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唐唐还在继续工作。

她对着电脑很认真，可经不住肚子一阵闹挺。终于，旁边有人开口道：“去吃饭吧。它已经抗议了半个多小时了。”

唐唐严肃地回应，“不去，我需要让工作填补我空白的大脑。”

霁白走了过去，整个人靠下来，两只手放在扶手上，从后面将唐唐环住。眼睛看着她的屏幕，声音从头顶落下来，“你确实需要填补，但不是大脑，是肚子。”

她莫名开始紧张。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见到霁白就紧张的要命。

小时候她看到教导主任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只不过比那个更夸张的是，她虽然紧张，但还是忍不住靠近。

往后一仰头，正好能看到他的嘴巴，那丝紧张更甚。

“肚子也需要填补，心里也需要。”

手放在心脏上，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可话一说出口，她又定睛看了看霁白。想到自己至多不过是被众人隐瞒，可霁白从事至终都知道。

并且，他还是蒋亦峥的好兄弟。

同情心难免泛滥，唐唐开口，“走吧，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霁白有些不适应，直到看见她眼底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可怜，她一瞬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道：“吃烤肉吧，想喝一杯。”

烤肉店，正值人生鼎沸的时候。

两个人找了个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里坐着。霁白负责烤肉，唐唐负责倒酒。两个人倒是在这方面相当有默契。

一切就绪，唐唐主动举杯，“来，我敬你一杯。”

可是霁白没有抬起被子，而是敛起笑意，严肃地看着她说道：“收起你那个同情的眼神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你说了蒋亦峥是你的好兄弟。”

唐唐自顾喝了一口特调酒，十分之一的烧酒加上满杯啤酒，一掺兑度数瞬间飙升。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那么在旁边看着，一定很难过吧。”一口酒下肚，她又夹起一块五花肉，放在了生菜上。包的很好看，却递给了对面的人。

“给你吃。”

霁白抱着手，无奈地接住。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实在忍不住了。都已经到现在这一步了，她竟然还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顾思琪。悻悻开口，“你知道他们两个人不止是同居男女朋友关系。”

“他们已经结婚了。”

“什么？”一块肉刚塞进嘴里，唐唐长大了嘴，差点没掉出来。

但很快，她嚼着嘴里的东西，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又包了一个五花肉，递给了霁白。

对方没有接，而且还把刚才那个也放在了桌子上。他举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什么都懒得再说。

唐唐边吃边陪着，眼底的同情却渐渐在减弱，而是时不时会走神看着霁白。

“我以前是个花花公子。你也知道，富二代嘛。生活空虚，总想找点什么刺激。小时候觉得在网吧通宵是刺激，后来觉得喝酒是刺激。长大了，就觉得换女朋友是刺激。”

她单纯，听不懂。只能默默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然后诉说心事。

霁白不是难过，而是郁闷。

指着自己，愤然说道：“我以为，以我这样的条件，没有得不到的女人。可是一旦这样的人出现，我或许就一辈子都被圈住了。”

唐唐颔首肯定。

但下一秒，她完全不觉得是在说自己，开口劝解，“你很优秀。可是思琪姐也很优秀啊。蒋亦峥也优秀。这不能这么判断的，只能说她对你没有感觉。”

“或者，你们彼此没有缘分。”

看着唐唐极为认真地解释，他气极反笑。

一杯酒又空腹喝尽了肚子里。

唐唐是个心思很细的人。她想着，今晚的霁白一定会喝多了，所以趁着他还没有醉的情况下，问清楚了对方的住址。然后继续陪他喝。

“你就没有想过，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顾思琪，而是因为你。”

他上一次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唐唐却从来只觉得是他的醉话，并没有当真。而今他又说一遍，她心里微恙，嘴上却依然是柔声劝解。

“好了，你不能因为在思琪姐那么得不到回应，会随便乱说话啊。”

唐唐偏过头，没有看他。

心里那点空空的难受的感觉在不断放大，“这种话，不可以随便乱说的。”

看到她回避，霁白着急了。他一下站起来，坐到了唐唐的对面。捧着她的脸，想要吻下去，又觉得不能那么轻浮。

既然说好了，是要放在心里珍藏的人，就不能随随便便发生任何事情。

“我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我喜欢的人是顾思琪。”

她讪讪回应，带着些气愤，“可你也从来没有否认。”

霁白自由道理，“我否认了，然后呢？我以什么样的借口再出现在工作室？”

他的巧言令色，让唐唐一时气结。干了桌子上的一杯酒，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突然，一个脑袋沉沉地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霁白？”

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没有任何的反应。

幸好她足够机智，拿上预先留下的地址，打车送他回家。

唐唐好不容易把让放回了床上，橙黄灯光下，她却有点挪不动步了。轻轻蹲下来，在床边那么看着他。

他长得不比蒋亦峥差。可如她自己所说，有些感情不是任何外在因素能决定的。

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撩人的语句。根本没有半分可信，杵着腮看着他的睡颜，“真不愧你花花公子的名号，说的我都差点心动了。”

顿了顿，她的声音放低了很多，“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呢？”

唐唐以为这句话，不过是酒后的一句胡言乱语。可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旖旎地看着她。

下一秒，她被人一把带上了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真诚又恳切地回答了一句，“都是真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