他。

直到他的嘴里说了一句，“纤纤。”

季芊整个人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