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亦峥拿开她手里的白菜叶子，脸凑得更近，用他的耳朵故意对着她的嘴边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

季芊低眸就能看见他耳廓上的汗毛，这些汗毛会因为微弱的风轻轻动一动。

撩拨着她的心跳，让她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而他还在不停往前凑，“你说什么？”

或许是没有把握好距离，他一下子凑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带着几分湿气，侵染得他半块脸都红了。

蒋亦峥一瞬坐好，正了正身子继续严肃道：“吃饭了。”

说完他就要起身去准备带来的菜，手腕却一把被人拉住。季芊依然坐着，嘴角勾着夸张的弧度。

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有声音传出来，“我跟晏辰就是合作伙伴，不会传绯闻的。已婚人士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

蒋亦峥好像轻轻地嗯了一声，她听得不真切。

但总归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好。一顿饭吃完，她觉得这么多天的努力都值得了。

吃完饭，他又陪着她看了一会电视。连着好几天排练，让季芊疲倦不堪，现在突然没有了压力，倒是有些倦意。

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却不想让蒋亦峥看见。

不想让他走。

谁知道一下子，电视就黑了。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蒋亦峥的手担在沙发背上，脸转了过来。严肃说道：“你该休息了。”

“我不困。”话音落地，她一个哈欠打的差点下巴脱臼。

眼睛里泛着泪光，模样实在可爱。

蒋亦峥别开头又说，“快去洗澡。我看你睡觉了我就走。”

那么一听，她的困意终于是挺不住了。难得乖巧地起身去洗澡，速度很快，在卫生间里还哼着歌，不一会就出来了。

她的身后是腾腾热气，好像是她身上在冒气一般，迎着橙黄的光，温暖又暧昧。

季芊头发湿漉漉地还在滴着水，她正用毛巾擦，边擦边往床边走。

蒋亦峥突然拉住了她，语气柔和，“吹干再睡。”

“不用，我明早起来还得再洗头，不担心发型。”说着，她整个人就要躺上床了。

一只手出现在她腰际，拦腰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扛进了洗手间的水池上坐着。并且威胁到：“不许乱动。”

蒋亦峥去行李箱里给她找吹风机。再走进卫生间看到她时，什么东西差点从胸腔里蹦了出来，还好忍住。

他的动作不熟练，总是把她的头发吹的过热，头皮疼。

可人非但不生气，反而一直在捂嘴笑。笑得蒋亦峥都好奇，“有那么高兴吗？”

“高兴啊。看你这手生的样子，说明一件事。”她仰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徒留一张粉红色小嘴上下开合。

蒋亦峥滚了两下喉结，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季芊两只手一拨，两边挡住脸的头发全都别在耳后。露出她一张白皙透亮的脸颊，这脸上有一个迷倒人的笑容，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还有一颗能碾人五脏的泪痣。

蒋亦峥呆了几秒，身子不受控地往前挪了挪。声音也不自觉地低哑了很多，“说明什么？”

她吓了一跳，语气放缓了些，“说明，你从前没有干过这件事情。“

说明她是第一个人，说明蒋亦峥没有给别人吹过头发。光是那么想，她的心里就像是照进了太阳一样地灿烂明媚。

蒋亦峥哑然失笑，又凑近了一些，”这样子就高兴了？”

拖着尾音上翘的疑惑，卫生间都陡然升起了某种情愫，渐渐充斥了整个房间。

有些东西，也像是破茧般，再也藏不住了。

他一只手捧起她的下巴，身子往前挪一挪。轻轻将嘴唇印在了她的脸上。季芊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

像是默认了他的进攻一样。正要继续，突然头从他的手上挣脱开。

季芊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屈道：“烫。”

气氛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他看头发吹干了，就横抱着人回到了床上。给她盖被，床头放一杯水，开着一盏不算晃眼的灯。

所有动作做完，他坐在床边掖了掖被子。交代一句：“天气冷，盖好被子。暖气开太久容易鼻炎犯。”

季芊睁着眼睛，他说一句，她点一下头，却也不回应。

只是看他不再说话，只是在看着她的时候，才轻缓出声，“你今天为什么来呀？”

“来看看你。怕你太辛苦了，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纯净的夜色下，人也变得坦白了不少。蒋亦峥没有任何套路和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

他就是想她了，想来看看她。想给她带好吃的，想安慰她疲倦的身体。

“就只有这样？”季芊似乎有些失望。

人点点头，重复到，“就是只有这样啊。”

“那你是怎么看到我跟晏辰的表演的。你在现场？”声音提高了些。眉眼里尽是期待。

蒋亦峥没有回答，只是整个人压在她的被子上，在耳边宠溺地说了一句，“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这话好像并没能打算了季芊。她仍旧不依不饶地问。

熬不过她的追问，蒋亦峥无奈地透出实情，“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什么好消息？”

“《山海如歌》要播出啦。已经定档下周六。正好和第三期综艺对上。”

那是一种激动的心情。那是季芊作为顾思琪第一部拍的电视剧，虽然只是一个戏份很少的小角色，但对于她来说，是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她看着蒋亦峥，莫名觉得什么地方很奇怪，却说不出来。

“好消息带到，我要走啦。你早点睡觉。”

蒋亦峥像是故意的一样，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果然下一秒，在他起身之前，衣袖被紧紧抓住。季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干嘛，不让走？”说话间，他的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却十足吓着床上的人。

“不干嘛，你快走吧。晚安。”

蒋亦峥继续笑，笑的放肆，笑的明朗，笑的没心没肺。

最后还是在床上老老实实地看着人睡过去，他轻轻吻了吻额头，才讪讪离开。嘴边淡淡一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揭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