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我们留一个吧。”其中一个姑娘尤其大胆，一只手已经快要拉上来了。

季芊眼疾手快，拽着蒋亦峥的手往后一拉，她一下子像是保护着他，离那两个姑娘更近。

眼底无光，笑脸相迎，“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姑娘既然敢上来眼微信，是自觉样貌出众，不会被人拒绝。碰上蒋亦峥这种长相的，当然身边有女孩子跟着，也不妨碍他们出击。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穿着朴素的女人竟然顶着这样一张精致的脸。

“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他很忙，每天都得伺候我。不然就赚不到钱。”季芊有些故意。

把面容姣好的蒋亦峥形容成一个被富婆包养的形象。看谁还敢来招惹他。两个女孩子显然不大相信。

视线投向季芊身后的人。

蒋亦峥突然伸手，不是接过电话，而是拦住季芊的腰，并且头放在她的肩膀处，一脸唯唯诺诺的说道：“抱歉，惧内。”

说完，从背后继续抱着季芊，顺便还推着购物车就离开了。

走了一段路，季芊才反应过来地开始生气，“现在的女孩子都太可怕了。我都已经挽着你的胳膊了，居然还能上来问微信的。”

蒋亦峥嗯了一声，诚恳分析，“可能是看起来我们不大亲密。所以没觉得是那种关系。”

“也是，看我们现在…”

就没有人敢上来了。

季芊话没有说完，这才察觉到自己跟他的姿势实在太诡异了。她整个人被换在购物车的扶手里，蒋亦峥的脑袋随意碰到她的头顶。

走到卫生巾专区，他弯腰在季芊耳边轻轻问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长见识了。”

这话直接让季芊从头红到了脚指甲盖。她来回扭了两下，更觉得奇怪。于是肚子紧紧贴着扶手，跟他拉开距离。

嘴上还威胁，“你别大庭广众下耍流氓啊。”

流氓这个词，本身跟蒋亦峥的形象就不相符。他一派儒雅淡漠的神情，此刻在别人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宠溺妻子的好丈夫。

“我怎么了？我刚才不是为了解围嘛。”

季芊偏头，眼神狠戾，“那现在呢？现在又没有人再上来要微信了。”为什么还不放手？

蒋亦峥身子往后挪了些，两个人没有相互贴在一起。可是他的声音，依然从耳边很近的地方传入，“为了让你开心啊。”

这是什么逻辑？

没等她想明白，他循循道：“看你今天心情不大好，所以得花钱。你刚才又跟我打赌，要是没人认出你，你就请客。所以，我不能让人认出你。”

季芊一听，简直佩服他的直男思维。

于是耸耸肩轻笑了出来，“蒋亦峥，你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吧？”

他总觉得这话，带着几分嘲讽和戏弄。于是人没有回答，而是贴近她，继续推着购物车走。

“你难道不觉得你花钱，更能让我开心吗？”

突然，蒋亦峥停了下来。

吵杂的超市里，总有货柜上用喇叭在重复播放着一句广告词，听得人很烦躁。

可唯独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谧。蒋亦峥放开手，走到她面前。弯腰与她平视。

“你要真能开心，花多少钱都行。”

怕的是，她根本不愿意花他的钱，不愿意欠他的情。一心只想着跟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季芊看着他一脸紧张又认真的模样突然笑了出来，疑惑道：“你怎么了？”

“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你工作上出什么事了，你可以跟我说的。”

蒋亦峥才不是奇怪，是提心吊胆，是惴惴不安。是生怕她再拿着离婚协议书，再跟他生气把他拉黑。

他看着她在担心自己，心中那抹不安像是消失了。

嘴上委屈地说了一句，“能不能把我从小黑屋子里放出来？”

季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被他手下的员工看到他这样，还哪有半点威严。那撒娇的样子，简直让人心头一软。

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接触了他的拉黑，甚至忘记了她当时为什么将他拉黑。

蒋亦峥看着手机里他终于能给季芊发消息，嘴角的弧度更浓，“说吧，想吃什么，今天随便买。”

“那我能去买刚才那条鱼吗？”

想了想，他问道：“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季芊摇摇头，一脸坏笑，“想买回家养。它长得好丑，在浴缸里肯定会被欺负的。”

蒋亦峥觉得，明明他才是被欺负的人。眼前这祖宗的脑袋瓜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心里腹诽，脚步还是诚实地往那边走。

最后他提着大包小包地上车，季芊则捧着一个透明水袋，里面装了一条牙齿外翻的石斑鱼。

她还对着袋子说话，“回家我会好好对你的。”多么诡异的画面。

回到家里，季芊明显已经把两个人闹矛盾的事情抛之九霄云外了。她忙上忙下地给她的石斑鱼找一个家，最后竟然找到了一个奇丑无比的红桶。

养在厨房里，正好能陪着蒋亦峥。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蒋亦峥正在处理它的另一位兄弟，实在于心不忍，推脱掉了。

季芊却兴奋地想了一个又一个，始终没有满意地。最后，她悻悻说，“你就叫牙牙吧。”

抬头看着他的背影问，“牙牙怎么样？它的牙齿那么有特色。”

“嗯，挺好的。”蒋亦峥此时已经处理好了鱼，准备放进蒸锅里蒸熟了。

原本对她想要养一条鱼的想法属实有些难以接受。更何况这还是一条食用鱼。

直到季芊看着牙牙有些惆怅，“我从小都没有养过宠物。也不知道照顾小动物是什么感觉。今天给它找桶的时候，突然觉得好神奇。”

“怎么呢？”蒋亦峥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

能感受到蹲在旁边只看得见她头顶的人，此刻一定笑得开心。

“就是有一种我能给它一个家的感觉。我能照顾它，无论这能有多长时间。但总好过鱼它被人买走。”

忽地，她的眼前出现一双脚，他也蹲下来看着红桶里的鱼。

温润道：“牙牙，欢迎你呀。”

季芊的心里，像是不可名状地陷入了他一切的温柔里，无可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